德彪西音乐的特征及其演奏

赵　娟

摘要:法国音乐大师德彪西在本世纪初创立的印象主义音乐是欧洲音乐史上继古典、浪漫主义音乐之后的又一重要音乐流派。本文对德彪西钢琴音乐所具有的独特的艺术风格、特征及演奏特点作了较详尽的论述。

关键词:印象主义音乐 朦胧感 色彩变化 演奏

19世纪末,浪漫派音乐思潮在情感的丰富表达方面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作曲家们圆满地体现了浪漫主义的思想。欧洲传统音乐赖以生存的基石——大小调和声体系已推向极至,浪漫派音乐风格也达到了极限程度。许多作曲家自觉不自觉地在理想上、风格上寻求新的表现方式,以重新建立起音乐的平衡与均称。法国绘画界及文学界艺术美学观念深深影响了革新派作曲家克洛德·阿希尔·德彪西,并为印象主义音乐的产生提供了丰厚的土壤。

1860年起,莫奈以“日出·印象”一作被誉为印象主义绘画的代表,莫奈被誉为“印象派绘画之父”。作为法国象征派诗人和印象派画家的至交——印象主义音乐创始人德彪西,他的创作灵感来自各艺术领域的印象主义创作方法和美学原则,反对传统束缚,主张艺术创新。德彪西与印象主义绘画的共同点是,走出户外,走进大自然,去寻求素材与灵感,把最自然、最纯朴的自然景象带给人们,并注重声音和色彩的瞬间效果。德彪西不喜欢阳光明媚的景色,更爱晨曦和薄暮,德彪西也喜欢雾、水,这一点从创作题材上就明显地体现出来,如《月光》、《月落荒寺》、等等。德彪西的创作优美纤细,悠闲平静,色彩丰富,和声光怪陆离,借助标题和丰富的色调变化来引起联想,他的标题性不强,题目只起到某种暗示而非陈述性的意义。在其二十四首前奏曲中,他把题目放在曲尾,目的是怕演奏者过于理解文字的含义,而减少了对音乐的投入。他用最精细的笔法创作了美妙的、诗意盎然的大自然的音画。德彪西改革的另一方面原因来自他对德国传统音乐的厌恶,这一点早在巴黎音乐学院求学时就毫无顾忌地表现出来,对德国传统音乐理论、对古板的学院派、对堂皇的结构及戏剧性的冲突给予抵制,敢于大胆创新,教师们深知他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热爱音乐,才气横溢。在音乐上对德彪西启迪最大的是倾听了俄国作曲家莫索尔斯基的作品,那绚丽的色彩、多变的作曲手法等都使德彪西大开眼界。在艺术博览会上来自各国富有民族色彩的音乐及各种节奏的变化使德彪西豁然开朗,并认真研究学习了东方音乐的调式等,这一切决定了德彪西音乐风格的形成。德彪西热爱大自然,大自然造就了他,他所描写的雾、云、水、光、影……都是他对大自然悉心观察的结果。德彪西早在学生时代就说过:“人们没有足够地倾听大自然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风,风声。风声就向你讲述着世界的故事。”他一再要求学生们到大自然中去寻求灵感、寻找题材,寻找纯自然、纯客体的感官印象,运用主观的想象力和幻想力去创作。德彪西的创作背离了古典音乐艺术的现实主义原则,为法国和西欧的现代主义音乐奠定了基础,以优美的诗意、雅致的风格和鲜明的音响造型为特点,对传统的钢琴创作及演奏都是一个巨大的创新,在钢琴艺术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他反对传统教条主义,不断探索新的音乐表现手法,为钢琴艺术开辟了新天地。

首先,在选择题材内容方而,德彪西放弃了古典主义音乐家热衷表现的具有重人变革意义的社会题材。在他的钢琴音乐中,既没有古典主义音乐的哲理性思考和贝多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也没有浪漫主义音乐的个人激情表达和冥思共想。强调朦胧的感觉印象和变化多端的色彩气氛。抑制浪漫主义的感情宣泄,追求静穆、暗不的表达方式,避免艺术形象和内容的清晰,借助标题和丰富的色彩变化引起人们各种联想。这已成为他音乐表现的主要特征。

在和声上,他抛弃了传统和声从紧张到松驰、从不协和到协和的解决方式。同时他改变不谐和音的功能,把谐和与不谐和一视同仁,他这种有个性的创作手法不仅增加了音乐的表现效果、也使传统的和声体系濒临瓦解。在《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中,平行四、五度和弦组成的伴奏,不仅使旋律更加甜美,也使乐曲更加妩媚动人。

在调式调性上,他作了进一步的挖掘。把十一个半音分为六等份,变成六全音。在德彪西成熟的作品中几乎都都用上了这种方法。这种调性取消半音之间的依附,具有漂浮的意境。同时,他又将大量的半音阶、五声音阶及大量的三全音混合使用,加上用这些音阶构成的和声,使调性变得十分模糊,使音乐更具飘浮不定、恍恍惚惚的特点。如前奏曲《帆》中,乐曲中不协和和弦的使用,并不构成刺激、紧张和重混浊的效果,而是保持了细腻、精致的特点。

在旋律方面,是由片段、零散化的新型曲调,细胞组的乐句词汇所组成。在他的钢琴曲集《意象集》中就出现了很多用零碎的短句作不对称发展的手法。在节奏节拍方面,德彪西音乐作品中的节拍、节奏与浪漫主义时期的音乐作品不同,这首先在于德彪西本人不喜欢使用那些其他音乐家常使用的有固定节拍重音的拍子,在他的音乐作品中,一些舞曲节奏如探戈节奏、哈巴涅拉舞、西班牙舞的节奏被大量使用,一些不规则的节奏如三对二、五对四等复合节奏的大量运用也将作品的推动力大大削弱,使音乐呈现出流动松散的状态。德彪西的这些新的表现手段,像印象主义绘画只注重色彩、光线,而不注重轮廓一样,成为他表现各种气氛幻觉、意境的重要手段。虽然降低了和声、调试的功能性,旋律的完整歌唱性,音句结构的严谨,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清澈、雅致、简朴、自然的音乐风格。如何用纯净、透明、淡漠、飘逸、柔和、朦胧的声音来进行光感、色彩运动感的意境描绘,是演奏印象主义钢琴作品的第一要素。例如,德彪西的钢琴作品《水中倒影》的和弦琶声轻柔、声音层次鲜明,要求音乐的声音展示出清澈的湖水,波动涟漪的景象,这就要求演奏者要把声音控制在很好的音色当中,在运用连贯、通畅的连奏奏法的同时,要避免用任何敲击性的触键,多用手指面肉厚的部分触键。

在力度方面,他将弱奏视为力度变化的基础,有时还常常采用极弱奏,在他的作品中力度都是为音乐色彩服务的,弹奏时触键要轻巧而纤细,舒缓而柔美。在钢琴曲《雾》、《枯萎的落叶》当中,几乎都在“弱”的范围区分不同音区弱的份量,这就要求演奏者必须凭敏锐的内心听觉,细心倾听每一个声音,才能弹奏出微妙变幻的声音。演奏时要充分注意手指的触键部位,触键角度,触键方向和触键力度的变化。一般说来,手要放平一些,手指的触键部位要多用肉厚的指垫部分,触键要轻柔,触键方向要多用“勾”,“摸”,“抓”,“拖”,等接近水平的方式,多用手腕和手臂的协调动作来帮助手指弹奏出优美圆润的声音。

为了达到实现印象主义奇异的色彩效果,踏板的动用是除触键以外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除了我们平时用到的根据和声换踏板、根据低音换踏板、根据节奏换踏板的知识外,还可以利用中间持续音的踏板、弱音踏板等。弱音踏板在印象主义风格的钢琴曲中用得非常多,但要注意,并非要求PPP处才用弱音踏板。而应当把它作为一个音色武器来使用。

总之,印象主义音乐虽然脱离社会题材,放弃了和声功能和逻辑的结构,使音乐缺少了发展的内在动力;但以飘逸、风雅的独特风格把人带到大自然的水、风、空气中,领略独特的艺术享受 ,为钢琴演奏艺术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对演奏者也提出了更高要求。

(赵娟(1976—),女,讲师,河南信阳人,硕士, 研究方向:音乐教育,河南平顶山学院教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