埙(外二首)

青 柳

声音是无法停止的它存在着

在一些平静的事物的内部

我首先感觉到自己的失语

既而

又看到万物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而这一切来自一个圆润的颗粒——埙

万物的悲伤陡增云停止了它们的沉默

花朵发出了开放的声音，仿佛我

射出了一支利箭受伤的人是埙

这天籁之声还将继续在一个平面上

我看到高蹈的舞女

卸下了华丽的装

回声来自四周的寂静掌声犹如

炸开的石头

四下奔逃

而这一切

是人制造了抵达又有效地逃离

◆空

我不能触摸绿色，秋天仿佛更近些

那些稻粒，镶在大地金色的边上。而天空

是悬着的，洞开的。我看见太阳，像年近七旬

的猎手，拍打着无边的翅膀，洞穿在丛林

森林是一座坟冢。我爱这晴日的天空

与透明的大地；我爱在夕阳下，臂抱吉他

用沧桑的嗓音，与河流形成对话

仿佛我是天边来的，在夕阳下

我为受伤的翅膀而歌唱。我爱一条河流的轮回

仿佛流水向冬天靠近，四处悬崖。

◆万洲下着小雨，西安下雪了

万洲下着小雨的时候，西安下雪了

这消息是我徒弟发短信给我说的

他说师傅要注意身体，下雪了

他并不知道万洲下着的是小雨

而雪是北方独有的。一场雪与雨

这样在两个城市之间下开

让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

其实这个时候我是走在大街上的

我和一个朋友正在谈论着春天的雨

和我们淋着的雨的不同

他说他想念家乡的雨了

谁能知道，我又何曾不想念

故乡的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