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生李哈娃
2009-09-23田磊
田 磊
同志们好不容易才将这头“锈发”留出个样来,马上又要军容风纪检查了。晚自习回来后一进门大伙笑喷了,一贯爱发如命的范二哥顶一秃头对我们灿烂地微笑,地上一地的头发,边上还放着把推子。为了能抚慰一下范二哥内心的伤痛,作为班长的我私自决定全班都理三毫米。
大家此时那个你谦我让啊,充分发扬了我军的优良传统。“哈娃,你先来吧!”“对,你先来吧”,呼啦一下所有的声音都在对着咱哈娃。“不行,要理三毫米也行,我要出去理,不让你们给我理”。“你赶快,不要逼我们动手强迫你啊!”在大家还没有动手来硬的时候我们可爱的哈娃已经面带微笑乖乖的穿上了衣服罩子坐在小板凳上了。
李哈娃,原名李强,陕西人。说起他这名字那还真有来头,很多哥们儿都看过一部喜剧叫《高兴》吧,这哈娃的名字就打那来。哈娃说一口标准的陕西话,而且继承了所有陕西人的一切优良品质,为人诚恳、憨厚老实,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总是可以给我们带来欢乐,如果说让他去扮演许三多我感觉不会比王宝强差到哪里去。
这哈姓一坐定,宿舍里的哥们全都冲向那个推子,大家都想感受一下理发师的感觉,可怜的哈娃啊。在经过一番混乱后,谁是第一个上的人还没有确定下来,哈娃急了,“都别争了,我来安排。鹏子,你第一个,磊子你第二个,樊建威你第三个……”宿舍里这才安静下来,毕竟人家的头人家才有发言权嘛。“李先生,你想要个什么发型?”哈哈哈,宿舍里笑成了一团。咱们的哈娃总是能出奇不意,人家也是豁出去了,想了想还真的折腾出了个花样。“鹏子,你就给我理一个刘高兴的那个头(锅盖头),磊子,你给我理一个火车轨(中间没有,两边有),樊建威,你就给我理一个莫西干吧”。“不行,田磊都把中间的那个理掉了我还怎么理莫西干啊?”“哦,那磊子你就把那个火车轨理偏一点给他留个地方。”
嘎啦啦啦,推子响起来了,咱哈娃的头发就刷刷地往下掉啊,还别说,范二哥的手艺经过在自己脑袋上磨练后还真不错,理的那是相当的讲究。不一会啊我们可爱的哈姓除了头顶上的那片“锈发”依然坚挺,其余的全是三毫米了。轮到我上场了,为了能给后面的同志留个地方创作,我就给我们的哈娃理了一个比较偏的火车轨……我们的哈娃快乐的接受着每一个发型师的创作,自己还在那比画怎么理会更雷人,时不时的变换一下原来的创意。每一个人的创作完成他还要照着镜子检查,看看好不好、雷不雷人,点评完毕后还要拉着他的造型师要求合影留念,还要个人的:“先来个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下蛋公鸡哦也。”
哈娃在训练中右膝受伤了,经医生诊断要进行手术治疗。哈娃虽然心里很难受,却一点也不勉强地笑着对我们说:“我不用参加演习了。”我们都明白不参加演习就拿不到学位证了,明知哈娃心里有泪却还是能笑得那么灿烂。而我们看着哈娃笑得那么苦,心里面也打翻了五味瓶。
哈娃一住院我们还真的挺“开心”,那段时间我们在忙着进行体能储备迎接将要到来的演习,队里管理的很严,外出的比例控制的低的不得了,有时候周末还要安排训练,别想出去,一时间班里又为谁去陪护哈娃引起了激烈的争夺。最后,这肥差就落在了同是陕西人的胡妥身上了。打点好了行装胡先生就出发了。
“要不要上厕所啊?我给你拿盆子!”
“好,拿来我试试。”
“不行,你还是拿走吧。帮我弄点纸过来,擦擦!”因为是在床上,哈娃可能是不好意思进行“废物处理”,所以每次他感觉憋不住的时候就会要别人帮他拿壶或是盆,可是每次东西一拿过来他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通常这种情况的时候他的脑袋上都会挨上几巴掌。手术三天后哈娃已经的眼睛都发绿了,没有办法了,只能请别人帮忙两个人把哈娃弄到卫生间去,可是“下水”已经几天没有正常了,哈娃在卫生间努力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又回到了床上。晚上十一点多了,妥已经是昏昏欲睡了,突然哈娃在床上开始难受叫唤,妥马上跑过去询问情况,还是肚子涨的难受,没办法妥只能半夜去外边买开塞露了。那晚上妥跑了好多家药店,而哈娃也终于能舒舒服服地睡觉了。
“五一”都还没有过,但安徽的天气却早已经热的出奇。我们这些“陪护”人员往往去了以后是要出去解决下自己的事情的,所以呢哈娃只能成天的躺在床上自己看看小说什么的打发时间,尽量少活动减少出汗,想要出去兜兜风啊,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大家每天都在盼时间快到自己的“值日”那天,出门以后都是先奔网吧或是先上街去解决自己的事,一般都会把那倒霉孩子给先忘掉。陪护人员第二天回来后都会讨论一个话题:为什么我们一去他就非常急切的要上厕所呢?是不是已经养成什么习惯了啊?
很快到了我的值日了,我很早就去了医院,因为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了,挺想念他的。刚进门就听见哈娃在叫了,“快,扶我去下卫生间,憋不住了。”还好我及时赶到,要是我再迟来一会的话……和哈娃聊天的时候知道手术后因为他自己下床很不方便,而陪护的人员过来的时候都是看看他然后就跑了,每次他感觉内急的时候又不好麻烦同室病友的家属,所以只能憋着等我们到了他就要急着去卫生间。最后呢就养成一个习惯,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急,只要我们出现在他的病房他都要去次卫生间。
陪他在病房待到了中午,我实在是有点心猿意马了,好久没有外出了,我也很想到街上去看看转转。哈娃似乎是看出来了我的心思,对我说“哥们儿,你去上街转转吧,好久都没有外出了,你又是回族,在学校吃不好饭,去打打‘牙祭”。
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真诚和关心,我不由的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了。
“没事,我等你吃完了我再出去吃!”
他虽然又坚持,可是我还是得等他吃完饭才能走啊,我要是走了没有人帮他去买饭,吃完了也没有人帮他收拾。那天他那顿饭吃的很快,比平时我和他一起吃饭时吃的要快。(注:“锈发”为“秀发”的别称)
责任编辑/王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