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茶
2009-09-17史延胜
史延胜
吃茶是一件雅事,文人墨客品茗论道,自然是雅致的。我喜欢饮茶,但却雅不起来,基本是大口牛饮,难有雅相。更无满腹诗文,也就难以有雅韵了。
陆羽著《茶经》传世,被奉为“茶圣”;卢仝有“七碗”之说,为后人所称道,他们都是诗人。近现代鲁迅、老舍、汪曾琪诸先生著作等身,且都是好茶之雅士,并有文章专门论及品茗趣事。虽然文人离不开酒,酒之诗文远多于茶,但我觉得更离不开茶,有酒固然豪放,无茶必然流俗。尽管老舍先生说过“茶是女性的”,但他又说:“我不知道戒了茶还怎么活着,和干吗活着。”
对我来说茶很重要,不抽烟,看材料、爬格子,离不开茶。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完了就去“放水”,虽有不雅之嫌,但既可以清醒头脑,又可借机活动活动,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大大的茶杯,一天三换叶子,茶叶浪费了不少,喝水的功夫长了,品茶的水平却无多大长进。只管是喝,却无闲心去品,故而只知入腹解渴通畅,并不觉入口舌端添香,更没有感觉到“两腋习习清风生”。可能是因为我不是闲来品茗的缘故吧,一边看东西,一边写东西,一边大口地喝茶,哪有心思想这些。
我喝的茶很杂,铁观音、龙井、碧螺春、茉莉花、瓜片、普洱,绿乌花红沱不论,往往案头几种都有,抓起哪个算哪个,有自己买的,有朋友送的,还有到各地出差搜来的。当然,喝多了总得有点偏好,要不真成了“茶盲”,就有点对不住这世间灵仙之物了。
虽然来者不拒,但我还是觉得铁观音更好一些,不,应该是我喝着感觉更顺些,不涉及他人如何评价。好在哪儿,说不清,只是觉得喝通了酣畅淋漓。香味有点,淡淡地,不似茉莉花茶香气冲鼻,又不似龙井等一泡两泡后便无滋味。当然,铁观音也少有一般青茶间或还存留的青草气,因而更适合我这只知喝而不懂品的人。雅士们那种感觉,我是找不出来的,更写不出来,所以不再说了。
出差是经常的,每到一地,我爱逛茶庄,甚至是街边茶摊。看看有什么好茶,捎上几包回去,聊以自慰,也可送人,礼轻但不俗,倒有点雅人之风。高山出好茶,名山大川尤其是在南国皆有好茶。井冈山之“狗古脑”不错,有一股幽兰之香,当然这是名茶。峨嵋山的高山雪芽虽不出名,窃以为还是上品,特别是好的雪芽,用峨嵋山泉冲泡,色润如碧,细品起来还有一股竹香味。身处峨嵋钟灵毓秀的幽静之中,品着沁人心脾的雪芽,真觉得不雅都不行了。十数日内,竟然还卖弄风雅,胡诌出几句半通不通或许还可叫作诗的东西来。
偶尔听说普洱茶有降血脂之妙效,而且是陈年普洱更佳,我便翻出柜中之存物,酽酽地沏上一杯,对着杯口嗅之,居然真有股汗味(据说,普洱茶最初是在马背上驮着,吸收了马汗发酵而成),与以往铁观音、龙井、碧螺春等沁然之香大相径庭。再看如血之红,与心目中茶之清汤如碧毫不相干,便觉得大倒胃口。喝几口,味道怪怪的,真想弃之。但考虑到其所谓“疗效”,硬着头皮坚持喝完了它。一段时间后,竟然也习惯了,而且觉得普洱也有普洱的妙处。这倒真需要去慢慢品味的。
如此看来,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么神,习惯是可以改变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这好像和雅致挂不上钩吧?
责任编辑/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