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五四”与当下的妇女期刊

摘要:“五四”妇女期刊是新文化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曾经承担了中国妇女精神启蒙的重要历史使命,梳理这段历史,比照当下的妇女期刊,有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社会、妇女和妇女期刊史的变迁。

关键词:五四;妇女期刊;新文化运动

中图分类号:D44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1145(2009)20-0110-02

“五四”之前的中国女性是一个无言的群体,应该说是五四运动让历史听到了她们的声音。而集中记录妇女集体声音的载体当妇女报刊莫属,报纸以其消息及时吸引读者,期刊则以深度报道独具优势。钩沉五四时期的妇女期刊,比照当下的妇女期刊,将更加深入地认识妇女期刊史的发展变化。

一、“五四”时期的妇女期刊

“五四”是中国近代史上的文化启蒙期,是改变中国妇女几千年弱势地位的发动机,其时妇女运动风起云涌,妇女刊物遍地开花。但由于原刊难得,我们便依据马恩列斯著作编译局研究室于1959年所编《五四时期期刊介绍》,进行历史的钩沉。此书资料丰富详尽,虽然本着对意识形态的甄别,围绕马列先进性选材,却基本反映了五四时期主要的妇女期刊原貌,为该书之后半个世纪的我们保留了弥足珍贵的史料。

(一)期刊信息

《五四时期期刊介绍》中记载了7种妇女期刊,为明晰起见,予以总结列表,空位为不明信息。

(二)信息分析

1.办刊时间。7种期刊的创刊年分布于1920～1923年之间,大多经历1～2年停刊。至1959年编辑史料仅30多年的时间,由于其间战乱频仍,风云变幻,终刊多无可考。“五四运动”全面爆发之后的几年,妇女期刊成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重要阵地。

2.出版者与出版地。出版主体多妇女运动组织,少数由妇女精英创办,像《新妇女》的主办者是五位女教师,说明知识促人觉醒,这也是倡导妇女教育权的初衷。出版地皆为大城市,集中于上海,因为上海是中国女工的“集中营”,在这里办期刊能够更加近距离地观察妇女运动,指导女工罢工。

3.办刊主旨内容的变化。早期的妇女期刊没有触及社会制度的改革,多半是基于现实社会框架之下的改良主义。最早的《新妇女》,孤立地谈论妇女问题,除了表中列出的主流话语,还有提倡“小家庭制度”,进行“会食”,举办“家庭俱乐部”等具体措施的讨论,甚至有要资本家“严重监督女工”、“不许偷闲”的错误立场,所以作者成分复杂,分歧众多。4卷4号上的《我想》开始从狭隘的男女平权中解放出来,“第四阶级女人运动是劳动者对资本家的经济运动”,“正该男女合力”,这第四阶级便指无产阶级。继《新妇女》对欧美各国妇运的介绍之后,《妇女评论》热情讴歌了苏维埃共和国的妇女幸福,这成为之后妇女期刊的保留节目。《解放画报》虽有漫画,仍以文字为主,基本路线是改良主义的。与《新妇女》、《妇女评论》不同的是,它不再相信妇女参政,认清其实质不过是少数妇女做官,参政也仍是为统治者服务。《妇女声》是最具进步性的妇女期刊,许多党员和知识分子左派为该刊撰文,“很可能是在党的领导下编辑出版的”[1]。撰稿者直接深入女工宣传马克思主义组织活动;取得参政权是为了利用议会作讲坛揭露反动阶级的罪行;指出传教士的文化侵略用心……已经具备了党刊的基本性质。《现代妇女》因内容上与《妇女评论》大同小异,被称为姊妹刊,思想性不如后者的高度,刊载了一些号召节育的宣传文章,之后两刊合并改组为《妇女周报》。当时在上海担任中央妇女部领导工作的向警予为该刊主编之一,保证了刊物早期对共产党的向心力。该刊密切结合现实的政治斗争,发动妇女投身国民革命运动,消除狭隘女权观点,争取妇女立法,促成全国统一的妇女机关,揭露军阀政府实质,指导女工斗争。后期刊物由国民党右翼掌握,非政治倾向浓厚,两性文学代替了政治斗争。

纵观“五四”时期妇女期刊,经历了自发幼稚,到组织成熟;由朴实到进步再到右倾的曲线轨迹,在时代风雨中左右摇摆。但不管怎样,这些刊物逐渐启迪了妇女的心智,为她们打开了世界妇女之窗,使妇女们明白改造现行社会是改变妇女处境的途径,这个眼界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她们羡慕苏联妇女学习、工作、少受家累的幸福生活。

二、当下妇女期刊

“五四”时期的妇女的诸多理想在今天的中国变成了现实:男女同学、婚姻自主、计划生育、同工同酬……那么,如今的妇女运动该向何处去,妇女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吗?试看当下的妇女期刊。

妇女期刊众多,我们以鲁东大学图书馆采购的17份期刊作为样本,列表说明。有的期刊不够规范,故有缺项。

三、与五四比较分析当下妇女期刊

(一)相同点

当下与五四妇女期刊出版地同为东部大城市,城市是职业女性集中的地方,也是女性休闲期刊最大的卖场;除学术期刊读者群主要是女性,可谓女性都市刊;要求男女平等的呼声自始至终,说明妇女的解放事业还没有进行到底。

(二)相异点

1.形式。当下的期刊出版更加规范有序,除主办方外还有主管部门,主管皆为全国或地方妇联,主办者为妇联、高校或杂志社,说明妇女期刊已被置于组织的监管之下。期刊种类增多:新增2份展现世界各国妇女风采的期刊《世界妇女博览》、《中外妇女文摘》,五四则主要将苏俄妇女状况混于中国妇运同刊表现;3份学术期刊《妇女研究论丛》、《妇女研究》、《中华女子学院学报》,对妇女问题进行理论概括,使中国妇女纳入学术研究的范畴。

2.内容。进入21世纪,“妇女与经济,妇女与法律/权利,妇女与发展是学者最为关注的三大领域。”[2]五四启蒙近一个世纪,恋爱自由了,但家庭暴力依然存在,反对男权暴力仍是不能懈怠的话题;妇女有了受教育权,偏远山村的女娃辍学率仍然很高;妇女参政,农村的女村官却是少见;经济独立,妇女谋职却要遭受歧视。这是妇女期刊谈论的焦点话题,尤其学术期刊,然而学术期刊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往往只是理论独白,并没有多少热衷的读者。相反占绝对优势的休闲类期刊,却深受普通女性的青睐。这些女性期刊或登载化妆、服饰、家居等现代都市情调的小品文;或充斥两性猎奇故事甚至下半身写作,有浓重的情色化倾向。当下的妇女期刊主要是娱乐刊,与五四的政论刊不同。五四政论刊虽然不能与当下学术期刊的理论高度比肩,但其影响力不可估量,全社会的妇女都在兴奋地谈论着期刊的口号并付诸实施,那是妇女期刊的美好回忆。当下的妇女期刊普遍去意识形态色彩,已经很难在期刊中找到“共产主义妇女运动”这样的词句了。

和平与战乱年代的妇女期刊,自然会有不同的内容和风格,这是时代的进步。我们祝愿未来的妇女期刊没有女性求职难,已经组建的超生游击队打回老家过好三口小日子,期刊上绽开的只有女性灿烂的笑脸。

参考文献

[1]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研究室.五四时期期刊介绍(第二辑)[M].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9.

[2]王金玲.从边缘走向主流:女性/性别社会学的发展[J].浙江学刊,2006,(6).

作者简介:李顺香(1968-),女,江苏连云港人,鲁东大学图书馆助理馆员,研究方向:图书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