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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西方文化非理性主义观的现实意义

2009-07-23张晓辉

新闻爱好者 2009年12期
关键词:理性主义霍桑罪恶

张晓辉

摘要:由于受到家庭环境、加尔文教及当时的浪漫主义思潮的影响,霍桑在其众多的作品中通过对人物的心理活动与梦幻的结合表达了其非理性主义观,揭示了对理性的绝对崇拜及科学技术的发展所造成的道德沦丧、物欲横流等一切社会问题。霍桑把这一新的社会矛盾统一归结为一个抽象的“恶”,并认为要想解决一切社会问题都需要从“恶”入手来拯救和净化人们的思想和心灵,以此达到和谐社会的建构。这暗合了当今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新潮流,同时也对当今我国构建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具有现实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霍桑罪恶理性和谐

霍桑所处的时代是西方近代理性文化的成熟期,或者说是黄金时代,培根“知识就是力量”这一命题在19世纪得到了生动的验证。征服自然、变革社会、掌握规律成为西方世界最有魅力的话题。而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经济蓬勃向上,南部各州棉花种植业迅速发展,北部的纺织、制革、机器制造等工业在产业革命的推动下如火如荼。一定的经济基础必然产生与之相应的上层建筑。在西方理性文化高于一切的时代孕育了美国社会和政治思想发展的必然产物——浪漫主义文学。纳撒尼尔·霍桑就是这个时期美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作家。

由于科学理性精神日盛,人们越来越关注世俗的快乐,日新月异的生产力的发展给人们带来了越来越多的物质实惠。而相应的人文精神的完善与充实却逐渐淡出了人们的主导视野。-特别是近代的科学理性精神,因为受资本主义高额利润的驱使,日益破坏着人类诗意的存在环境,甚至威胁到人类心灵的充实。在这种情况下,富有人文思想的美国浪漫主义作家霍桑在其作品中表现出反对科学对自然、对生命以及对人所作的机械的解释,认为自然充溢着生命的搏动,刻意地表现出寻找人类精神家园的渴望。

在特殊的人生经历、家庭背景及宗教氛围的影响下,霍桑将理性与罪行同等看待,他笔下的科学家、医生等理性表达的人物无一例外都是恶魔,并以其特有的“黑暗观”鞭笞了理性主义的绝对权威,揭露了理性主义的发展进程给人类带来的无尽困惑和迷茫。

霍桑黑暗观的形成

纳撒尼尔·霍桑(1804-1864)是美国产生的第一位伟大的作家。是美国19世纪影响最大的浪漫主义小说和心理小说的开创者。霍桑出生于新英格兰的破落贵族世家,其祖先中,有两代都是殖民地政教合一的关键人物。霍桑4岁时,他的父亲因病去世,于是霍桑和他的两个姐妹随寡母住到了萨莱姆镇上的外公家。自那时起,他的母亲很少离开她的房间,几乎总是独自用餐。她的这种孤寂性格对霍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使他从小养成了“可诅咒的孤寂习性”。

他的曾祖父是殖民地地方保安官,参加过迫害贵格会教徒的行动。霍桑深切地意识到他的祖先们的种种恶行,这导致他对人性中罪恶的存在有了深刻的认识0在《红字》的“海关”一章中,霍桑提到了他的两位祖先。一些评论家认为在霍桑的作品中,如《红字》和《带七尖角阁的房子》等,都带有为他祖先赎罪的想法。这种人生罪恶之感受似乎一生都萦绕于他的心头。根据霍桑的观点,要想解决由西方理性主义及科学技术的发展所造成的一切社会问题,都需要从“恶”入手,要从内部进行挖掘。因此,在他看来,一切抽象神秘的“恶”都是造成社会问题的根本原因。

霍桑作品中的非理性主义观

霍桑的作品里有一个很特殊的现象,虽然他生活在理性节节胜利、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19世纪,但他却将理性与罪行等同看待。他从清教主义善恶观出发,将理性发展引发的所有问题归之于抽象的“恶”,依此来表达他的非理性主义观。霍桑在《伊桑·布兰德》里谈到,理性虽然伟大,能使一个不识字的体力劳动者的水平提高到有大学问的哲学家也无法企及的地步,但理性的充分发展将干扰心智平衡,如果道德本性没有合上理性进步的步伐,就会破坏理性和感情的平衡关系,理性将吞没人的正常感情和同情心,使人情感干涸,人性泯灭,将自己凌驾于他人之上,把人类当作研究对象或实验工具,成为冷酷无情的魔鬼。理性更激起人类挑战人与上帝界限的贪欲,无视甚至超越上帝的绝对权威,“它击败人们之间的兄弟感,击败对上帝的敬畏感,只为满足自己的强烈愿望而牺牲一切!这将永久招致极度痛苦的恶”,同时也招致自然对人类社会的惩罚。

霍桑在《红字》里用非理性主义观描述了作为医生的齐灵渥斯用理性帮助他实现其邪恶目的的行径,在找到与妻子犯下通奸罪的狄姆斯苔尔后,他利用理性赋予他的丰富的医学知识殚精竭虑、肆意妄为地蹂躏牧师的内心,由原本值得同情的受害者变成了折磨他人的恶魔。

在《拉帕其尼的女儿》里,霍桑的描写更加尖刻。书中写道:拉帕其尼医生热衷于科学研究,他创造出的剧毒植物外形生硬造作、肥大凶猛,“其产品已不再是上帝的创造,而是人们堕落的幻想的可怕产物,它们所显露出来的知识美丽的邪恶的仿冒”。医生的女儿与植物一起成长,身体里也有了毒素,他想改变女儿普通人的禀赋使之成为能战胜一切敌人的强人,但女儿宁可做弱者也不愿成为无人敢爱的怪物,医生的科学试验竟然不敌人类最自然的天性——爱情,这无疑是对他的莫大讽刺!

在《教长的黑面纱》中,霍桑揭露出每个人内心都有阴暗的一面。一天早晨,米尔德议事厅的人们很惊奇地发现,胡珀牧师去讲坛布道时戴起了黑面纱。这面纱在他的额头边裹住,除去嘴巴和下颚外,其他部分都严严地遮起来了。“这一次的布道染上了比他平时那种忧郁更加浓黑的色彩”。礼拜结束时,人们匆匆退场,并迫不及待地交流他们压抑着的惊奇。那天之后胡珀牧师再也没有摘下面纱,直至临终。他拒绝未婚妻让其摘下面纱的要求,并告诉她直到所有人都把他们的面纱摘下时才摘掉自己的面纱。教长从此在孤独和痛苦中度过余生。胡珀牧师黑纱的那种阴暗使他与教民之间的关系疏远了,但同时赋予了他对“那些受着罪孽折磨的灵魂具有可怕的力量”。霍桑在写这篇短篇小说时,表明胡珀牧师所戴的面纱具有不同的含义。确实,那个面纱可以理解成胡珀牧师向人们隐藏的一桩可怕的秘密的象征;也可以当作他对世界上所有罪恶的一种谴责和抗议。正如胡珀牧师临终前所表明的,黑纱代表了每况愈下的社会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泯灭。他说道:“你们为什么只对我一个颤抖?你们也互相颤抖吧!——我环顾四周,看啊,在每一张脸上都有一个黑色的纱。”这段话形象生动地表明了霍桑的非理性主义观,即每个人都有罪恶,罪恶存在于人的内心深处,罪恶来自人们心中潜在的劣根性。因此他认为改造社会是徒劳的,必须从改造人心做起。

霍桑非理性观的现实意义

在霍桑眼里,理性虽引导人们在自然科学方面取得了一个个耀眼的成果,但人们对理性、对人自身也陷入盲目崇拜,理性开始走向异化。霍桑把他的忧虑写进了寓言式的小说里,他提醒人们“知汝自己”,承认人的理解力以及预测能力的有限性,不要因理性的成就而盲目自信,也不要沉迷于理性所带来的眼前利益里。霍桑不同于当时主流话语的、对理性前瞻性的反思,可以说暗合了19世纪的非理性主义思潮主旨。反观科技理性发达的今天,人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超越人神界限的事实发生,太多的负面效应已经逐渐成为危机社会道德准则和人类自身生存的难题。如何在科技日益发达的社会中保持一颗谦和的心,如何从心理人手来净化人们的心灵,如何构建人与人、人与社会及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是整个社会能否可持续发展的关键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霍桑的非理性主义观对当今社会的和谐建构及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不仅具有使命感,而且具有现实的借鉴意义。(本文为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20098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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