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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码《小说月报·原创版》

2009-07-09

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 2009年7期
关键词:小说月报发行量原创

邓 芳

有一种评价,说“原创版”之所以能很快赢得读者,完全得益于“小说月报”这个知名品牌。

我认同这种说法。

《小说月报》以“选刊”的形式,已经在文化市场上纵横捭阖三十余年了。它凭着对小说创作思潮的敏锐嗅觉和对读者需求的准确把握,在将无数精选出来的优秀作品不断奉献给广大读者的同时,也拥有了经久不衰的几十万基本读者,成了一个知名度很高的文学期刊品牌。

实现品牌效益的最大化,自然成了品牌拥有者的孜孜不倦的追求。《小说月报》再生“原创版”,就是诠释了品牌的这种可扩张性。

搞“原创版”并不容易。之前,我已在《小说家》做了几年编辑,虽然做得很努力也很辛苦,而且几年下来,它在文学期刊界也有了一些影响,可是,由于它始终不能提高发行量,多年处在朝难保夕的尴尬地步。那时我们也总在分析:是读小说的人少了?是文化市场的竞争太残酷了?还是办刊思路出了问题?……似是又都不是,但不管找出多少主客观理由,有一个事实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那就是发行量,它,真的是一个期刊赖以生存的饭碗呀,没有足够发行量支撑,这个期刊就是个贫血的病体。

2003年,《小说家》被放弃了,可以说这是种含着悲情的决定,毕竟它凝聚了许多编辑的心血,也记录了不少作家成长的历程,突然让它蒸发,心里真有很大的不舍。幸好,在放弃《小说家》的同时,《小说月报·原创版》创刊了。坦率地讲,我之所以说“幸好”,是因为它确实是我们当时的心理,那时,我们并没有意识到用“小说月报”这个品牌做“原创”能胜过《小说家》多少,只是觉得自己依然可以继续做原创小说的编辑工作,多年来与作家们建立的关系也依然可以继续下去,尤其是自己对文学的一份热爱,依然能有个可以寄托的载体。然而,“原创版”创刊后,发行量竟扶摇直上,很快就突破了十万册的发行量,这个事实,不仅让我们惊叹一个知名品牌在市场经济中的强大的影响力和竞争力,也给我们起初的“幸好”的心理又注进了一种全新的内容:幸好我们放弃了原本早该放弃的,幸好我们开掘出了原本早该开掘的埋藏在“小说月报”中的新发展机会,让这个正值而立之年的名牌再生了另一种风采。当然,这个时候整个出版业已进入市场运作方式,而我社的市场运作经过几年潜心经营已渐入佳境,在经营理念和经营方式上,已经形成了成熟的经营模式和发展链条,这根链条就像出版社的一根主动脉,我刊及其他的四个刊物,得以有足够的血氧使其蓬勃发展。这一现状令许多同仁感到艳羡。

有了高起步,还要能高处胜寒。

“原创版”借力“小说月报”,虽然很快在文化市场占有了令人欣喜的份额,迅速获得了当初《小说家》根本无法企及的经济效益,但是,这绩效对我们这些具体操作“原创版”的编辑来说,却形成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因为,“小说月报”这个品牌正如日中天,如果“原创版”一味地去吃这品牌的老本,一味地靠这品牌的力道拖着前行而不思进取,甚至在日新月异的市场经济中仍墨守陈旧的办刊模式和单纯的文化人的角色,就可能让喜欢和追逐“小说月报”这一品牌的读者们失望,就会在逐渐丢掉市场同时,直接影响到“小说月报”的公众形象。因此,珍惜名牌,努力为品牌增辉,让“小说月报”不仅拥有“选刊版”这样的骄傲,也能再拥有“原创版”的自豪,就成了压在我们这些编辑心里的无可推卸的责任。

于是,办刊理念变得至关重要。

“原创版”创刊后,很快就确立了“贴近现实 贴近读者”的办刊理念。坦率地讲,我不太能理解,在市场经济蓬勃发展的今天,出版业无可争议地已经由“做文化”向“做产业”完全倾斜时,编图书办期刊是否应该将读者的需求当作首选,为什么依然是个常被热议的话题。不可否认,出版队伍中的不少编辑,是带着单纯的文化气息和清雅的文化人身份迈入出版界的,他们很希望把每本图书或每期刊物,都能变成践行个人文化理想乃至提升个人人生价值的舞台;而作为“原创版”编辑,我们也很书生气,同样很喜爱对文学进行探索的新锐作品,更不会拒绝另类的创作流派和变异的写作方法。但残酷的是,既然我们在办一个业已被称为商品的期刊,那么,就必须面对“出版事业”已转轨成“出版产业”这个事实,必须面对读者是我们衣食父母这个事实,个体的个性就必须融进刊物已确立的核心理念中去。倘若对此不能形成共识并坚持下去,刊物就如同没有人生观和世界观的稚童一样,不可能去驾驭命运,主动创造生存和发展机会,不用多久,也就会像很多原创文学期刊一样,苍白无息地归于平淡了。

正是基于“贴近现实 贴近读者”的共识,我们于是在择稿上就有了明确方向,始终在推崇原创作品的现实感和可读性的同时,讲究作品激情与理性共存的震撼力,认真把大众读者所喜爱的好读好懂、题材又阳光的小说刊发出去,让读者在流畅的阅读中过把瘾,进而将他们培养成时常需要文学滋养的瘾君子。六年来,我们的编辑愈发清楚地意识到:文学期刊的读者如同其他商品的消费者一样,就应该被奉为“上帝”,努力适应他们的阅读心理是个永远不能忽视更不能回避的重要问题。那种总在无端地把作品的可读性同所谓的通俗挂在一起的主张,实际上是在低估我们大多数读者的审美品位和文化素养。他们虽然不是文学的创作者和评论家,不太想跟着你去探究复杂的文学新动向和接受你输送深奥的文学新理论;虽然他们常把阅读小说当成一种休闲方式,经常排斥着小说作品内蕴的玄虚、行文的晦涩以及情节的平淡。但是,他们仍然希望买到的是本不仅好读好看,还能给他们知识,给他们启迪,给他们更宽阔的历史视野和更全面的人性了解的期刊……这,才是我们读者真正的阅读现状。所以,一个期刊生命力的长短和魅力大小完全取决于它所拥有读者的多少,你想要最大程度地抓到并抓住读者吗,那好,你这个办刊人就必须和读者亲密地坐在一条椅子上对话。

挑战总在不断出现。《小说月报·原创版》在成功登陆期刊市场并很快有了较扎实的读者基础后,起初一跃冲破十万册发行量的振奋也慢慢转化成了另一种情绪:十万余册变成了“原创版”的发行底线,不仅不该掉数,还应该由点及面地不断做强做大,真正成为“小说月报”这个品牌打向市场的又一个结实的拳头。这种情绪的变化是可以理解,因为大家都看到,“原创版”还有潜力可发掘,这就如同“快马加鞭”所喻意那样,首先是认定马还能跑得更快,加鞭才变得有意义。

“原创版”的可供开掘的资源就在堆放在案头的待发的稿件中。“原创版”经过几年的经营,不仅赢得了相当多的读者,更是得到了相当多作家的支持,由于来稿量变得越来越充足,而“原创版”是双月刊,每期只有三十五万字的容量,致使许多小说精品只能排队等待,有的甚至要等上两年。作家急我们更急,急中生智,“原创版长篇小说增刊”就成了一个利润增长点应时而生了,这本增刊每期都保持在十万册左右的发行量。

还是五位编辑,正刊加增刊,“原创版”由原先的每年六期变成了十一二期,其工作压力的剧增是不言而喻的。我粗略地计算过:五个人担负着每年近五百万字的发稿量,而阅稿量至少是发稿量的五倍,近三千万字呀,除此之外,还要与作家们频繁地谈稿,还要不厌其烦地动手改稿,还要一丝不苟地如期完成与五百万字发稿量同等的校清对红工作,还有,每年还要编辑一部五十余万字的“原创版”的精品集……品牌期刊需要“拼命三郎”精神的编辑,这编辑不仅应该是职业的强手,是市场的弄潮儿,更应该能不断地去挑战生命的极限。我曾经在一篇文章中有过一段这样的形容:我们五位编辑,犹如几只在百花园中不思疲倦更不思张扬的蜜蜂,终日辛劳地在文山字林中采集,然后将用心酿成的香蜜奉献给四面八方的读者,即便时时也会发出些让人听来难免心烦的嗡嗡声,那也仅是我们舒缓压力的一种方式。

耕耘总是有收获的,“原创版”已经突破了年二千多万的销售收入。

在我们编辑室的墙上,有序地贴着“原创版”自创刊以来的每期封面,它们华美而不失沉稳,变幻却紧系主题。假如作家们或读者们真能组团来我们这里,我一定会告诉所有来访的客人,每每当我凝视它们时,总会有种奇妙的感觉:它们是有声音的,那一个又一个期刊号,似正在回放着“原创版”走过的六年的脚步声,每一声都拖着沉重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它们是有思想的,每幅图案和每行醒豁的作品题目,似都在活跃地交流着往昔的得失,都在有光有色地倾诉着耕作的辛苦和收获的愉悦;它们更是有憧憬的,墙上还有空白,后来者一定会用更勤奋的姿态,续写着它们六年来所塑造的亮丽……“原创版”所有秘密,就藏在这些封面中,我不知道,他们能同我一样解读它么?

责任编辑黑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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