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意识,破茧成蝶

[摘 要]女性意识不只具有性别意味,同时包含丰富的社会文化内涵。但在人类数千年的男权文化中,社会对女性的认识蒙蔽着厚重的传统观念的雾障,她们被关注较多的是作为自然性别的一面,其社会文化地位是被忽视和掩盖的,因此关于女性社会性别一面的研究始终处于边缘位置,本文试图从性别诗学理论的角度,通过对韩剧《女人天下》中女性意识的解读,表述了性别诗学建构的价值归宿是消解二元对立的性别秩序,正视女性不可替代的社会文化地位,在承认两性差异的前提下达到双性的平等与和谐。

[关键词]性别诗学 女性意识 《女人天下》 解读 平等与和谐

作者简介:颜秋蓉(1981-),海南乐东人,海南外国语职业学院中文教师,海南大学在职硕士研究生。

传统文化境遇中的性别关系,往往以女性对男权的绝对仰视为常态,这种常态把女性的生活和思想局限于一个男性所认可、所感兴趣的领域里,要求女性服从男人的意志、遵从男性的思想、无才便是德,也因了这常态,女性原本具有的文化属性一点一点地被男权文化传统给吞噬了。起点的不同导致了女性文化地位的研究始终处于边缘地位。“性别诗学,便是对文艺作品和批评话语作性别向度的理论评析,建构一种面向未来、关注两性新型审美关系的跨世纪意识。”

一部韩剧历史上耗资最大的巨制--《女人天下》,以奇高的收视率在韩国摘下收视榜冠军后,随着秋风西袭华夏神州,成为广大观众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该剧顾名思义的是以女性为主线,以宫廷斗争为经,以恩怨情仇大报复为纬,辅以人性斗争的描述。本文试图从性别诗学的理论角度,认为这部作品表述了一种超越男女二元对立的性别角色认同,用性别审美意识形态的中道观而不是单一的性别的意识形态,消解社会历史进程中的畸形的性别文化审美现象,达到“双性差异中的平等与和谐”。

一、觉醒的时代背景

《女人天下》诞生于朝鲜十六世纪的宫廷背景中,这是一个伦常的区别、以及男尊女卑的制度非常严格的时代。官宦人家出身的女子郑兰贞阴差阳错地被京城一名大官的小妾收养,庶出的身份让其受尽了歧视和嘲笑,她没有接受做妾或继弦的命运,而是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为了挣脱命运的牢笼,郑兰贞不屈不挠,不顾一切,拼命向上爬,铲除所有阻碍,夺权谋位,出人头地,在当时这种理学道德所控制的社会中,郑兰贞可以说是传统秩序的破坏者,当时遭受了士大夫的责骂和批评,也遭到了贫穷百姓的埋怨,但无疑的是,她最后成为帮助文定皇后专政20载的幕僚和谋士。

虽同是宫廷剧,但《女人天下》叙述的重点不再是帝王将相的功过得失,作品用绝对的篇幅描绘了宫廷中形形色色女子的生存状态和挣扎过程,及朝鲜历史上摄政皇后的诞生和统治历程,更是浓墨重彩地渲染了郑兰贞、文定皇后、敬嫔三个女人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玩弄权术。剧中漂亮的女主角、华丽的服饰、精彩的主题曲、浪漫的爱情、扑朔迷离的身世、经典的对白、紧凑的故事情节,掀起一个又一个高潮,但或许让观众欲罢无能进而思考的,是她们表现出的那种丝毫不亚于男人的野心和谋略,丝毫不输于男性的自我意识和自我认同。

二、女性意识的觉醒

“女性意识”这一概念的提出并运用于文学批评的实践,是在80年代的传统女性美学阶段,是指女性作为一个独特性别群体的性别意识与社会意识,包括两方面的指向:一是以女性感受、女性视角为基点的对世界的介入,改写男性在这方面的垄断局面;二是挖掘超出男性理解和期待视野的女性经验,以认识女性作为主体存在的历史进程。

《女人天下》可谓把这种一直以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性意识发展到了极致。当时以男性为中心的朝鲜社会给女性安排的角色是孝子、贤妻、良母,而郑兰贞却处处表现出对这种人生价值取向的否定:拒绝深爱着她的吉尚,为了“爬上去”的目标接受成为尹元衡的小妾;不想让孩子生下来被歧视,试图放弃其生命;除掉了会成为她掌控天下权势障碍的亲生父亲巴陵君。这些多少是有悖于人性的,却无疑是郑兰贞对男权社会所规定的女性角色发起的挑战。郑兰贞始终代表着一种不屈不挠、激流勇进、抗争到底的精神,不管是开始时的还手打了同父异母兄长的那一巴掌后离开郑家,还是为了接近文定皇后而结识并接受尹元衡,以及后来为争取自己的身份而要求祭拜祠堂,郑兰贞都表现了一种永不妥协的姿态,开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传统男性文化做有效的抗争。不仅如此,郑兰贞还制造了“灼鼠之变”,赐死敬嫔和福城君,引发多起狱事,以实现她掌控天下权势的目的,可见其作为一个女性所具有的谋略和胆识,以及驾驭自己生命的能力。而与之相对,金氏的隐忍退让和巴陵君的正直无争但最终难逃一死的结局,恰恰佐证了郑兰贞的争取和拼夺。

剧中塑造的女性一定程度上摆脱了过去模式化的形象,而更加富于人性的气息,显得真实可感。郑兰贞、文定皇后、敬嫔这三个为士大夫所鄙夷的女人,她们的或明争或暗斗,绝不是为了争宠或夺爱,而是和男人一样,为了权利和地位,为了生存和目标:郑兰贞为改变被歧视的处境和掌控天下、文定皇后为稳固自己皇后的位置、敬嫔为帮助自己的儿子福城君登基,都力图通过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取得胜利,即使是阴险,也并非那种常见的小肚鸡肠,而是为实现既定目标所做的毫无退路的努力。这样的一部作品,与其说是看女人如何掌控天下,还不如说是看女人如何挣扎的。这样的一些女性,已与传统意义上的女性形象有了根本的不同,闪烁着女性意识的光芒。

三、双性差异中的平等与和谐

这一场可谓波涛汹涌、血泪飘零的宫廷权利争斗的旋涡之后,以郑兰贞和文定皇后为首的“皇后派”最终掌握了权势,成为统治朝鲜二十年的女豪杰。至此,郑兰贞也完成了她“我要那些歧视我的人,看不起我的人,将来都跪在我面前,求我饶恕,我一定要让整个天下,将来都在我的脚下”的呐喊,她的名字也因此在朝鲜永远流传下来了。整部作品在渲染女性可怜可悲处境的同时,重拳打出了“女性意识”的旗帜,女人可以而且很好地参与社会政治文化的实践,也终于拨得云开见月明,成为无可驳斥的事实。“女性意识”作为特定历史时期觉醒过程中的特殊经验,对于认识女性作为主体存在的历史性进程,对于改变女性文化所处的边缘地位,其作用是毋庸质疑的。

聚焦于性别来审视的文学必然会表现出一定的性别倾向,但消解二元对立的性别秩序并非要建立一元化的超性别观念,性别诗学理论的建构必须以承认两性之间的性别差异仍然且将继续存在为前提,致力于社会性别观念的改变,并力图达到双性差异中的平等与和谐。

“双性差异中的平等与和谐”是性别诗学建构的最终价值归宿和彼岸,彼岸还很遥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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