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小伙南非淘金奇情

张东亮

除黄金产量雄居全球第一外,南非更以盛产钻石被誉为“钻石王国”。“尤蕾卡”“南非之星”等世界名钻,全部产自这里。中国小伙子孙坚就在南非从事这种职业,他的打工经历令人耳目一新!

2009年国庆前夕,一批价值1亿多元的装载机、挖掘机等大型工程机械设备,从太原发往南非开普省。在全球经济普遍不景气的今天,能一次性拿到如此大批量的订单,真让同行们惊羡不已。谁都不会想到,它的“穿针引线”者,竟是一位在南非金伯利钻矿区打工的山西小伙。

闯进神秘南非

今年28岁的孙坚,出生在太原市一个普通工人家庭。2003年从国内一所矿业大学毕业后,他选择去南非深造。父亲“怒其不争”,坚决反对儿子到非洲留学。但由于对神秘的黑非洲向往已久,性格倔强的孙坚最终还是来到南非,成了约翰内斯堡大学的一名中国留学生。

到了这里,孙坚才吃惊地发现,其实南非是个十分美丽的国度。当地不仅有一望无际的森林、草原及众多河流,还有美丽的峡谷、湖泊和瀑布。遍地绿色,这里的空气洁净得好像滤过一般,甜美而清新。不少从国内来的移民在南非住上一段时间,原先患上的呼吸道疾病都不治而愈;夜晚推开窗户,满天的星斗仿佛近在咫尺,一条由数以万计的小星星组成的银河也清晰可见。“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澈的星空!”小伙子不由发出这样的感叹。

南非的矿产资源十分丰富,是非洲最富有的国家。这里的蔬菜及生活用品等几乎全部从国外进口,所以物价高得惊人。为了生活和读书,孙坚和其他外国留学生一样,只得利用业余时间打工赚钱。他在华人餐馆里洗过盘子,为人擦过汽车,做过中文家教和搬运工,虽然收入不错,但也仅够日常开销。

进入戒备森严的矿区

2006年从约翰内斯堡大学毕业后,孙坚进了北开普省金伯利市一家矿业公司,当上一名采钻工,月薪相当于2.5万元人民币。

孙坚从网上的一些资料中了解到,早在黄金矿被发现之前,在南非就已经发现了钻石。如同约翰内斯堡被称为“黄金之都”,金伯利则有“钻石之城”的美誉。这个地处南非中心点上的小城盛产钻石,在鼎盛时期有1600多个矿区在开挖,流传着不少有关钻石的真实故事。

经过3个月的业务技能培训后,孙坚和一批新同事来到了第8采矿区。尽管早就听说这里戒备森严,安保措施堪比纽约地下金库,但上班后孙坚还是被防范之严吃了一惊。

整个钻区在一片深山中,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采矿区外围密密层层装了多道铁丝网,入口处醒目的牌子上赫然写着:采钻重地,末经允许严禁入内!铁丝网之间的沙石异常平整,即使飞鸟歇歇脚,也能留下痕迹。而采矿区内,雷达、红外线摄像机和移动传感器昼夜不停地扫描和探测着这里的动静,还有大批荷枪实弹的警察夜以继日地不停巡查警戒。采矿区内对工作人员的要求也异常严格。矿工服必须是没有口袋的,以防把钻石藏在口袋里。外来人员在此弯腰是被严格禁止的,尽管双脚踩中钻石的几率是几百万分之一。

任何人离开采矿区,均须接受X射线细致入微的检查,即便将钻石藏在头发里,或将装有钻石的避孕套吞入腹内,也休想蒙混过关。带出采矿区的任何物品,都得接受检查。采矿区内拉矿砂的汽车,即使报废,也不准拉出矿区,只能堆放在垃圾场,因为车内更易隐藏钻石。仅第8采矿区内弃置不用的汽车就有1000多辆。

每当夜幕降临,探照灯便开始搜索和照射每个角落,不给觊觎者任何可乘之机。据说几十年前,矿工们排成数行,伏在砂砾上以臂肘向前爬行,仔细搜索地面,然后用镊子将所发现的钻石放入挎在脖子上的袋子里。为了防止矿工将宝石吞入肚内,他们的嘴里均被塞满东西。如今,矿区内设有400多架摄像机,用于监视矿工的一举一动。不论是谁,只要背对摄像机,或四下张望,控制室内的保安人员便会揿动按钮,清晰地拍摄下其面部表情和双手动作。就连保安人员的一切活动,也同样受到隐蔽摄像。

那天孙坚下班离开采矿区时,警卫人员用X光仪将他浑身上下照了个遍,还认真查看了他的脚趾缝甚至指甲。检查完毕,其中一名警察“漫不经心”地问:“年轻人,您觉得挖钻石这项工作好玩吗?将来回国探亲时,是否准备买些金伯利钻石赠送亲友?”孙坚如实回答。没想到这位看似十分和气的警察,对他的回答毫无兴趣,而是一个劲儿地观察孙坚的嘴,直到确信他的舌头底下没有钻石,才高抬贵手予以放行。对此孙坚和几名新同事十分生气,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雷打不动的规定,就连采矿区的大小老板都得乖乖享受这等“礼遇”,

要在南非当老板

当采钻工,平时能给他们带来惊喜的自然是价值昂贵的钻石。可是当孙坚第一次淘到这种宝贝时,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天,他把一颗裸钻放入手掌仔细把玩,发现这竟是一块平时在路上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灰白色石头,没有任何璀璨的光芒。一位黑人小伙告诉他,钻石从地底深处采掘出来的时候,是不会发光的,它们看起来更像一块块黯淡的明矾。只有经过工匠们的精心切割和雕磨,禁锢于其中的美丽才能如火焰般喷射而出,变成一颗颗瑰丽华贵的美钻!

孙坚说,钻石矿传统的开采方式是在露天处从地面向下挖掘,在金伯利的许多矿区,这些留在大地上巨大无比的大窟窿总会让人惊讶不已。以“首相”矿为例,它的井口周长1.6公里,深达400米,被称为“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挖掘洞窟”。

要“观赏”这个大洞最佳的角度是坐在直升机上俯瞰。人类在地球上的硕大“杰作”此时显得更为恢宏、壮观。这个矿坑一共挖出过3吨钻石。其中就包括全球最著名的“库利南”,该钻石大如成年男人的拳头,纯净透明,呈淡蓝色,属极品。

当然,做采钻工也会遇到不少终生难忘的趣事。2007年10月孙坚在矿石粉碎区上班时,就亲眼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位矿车驾驶员一次错误的倾倒矿岩操作,让坐在监控室里的流程监督员西蒙大为恼火,他随即起身进入操作区,准备上前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家伙”。忽然,西蒙一个趄趔踢飞了一块矿石,于是一颗本该藏匿于灰黑色金伯利矿岩中、重达300多克拉的罕见钻坯竟赤裸裸地暴露于他的脚边!后来专家鉴定这是一颗罕见的巨大钻坯,而且是戴比尔斯集团本世纪发现的最大钻坯。它就是后来被命名为“幻象”的那块著名石头。

总不能在南非当一辈子采钻工吧,孙坚开始琢磨自己也应该经商,可是做什么生意好呢?2009年5月的一天,孙坚和几位同胞聚在一起吃饭时,一位叫李娟的女孩信口说:“你老爸不是在太原重工集团工作吗?干嘛不把那里生产的工程机械设备往南非矿区推销?这是多大的买卖呀!”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当地有许多大型钻矿,他们需要挖掘机、碎石机、起重机、重型矿车等大批工程机械设备,而太原重工集团又恰恰生产这些东西!孙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后,厂家十分重视,马上派人送来了产品资料及相关报价。

过去,北开普省的矿山企业一直从澳大利亚和德国进口所需设备,尽管价格几乎是中国同类产品的两倍甚至更高,但由于担心技术和质量问题,他们却一直没有与中国厂家接触。在孙坚的积极公关下,2009年8月,金伯利拉斯矿业公司首先同意派人到太原重工考察。经孙坚从中协调,双方最终签订了1800万美元的供货合同。

“拉斯”方面因采购到了质量一流、价格十分便宜的中国装备,非常满意,事后根据约定一次就向孙坚支付了130万兰特(约合100万元人民币)的“中介费”。厂家也发给他一笔可观的奖金。

牛刀小试就做成这么大一笔生意,让孙坚颇感惊喜。下一步他准备成立一家贸易公司,专门在南非销售中国生产的矿山机械设备。当记者问他为什么不做钻石生意时,小伙子说,很多人也许不相信,尽管南非盛产钻石,不过你要在当地买到便宜钻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钻石业是高度垄断的行业,任何一个地方的钻石实行的都是全球统一垄断价格,也就是说真正来路正当的好钻石,无论在南非还是在其他国家的珠宝店购买,价钱都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