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拼爹游戏”

张海峰 康 健

随着“富二代”“贫二代”的流行,“拼爹游戏”也开始广泛出现在报刊和互联网上。例如:

(1)找工作的艰难和无助,使得没家庭背景没社会资源的毕业生们不得不开始调侃“拼爹游戏”。“拼爹游戏”不是一个光彩的词汇,但在当下的现实里它确确实实发挥着巨大的能量。(南方报网,2009年9月3日)

(2)在一些地方的高校和用人单位,大学生的求职不是表现为学识、才干和综合素质的竞争,而是表现为大学生家庭状况的较量,变成了比拼大学生父辈财富和权势的“拼爹游戏”。(《北京青年报》2009年9月5日)

(3)如何以制度堵上“拼爹游戏”的潜规则,给“X二代”公平竞争的社会机会,关键就在于杜绝权力的暗箱操作,拒绝社会资源和通道的垄断。(大洋网,2009年9月8日)

“拼爹游戏”是由“富二代”“贫二代”这些网络热词造出的汉语新词。“富二代”指的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最早一代民营企业家“富一代”们的子女,如今他们靠继承家产,拥有丰厚财富。“贫二代”指那些在改革开放中没有致富的产业工人或者农民的子女,他们如今有很多仍属于弱势群体。“拼爹游戏”中的“游戏”已不是《现代汉语词典》中的任何义项所能解释的,它指的是当今青年在上学、找工作、买房子等方面比拼的不是自己能力,而是各自父母的权力、资源等等的社会现象。“富二代”拥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是有丰富社会资源的应聘者,能给企业带来良好效益,因此在“拼爹游戏”中往往获胜。“贫二代”一般具有进取精神和吃苦精神,但由于出身贫寒、社会关系缺乏,不可能在各种“拼爹游戏”中取胜。用“拼爹游戏”一词来概括该现象,正是贫富差距现实存在的反映。在这样的现实中,贫富意识渐趋明显,使很多人认识到自己学得好,有能力,不如有个成功的老爸,因此“拼爹游戏”一词成为当今的热门词汇。

“拼爹游戏”进入汉语词汇系统,主要有以下三个因素:

(一)利用事物之间的关系仿造成词是新词语产生的一条重要途径。“拼爹游戏”将“富二代”与“贫二代”的各种比拼概括得淋漓尽致。因贫富差距现实的存在,“贫二代”在比拼活动中战败现象的时有发生,为“拼爹游戏”一词顺利地进入汉语词汇系统提供了社会条件,它的产生正好满足了语言使用者的需要。

(二)年轻人对生动形象的新词语喜闻乐见的心理,也是此词不绝于耳、充斥版面的关键因素。同表此意,若表达为“拼爸游戏”,就没有“爹”字来得亲切。“爹”字的运用更具口语化,有更强的亲和力和认同感。在各种比拼中,有些优秀青年会在“拼爹”环节中败下来,但他们坚信会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认为此种现象只是暂时的,贫富差距现象带来的负面影响,不久将会在各项比拼中省去。带着这样的乐观心态,对眼前偶遇的此种现象用戏谑的口吻称之为“游戏”,也是对他们这一心态的充分体现。这样形象生动的新词语,当然会引起年轻人的注意,并被广泛使用。

(三)从词汇学角度讲,四字组合是汉语中数量庞大的一类,四字语式已成为汉语构词的重要格式。“拼爹游戏”作为四字格式进入汉语词汇系统,符合汉语词汇结构的构成习惯,便于广泛使用。“拼爹游戏”一词同与之相关的“贫二代”“富二代”“时彩族”等新词语的流行,不仅在数量上扩充了汉语词汇的规模和容量,而且在结构上促进了汉语词汇由双音节向多音节的发展。

我们观察到近期流行的相关词语还有“官二代”“权二代”“拼二代”等,此类网络名词的出现是社会情绪的一种反映。身处“拼爹游戏”时代,既然我们不具备“拼爹游戏”胜出的筹码,不如努力成为“拼二代”。(“拼二代”是相对“贫二代”的称谓,指的是没有“富二代”富有,也没有有钱的老爸,要靠自己打拼的一类人。)近来很多媒体对“贫二代”的发展都比较关注:

(4)“穷二代”:直面就业中的“拼爹游戏” (《文汇报》2009年9月22日)

(5)“拼爹游戏”中“贫二代”弱中求胜(《中国青年报》2009年9月2日)

他们一致认为,所谓“贫二代”要“笨鸟先飞”,可以“贫”资本,但绝不能“贫”能力,坚信在各类比拼中“贫二代”会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于此同时,我们也听到了民众对防止和打击“拼爹游戏”现象的呼吁。如:

(6)“拼爹游戏”企业招聘的短视行为(新华网,2009年9月4日)

(7)“拼爹游戏”伤害了公平正义(华龙网,2009年9月2日)

(8)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民众不需要“拼爹游戏”,而且我们的制度设计应该防止和打击“拼爹游戏”,这是社会的需要,更是民众的期盼,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民众都需要公平正义。(东方网,2009年9月3日)

我们期望随着“拼二代”这个群体的壮大及有关部门的努力,弥漫在社会各个角落的“拼爹游戏”将落下帷幕。

(张海峰 康健 四川南充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637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