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于钱色的广东“政法王”

金孵

2009年9月,经中央纪委常委会讨论并报中央批准,决定给予广东省政协原主席陈绍基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对陈绍基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陈绍基案发于省政协主席任上,但他长期担任广东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公安厅长等职务,因而被称为权倾一时的广东“政法王”。中央纪委作出的双开和移送司法机关处理的决定意味着,今年以来一直传得沸沸扬扬的陈绍基腐败案,已经完成了党内调查和处理,并基本上已盖棺定论。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司法机关的无情审判。

从农家子弟到广东“政法王”

陈绍基于1945年9月出生广东省中山市一户普通农民家庭。自从他进入学校后就深受老师们的器重。这不仅因为他的脸上长着比别的农村孩子多几分英气,而且特别聪明,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1963年,18岁的陈绍基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名牌学府中山大学,成为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名大学生。据他自己回忆,在大学期间一个月的生活费仅18.5元,其中伙食费15.5元,零用钱只有3元。大学毕业后,因为种种原因在学校里滞留了一年,于1968年去台山县(今台山市)烽火角0507部队做了一名普通战士。

名牌大学生去部队当了一名小兵,看上去陈绍基大学毕业后的前途并不顺利。但是,塞翁失马,安知祸福。正因为有了这两年在部队当兵的经历,1970年,广东省革委会让他到省革委会保卫组(省公安厅办公室)做办事员。但在那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他的中山大学中文系高材生的资本,被严重忽视了。

更糟糕的是,这一忽视,就是12年!

1982年,拨乱反正后的党中央开始重用知识分子,分散在各个岗位上非常稀少的大学生,被组织上一个个挖出来,并迅速启用在越来越重要的岗位。

1982年,陈绍基被任命为省公安厅办公室副科长。这是他这辈子获得的第一个官位,但已经37岁!

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迟了吗?也不算迟,因为后面的安排非常快。

从办事员到处长,陈绍基只用了短短的三年时间。1985年,40岁的陈绍基被下派到佛山市公安局任党委副书记、副局长,算是挂职锻炼。一年后,41岁时就被提升为省公安厅副厅长、省政法领导小组副秘书长,成为一名年轻的副厅级干部。

接下去的一切都非常顺利。1990年任省委政法委专职副书记兼秘书长(正厅级);1991年任省委政法委副书记,省公安厅厅长、党委书记。

到了1993年,48岁的陈绍基被提拔为广东省委常委,兼任政法委书记,省公安厅厅长、党委书记。从此,他成了一名分管广东政法的省部级高官。同时还被授予副总警监警衔。

2004年,他又从省委副书记岗位上官升一级,调离政法岗位,改任广东省政协主席、党组书记。

从上述经历可以看出,陈绍基在政法系统总共干了34年,其中有担任公安或政法系统主要领导的时间就达18年,说他是广东的“政法王”,并不过分。

特别是在他主管政法工作期间,先后领导侦破了“东星轮”大劫案、“番禺”大劫案及“世纪大盗”张子强案等要案,使他蜚声海内外。陈绍基主政时期的广东省公安机关,被誉为“逢大案必破”。因为在不到70小时的时间内成功侦破绑架澳门商人何荣标、勒索8000万元的特大案件,2001年8月,广东省公安机关荣膺公安部“打黑尖兵”称号。

上世纪90年代,在时任广东省委常委、省公安厅厅长陈绍基挂帅下,公安题材电视连续剧《英雄无悔》播出,轰动全国。当年《英雄无悔》中的主角,那位由濮存昕扮演的不畏艰难、铁骨铮铮的南滨市公安局局长高天,就被认为,或多或少有一点陈绍基的痕迹。

2004年-2008年,陈绍基连任两届广东省政协主席,他还曾任中共第十六届中央候补委员,中共十七大代表。“我过去是做公安工作的,上头发布命令,下面必须严格执行;到政协就不能用命令的方式来开展工作,而主要是靠协商”,谈及角色转变时,陈绍基这样说。

“尚武崇文”的“书法名家”

作为在政法战线打拼了三十多年的陈绍基,在人们心目中有一种“武将”的形象。然而,陈绍基却不甘于武的形象,他自称“尚武”且“崇文”,而且事实上他也确实喜好唱粤剧、练书法、打乒乓球,具备浓重的文人气质。

今天,我们在网上还能查到这位“当代书法名家”的许多墨宝。

其中,由广东南方日报出版社于2007年7月出版的《陈绍基书法集(全两册)》(售价398元),仍然可以从一些地方买到。

陈绍基对书法的喜爱缘于大学期间。据陈绍基的一位校友介绍:“陈绍基学长文艺兴趣广泛,爱诵古典诗文,喜欢粤剧粤曲。在习书方面,对艺术技巧也非常讲究,每遇老师名宿,总是虚心求教,平日临池,也常与朋辈切磋琢磨,精益求精。

不过,陈绍基倒不像其他一些官员一样爱胡乱附庸风雅。据悉,他的字确实写得还不错,而且自己一直比较低调,说“我只是一个书法爱好者”。对于前来求字的,一般也不取酬。“遇朋侪求书,一概允诺,纸墨工本,分文不受。”

尽管陈绍基有些低调,可他身为省委副书记、省政协主席,抬轿子的人可并不想让他低调,而是千方百计地让他坐上了广东省书法家协会主席的高位。

陈绍基坐上省书协主席的位置,对书法界来说果然是件好事。在他的全力促成下,第九届全国书法篆刻展曾经在广州举办。一位正省级官员兼任一个相当于正处级的省书协主席,陈绍基可谓开风气之先,他又利用其正省级的权力和影响,把一届书法国展办得“规格”空前。尽管议论纷纭,但是,在一切讲求“实惠”、“实效”、“实利”的当下,书法界的主流舆论曾经众口一词:“陈主席为书坛办了好事。”

陈绍基如何被广东省的书法家们选举为主席,现在很难搞清楚。但是,他被免去的细节,倒有据可查。2009年11月5日,广东省书法家协会五届二次理事会召开,经理事会表决,免去陈绍基省书协主席职务。同时,经省书协理事会选举,增补吕伯涛、许鸿基为省书协副主席。吕伯涛曾任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许鸿基现任中共广州市直属机关工作委员会书记。

陈绍基被免去省书协主席职务,让人立即联想到当年江西省副省长胡长清出事后的情景。胡长清在大肆索贿受贿的同时,还频频在各大酒店、商场、汽车站、夜总会、药铺等场所挥毫题字,使得“东也湖,西也湖,洪城上下古月湖,南长清,北长清,大街小巷胡长清”;如今他身败名裂,威风不再,“官之不存,字将焉附”,整个南昌市迅速刮起了一道“铲字风”,几乎就在一夜之间,上述场所里的胡的墨宝便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尽管胡长清自己曾标榜他“不是以一个高级干部的身份写字,而是以一个书法家的身份去写”,但各大商家、店铺之所以昨天还对他的题字一窝蜂趋之若鹜,今天却又不约而同毁字灭迹,如此前恭后倨,仿佛改朝换代,正说明在他们眼里,胡长清最重要的甚至唯一的身份就是一个高级干部,他们看重的并不是他“书法”,而是以“书法”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一块块价值连城的金字招牌。

无独有偶,当初陈绍基获选广东省书法家协会主席之职,就更多地与其政治资源有关,却大半与其书法无关。眼下既然其所有的政治资源已经枯竭,被严肃地免去书协主席的职务,自然就在情理之中。对于广东省书协而言,其实没有别的选择。

另据报道,陈绍基还喜好打乒乓,他只要遇到乒乓球国手,就喜欢和人家“叫板对打”,必要学得一两样乒乓球“绝妙技巧”,才肯与乒球国手握手告别——因为陈绍基兼任中国乒协副主席。

黄光裕连超扯出一串“腐败蚂蚱”

黄光裕在1987年创办的国美电器目前已发展成中国最大的家电零售企业。2004年销售额238亿元,在中国所有连锁企业中排名第二。除了零售之外,黄光裕并于2005年1月成立国美置业,专事房地产业的投资。

在2008年10月揭晓的《2008胡润百富榜》中,黄光裕刚刚以430亿元财富第三次当上胡润版“中国首富”。黄光裕拥有香港上市公司国美电器35.55%的股份,市值140亿元;同时拥有零售类非上市公司100%的权益。此外,他还投资房地产,创立了北京鹏润投资有限公司,在北京开发了鹏润大厦、鹏润家园、国美第一城、明天第一城等地产项目。《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则计算黄光裕的财富为183.60亿元,位居第三。

2008年11月23日,黄光裕遭公安机关拘查,其起因包括涉嫌“操纵市场”等。2009年4月28日,有消息称其在北京看守所自杀,未遂。其创企业国美于去年11月24日暂停交易至今,国美副总裁何阳青日前向内地媒体透露,国美增发稀释黄光裕股权,国际银团料将胜出。

继2006年黄光裕及其兄黄俊钦因涉及银行违法贷款被调查后,黄光裕二次被立案调查。2006年GONGAN部启动了对黄俊钦私人所有的“新恒基系”的立案调查,查封其全部资产;曾先后效力于黄氏兄弟的“新恒基系”最高层于星旺等人被逮捕。早前,银监会也参与了相关摸查;摸查目标,是“新恒基系”及黄光裕所控“鹏润系”的整体银行贷款和负债。

黄光裕再次被捕,不排除其地产方面运作上的违法行为,但据国美内部人士传言,近年来,黄光裕把大量资金挪往海外,存在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另有消息说,黄老板在操作地产方面存在大量违法事实,包括贿赂、挪用资金等。

据悉,陈绍基的落马,与最高法院原副院长黄松有、公安部原部长助理郑少东等人一样,都是受到黄光裕以及连超的牵扯所致。

上世纪90年代,广东省公安系统连破“东星轮”千万港元抢劫案、“世纪贼王”张子强案和“长胜轮”海上抢劫杀人案,威震寰宇。这些显赫战绩的背后,有两个主要操盘手:一个是时任广东省公安厅厅长的陈绍基,另一个是他的得力爱将、时任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局长的郑少东。

但腐败的种子或已在此埋下。据知情人士透露,陈绍基、郑少东,以及广东省前任纪委书记王华元的“落水”,可能都与“公海赌王”连超有关。作为当时最具规模的五星级豪华游轮“海王星号”的主要投资人,连超在内地官场关系熟稔,经常邀请一些官员上船小试身手。在办案中与连超多有交集的陈绍基们,被连超请上船存在很大的可能性。

而此时的黄光裕,早已是“海王星号”上的常客。2008年1至10月份的航空记录显示,黄光裕曾十余次往返于内地与港澳之间。而其数年前的往返记录更为频繁。接近警方的人士还透露,在连超的帮助下,黄光裕还可利用隐蔽身份往来于上述诸地。

黄光裕频繁光顾赌场,除了一试身手的诱因,还便于与那些他认为手握重权的政府官员交易。虽然具体细节尚有待证实,但黄光裕利用牌桌大搞行贿,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三名官员先后“落水”,还有另外一条可能路径,这条路径的核心,是郑少东与黄光裕的同乡关系。陈绍基是中山人,但这个中山人有一个潮汕籍的“死党”郑少东。于是,黄光裕与陈绍基之间的关节,存在通过郑少东打通的可能性。

连超是广东高官腐败窝案的关键人物。由于黄光裕案牵出了“公海赌王”连超,再由连超扯出了一干高官。随着连超的身份被逐渐查明,相关人物网络谱系已日趋明晰。连超自去年岁末卷入黄光裕案,并率先被内地警方刑拘。在其之后,香港黑道中人张治太亦于2009年年初落网。此案进一步牵出原公安部部长助理、经侦局局长郑少东,原广东省政协主席陈绍基等重量级政法人士。

2007年12月28日,广东省政协第十届委员会委员名单公布,连超(原名连卓钊)以“香港人士”位列其中。郑少东与连卓钊本为同乡、旧识,郑氏1980年从警,长期从事刑事侦查工作,曾组织指挥侦破“东星轮”千万港元大劫案、张子强特大暴力犯罪团伙案、“长胜轮”特大海上抢劫杀人案等重大刑事案件。其屡屡立功,与连卓钊在港澳的信息资源不无关联。

此后,连卓钊得以跻身于广东省政协,盖因郑少东向连任两届广东省政协主席的陈绍基引见。今年4月,陈绍基涉案被查后,官方通报称,陈案系“在押犯交代的线索”。此处“在押犯”,实指连卓钊。

连卓钊的产业布局分明,主要从事走私、洗钱和赌博业务。上世纪90年代末期,连卓钊通过张治太正式涉足赌业。其中合资经营公海赌船“海王星号”,成为尽人皆知的大项目。

“海王星号”多年来在公海上赌博洗钱,受到广东政法系统高官的庇护。案发后,在押犯连卓钊等人为了立功,便将陈绍基等人“咬”了出来。

与亲属情妇共同受贿2390万元

根据黄光裕案、郑少东案相关涉案人供出陈绍基违法违纪的线索,相关部门调查了陈家族的资产,发现有巨额资产来源不明问题;且初步调查出陈绍基涉嫌受贿,由其家属收取受贿资金。2009年4月11日,陈绍基被中央纪委带到办案点进行调查。

2009年4月14日下午15时,广东在正厅以上级别官员范围内,对此事进行了通报。省委主要领导在通报会议上表示:最近会有很多不利于广东的声音出现,要努力树立广东干部的良好形象。一些官员事后回忆,陈绍基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4月5日在珠海出席前乒乓球世界冠军容国团纪念馆揭幕仪式。当时陈绍基的头衔除广东省政协主席,还有中国乒协副主席。

4月16日,据中央纪委有关负责人证实,陈绍基涉嫌严重违纪,正接受组织调查。

4月23日,政协第十届广东省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在广州召开。会议通过了免去陈绍基省政协主席职务和撤销其委员资格的决议。

6月19日上午,政协第十一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通过决定,免去广东省政协原主席陈绍基所担任的第十一届全国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副主任职务、撤销其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资格。

2009年7月17日,广东省委十届五次全会通过决议,陈绍基涉嫌严重违纪,根据《中国共产党章程》的有关规定,决定撤销其十届省委委员职务。

2009年8月27日,陈绍基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

中央纪委对陈绍基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检查。经查,陈绍基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巨额钱款;生活腐化。

陈绍基的上述行为严重违反党纪政纪,其中有的问题已涉嫌犯罪。经中纪委审议并报中共中央批准,决定给予陈绍基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将其涉嫌犯罪问题及线索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目前,据中央纪委专案组调查证实,陈绍基在担任广东省公安厅厅长、省委政法委书记、省委副书记、省政协主席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在承揽工程项目、解决诉讼纠纷、职务提拔调动等方面谋取利益,本人及亲属、情妇共同收受多名私企老板或相关人员的贿赂,折合人民币共计2390万元。

中央纪委的调查还证实,陈绍基生活作风上的问题不少,可谓“道德败坏,生活糜烂”。

陈绍基养情妇的事传得很盛,此事的相关细节,中央纪委并没有透露,但中央纪委调查组指证陈绍基“本人及亲属、情妇共同受贿”一说,证实了陈绍基包养情妇的事实。而“道德败坏,生活糜烂”的定性则给人以更多的想象空间,说明与陈发生关系的女人绝非一个,其性质也较为恶劣。

在陈绍基案发的2009年4月,就有人说某电视台一女主播也被带走“协助调查”。该女主播即陈绍基的情妇,他与陈绍基共同参与违法违纪活动,收受私企老板的贿赂,受到调查也在法理之中。据悉,陈绍基案发后,已意识到“大难临头”的该女主播也密谋潜逃。就在她手持外国护照准备前往香港,出关时被有关部门拦截并带走。

该女主播从外地电视台调入广东,由于外貌姣好,从播报新闻到主持专题栏目,再到综艺节目,涉及的范畴全面、表现出众,近年成为该台王牌主播。由于她后台强硬,在台内“能量很大”,几乎无人敢得罪她。

广东政坛频频地震,

反腐倡廉任重道远

陈绍基对中纪委办案人员说,到政协以后,觉得自己“辛苦了几十年,船到码头车到站,该松一松,享受一下了。”

而他所谓的“松一松”,无非就是搞钱,搞女人,贪图享受。

一位在广东公安政法系统曾与陈绍基共事的人士说,当时陈还有股向上的冲劲,2004年调到政协当主席后,陈觉得仕途已经见顶。“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其人做事发生急剧变化”。

前广东省政协常委王则楚表示,陈绍基与前任政协主席最大的不同在于工作内容。“一直以来政协工作都突出专题议政、专题视察、民主监督等方面的内容,但陈来政协任职后却热衷于联谊之类的活动。平时喜欢打乒乓球、网球、高尔夫球,看电影以及写书法、唱粤剧等,”王则楚说,有政协委员提出政协在民主监督方面应该有大的发展,陈却认为“没必要钻牛角尖”。陈绍基在政协工作期间常常是“有协商,没结果”,“有结果也不会写在结论里”。

陈绍基还热心于政协机关的福利。原来政协有一处房产一直对外出租,他到政协后就收回来办成内部食堂。政协职员花很少的钱却能吃得非常好。

据称陈绍基喜欢与房地产商交往,与广东很多房地产大佬关系密切。

王则楚说,曾经有几次,他随陈绍基前往肇庆、阳江等地调研,每次都有当地房地产老板作陪。

广东省政协一位知情人士说,陈绍基就任广东省政协主席不久,便筹划成立了“广东繁荣粤剧基金会”。这个在广东省政协办公大楼内的基金会名义上隶属于广东省政协,陈绍基担任名誉主席。

“由于陈绍基的关系,有大量房地产商进入该基金会,成为理事。这些房地产公司都向基金会捐过巨资。”上述这位知情人士说。

2007年9月17日在深圳举办名为“粤韵悠扬——粤曲欣赏暨募捐晚会”,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等地区的官员、企业家600多人出席。会上,许多企业家争相捐款。这场晚会筹得款物折合人民币6000多万元。

“据说基金会第一年计划募捐6000万元,但实际上募到9000多万元;第二年募捐指标原定一个亿,而实际上提前完成,”知情人士表示,“有陈的背景,向基金会捐款非常踊跃。”

据这位知情人士估计,广东繁荣粤剧基金会从2006年成立至今,募捐的数额大概在2至3亿元。陈绍基搞基金会“一石二鸟”:首先找到了一个向企业家要钱的借口,积聚起一笔不受约束的巨额资金供其支配;其次为企业界与官员交往提供了土壤。“这很容易成为诱发腐败的温床”。

王则楚认为,陈绍基的悲剧为广东政坛敲响了警钟。一位参加通报会的干部说,广东有关领导在会上提出,没有问题的干部不要有思想包袱。“既然没有问题,能有什么包袱,如果已经卷入案子,怎么可能没有包袱?”

“拔出萝卜带出泥,”广东省政府属下的一家研究机构负责人说,“陈绍基违法违纪案的调查,对广东政坛绝对是一场‘地震,估计余波未尽。”

陈绍基、郑少东等人落马后,广东部分政府官员及政协委员陆续被有关部门约谈,官员落马消息也陆续传出。

2009年5月,刚刚出访归来的广东省劳动和社会保障厅厅长刘友君被广东纪检监察机关带走。

6月5日凌晨,原深圳市委副书记、市长许宗衡被中央纪委从家中带走。据悉,有关部门因黄光裕系列案,初步掌握了许宗衡违纪行为的线索,调查重点则指向大运会场馆等与土地有关项目。许同时被指和商界人士进行权钱交易。

7月30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在被境外记者问及陈绍基和许宗衡案之间关系时表示:“在中央纪委没有公布案件调查结果之前,我和诸位一样,都只能凭自己的判断。据我个人了解,两个案件没有直接联系”。

汪洋还说,作为执政党,我们将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从惩治、教育两个方面不断完善反腐倡廉制度体系。“曾经和我们一起工作的同事,却因腐败被抓进牢狱。这对我们每一个正在工作的人都是一种很好的警示。”■

编辑:靳伟华jinweihua1014@so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