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记叙文的细节描写训练

张 晋

记人叙事、写景状物,都可以成为记叙文的写作内容。好的记叙文需要在环境描写、人物描写、情节描写三个方面实现突破,而描写的成败取决于细节。如果说故事大纲是文章的骨骼,那么细节便是文章的血肉;有了血肉,情节才跌宕,人物才生动,环境才特别,文章才丰满,才能愉悦人的心灵,唤起人们的共鸣。

一、 好的细节描写应具有几个特征

1. 典型的细节,最能展示人物性格或表现情节。一沙一世界,一水一天堂,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当然也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写出笔下形象的特殊性,才能使人印象深刻。

2. 真实可信的细节才有说服力,只有源于生活才能高于生活。学生的作文,往往因是非分辨能力较弱,容易受网络游戏与庸俗文化的影响,爱炮制一些游戏故事或假大空的类型化事件,这明显偏离了我们作文教学的基本思想。教师必须指出学生的不足,让他们写出身边之事,心中所感。

二、 写好细节描写的方法

1. 仔细观察,做生活的有心人。学生的感受力很强,对于身边的人和事往往爱憎分明,是非分辨能力较弱。观察往往受兴趣驱使,随意性较强,持续时间不长。体现在作文上,则为细节描写粗放、跳跃。对此,教师可以设置课外观察作业,选材多样,角度多变,定期检查,及时鼓励,配合初中生思维特点,抑制观察的随意性,开发思维的多向性,积累好生活细节。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生的领悟力增强,遇事能进行一定的理性分析,逐渐形成自己的人生观与世界观,观察行为逐渐为理性思考驱使,目的性较强,持续时间相对较长。但由于青春期情绪波动较大,有相当一部分人的观察角度较偏激,容易被纷繁复杂的无用细节所迷惑。体现在作文上,则为细节描写混乱、冗长,对此,教师可以多设置一些课外记叙文阅读,从古今中外的优秀作品中学习较有深意的细节描写,同时汲取人类道德与精神的精髓。

2. 精心锤炼词语,尤其是动词与形容词。无论是现代文阅读,还是诗词鉴赏,动词与形容词的赏析都是一项重要的能力考查。而在细节描写中,动词与形容词同样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教师在此环节,可举例证明自己的观点,笔者试举一例:

他走开了。(陈述事实)

他逃走了。(说明情节)

他蹦得老远了。(说明性格)

他灰溜溜地钻出去了。(说明心理)

加括号的是教师指定学生做的点评,不需要完全符合,只需要各抒己见,言之有理即可。在学生发言后,教师马上又抛出一题,不同于前的是,这回是“三句话”,训练学生对于同一个情节的不同修饰及解读:

我笑了。

学生对于“笑”有许多感触,这“三句话”训练得到很多学生的喜爱,有不少人在草稿本上,甚至写了四五句,还意犹未尽。笔者试整理了几个有意思的句子,以飨各位师友:(括号内为学生自己的解释)

我忍不住,“噗”地笑出来了。(终于矜持不了)

我苦笑了。(表现心中的无奈)

我讪笑着。(对某事感到尴尬)

我奸笑起来。(可以看出这人诡计多端)

这一环节,课堂气氛比较活跃,有练有评,自练自评,教师始终控制着课堂的节奏。这一项“三句话”,是在前面“一句话”训练的基础上,由浅入深,由易到难地逐层深入,学生明确自己该做什么,解读也较有逻辑性,要点较全,学生发现自己能做什么,又生发了成就感,减少对作文的恐惧,提升了学习信心。这时,教师趁热打铁,又提出一道课后思考题:

我慢慢地牵起嘴角。(试揣度这句话中“慢慢”的心理变化。)

学生渐渐由极活跃进入沉默,露出思考的眼神,将此题抄录在作业本上。

亦动亦静,需要教师拿捏得当,训练的目的不在于增加学生题海的深度,而在于通过训练,学生能有所得。问题简单,学生容易回答,便于积累成功感;问题艰深,学生难以回答,便激起挑战欲望。另外,笔者设计此环节,显性目的是提高记叙文细节描写水平,隐性目的是提高现代文大阅读(小说类)及诗词鉴赏能力。

3. 巧妙运用修辞。运用修辞,可增强语言的生动性,变抽象为具体,使无形化为有形。但此环节必须建立在学生对八种修辞手法充分了解并能运用的基础上。现在很多老师都少讲修辞甚至不讲修辞,笔者认为这是得不偿失的。语文考试淡化语法,但并不等于抛弃语法,没有语法,或者具体一点,没有修辞,汉语言的美可能永远也无法真正为学生所理解,更谈不上动情了。

笔者设计的这一环节,因为难度较大,所以训练以赏析为主,创作为辅。教师列举三例句,要求学生以范本为榜样,也另写一个修辞句,并把自己使用的修辞手法写在句后括号内。

a. 他的脾气很倔。

他若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夸张)

学生造句:他倔得像头驴。(比喻)

b. 天色阴沉。

天空皱着眉,拉着脸,心情很不好。(拟人)

学生造句:乌云压得还不够低吗?(反问)

c. 她皮肤很白。

她的皮肤,像瑞雪的大地。(比喻)

学生造句:她皮肤是羊脂玉,玉美无瑕。(比喻、顶针)

除了最后一句,笔者稍作润色之外,其余都是学生作品,虽说这已经是笔者班里最高水平的作品,但能做到这个地步就很好。学生在初中阶段能灵活运用比喻、比拟这些修辞手法,即能使记叙文的细节描写闪光。在高中阶段,若能将借代、夸张、排比处理得当,记叙文乃至议论文写作都会更上一层楼。

此环节的训练设计须与学生整体水平相契合,程度较低的班级,重点抓好比喻、比拟的造句练习;程度较高的班级,可以拓展到夸张、排比、反语等修辞。总之,写好细节,修辞的作用不容忽视。

三、 情节细化整体训练

之前所做的“一句话”“三句话”训练,都是为了情节细化的整体有机结合。集句成段,是对学生的更高要求,如何将脑海中枯燥的陈述性句子变出新鲜、活泼、生动,是我们细节描写的重要任务。一个鲜活的细节,胜过絮絮叨叨的千言万语。

根据学生的学习规律,教师可以举出一段朴素的文段,作为修改对象:

请修改下面一段话,运用有特色的细节描写,突出人物性格,要求包括全部动作,字数控制在八十字左右。(注意,并非扩写句子。)

我叫他去学校,他回头交待了几句,说好七点回家,就跟我走了。一路上他跟我聊了许多,可惜我已记不得了。

全段总共四十四个字,教师给八十字的字数限制,是为了让学生不至于误解为扩写句子,能把主要精力放在触发联想、发挥想象、锤炼词语、运用修辞手法之上。教师设定此题为课外作业,一定要回收批改,在下一节课及时讲评。教师也可以示范一段,作为指导:

我来唤他上学,他抬头见我,立马冲屋里大叫一声:“我上学去了,七点回来!”一把扯了我,飞快地逃走,一路嘟囔个没完。

学生通过分析,可以解读出这个主体对象的形象特征,尤其“嘟囔”一词,让许多学生感叹,原来一个词也可以代替那么多信息。有意思的是,在其后的课堂上,还有学生运用这个词来完成教师布置的任务。

教师通过实验,发现相当一部分学生在优化组合句子时困难还是比较大。所以,教师在平时课外作业中有意识地设计持续性整体性比较强的段落练习,把记叙文的细节描写抓到实处。例如:

请写五段不同的话,分别描述以下五类人批评小孩子贪玩的特征。

商人、小贩、教师、农民、交警

学生的记叙文,故事大纲一般不会太戏剧化,铺垫与呼应少之又少,遑论悬念或双线,只有在描写上抢分。文采段的设计、描写细节的精妙,都是可以通过训练来提高的。笔者在此结合课堂教学上一点心得,总结出几个方法,还欲抛砖引玉,请方家指导。

(责编李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