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果戈理《死魂灵》的语言艺术
2009-05-20雷娟
雷 娟
摘要:《死魂灵》是果戈理长篇小说代表作。作品集中地描写了俄国农奴制下地主的寄生生活,极其成功地塑造了地主形象,并通过"含泪的微笑"的独特讽刺手法再现俄国地主的性格特征。小说在运用语言刻画人物形象等方面取得了非凡的艺术成就,不仅有文学价值,而且有现实意义,表现了果戈理对农奴的刻画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关键词:果戈理 《死魂灵》 语言艺术
《死魂灵》是俄罗斯文坛巨匠果戈理最成功的一部小说,也是近百年来在全世界拥有众多读者的世界古典名著之一。果戈理本人在俄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以及俄国现实主义文学流派的形成和发展都跟这部小说有密切的关系。正如俄国文学批评大师别林斯基所说:“《死魂灵》甚至使他自己在这之前所写的全部作品黯然失色,它彻底解决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问题,巩固了新流派的胜利”。这部小说在俄罗斯文学史上和世界文学史上都有很高的地位。
一、人物典型细节的安排
果戈理十分注重逼真地描写人物日常生活中的琐事,通过人物的具体生活场景来刻画人物性格,尤其善长描写典型细节,往往将夸张融于细节描写之中。作家以独到的目光,夸张的表现手法来安排情节结构。如玛尼洛夫是一个失去了生活能力、外表文雅而精神空虚型的地主,虽然智能低下,却又自以为贵。“他的书房总放着一本书,在第十四页间总夹着一条书签。这一本书,他还是在两年以前看过的。”阶级的地位造就了玛尼洛夫的懒散无能和缺乏毅力,以致那本书两年前就看到了14页再也翻不动了。一张坏椅子需要换面料,多少年来也从没有完工,“寄生虫” 的生活,使玛尼洛夫变得极度无知,什么事情都毫无主见,甚至无法理解乞乞科夫买“死魂灵”有何用处。果戈理在小说《死魂灵》情节安排方面是非常独特的。这本小说写的情节并不复杂:奇奇科夫为收购死农奴访问了一些地主和官吏,后来事情败露,悄然离去,所写的也无非是一些常人常事,并没有奇谈怪闻,然而作者却能把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情节安排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这不能不说是一项了不起的技巧。例如第一卷里奇奇科夫一连访问了五个地主,如果依次写来,很可能流于呆板。在安排奇奇科夫的访问上,可以看出作者的苦心孤诣。作者只让奇奇科夫先访问了马尼洛夫,从那里出来,路上遇雨,深夜迷路,撞到了科罗博奇卡家里,在从科罗博奇卡家出来去访问索巴克维奇的路上遇到了诺兹德廖夫,在索巴克维奇家里听说普柳什金死了很多农奴,又去访问了普柳什金。这样安排,既避免了挨家访问的单调,又完全符合生活实际。普柳什金和科罗博奇卡这样的性格不可能出席省长家的晚会,因此要使这两个人物跟奇奇科夫发生联系,只能采用书中的办法。使奇奇科夫听说后有兴趣去拜访的也只能是普柳什金,因为他的农奴多,死的多。科罗博奇卡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只好由命运安排去撞了。
二、生动的刻画人物性格
作者非常注重细节的描写,通过各种细节描写突出人物的性格特点。心理描写极少,让人物用自己的语言来暴露自己,只是在必要时偶尔用几句内心独白。书中人物各有各的习惯,真使人有闻其声如见其人的感觉。本书在创作语言上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在正面描写和叙述中穿插了许多抒情插笔和议论。抒情插笔优美、深沉,称作散文诗,实在是当之无愧。议论则针砭时弊,鞭辟入里,看作杂文也不为过,这些抒情插笔和议论从不同角度起到了加深主题的作用。例如作者在描写男人时写到:“男人们在这里也同在任何地方一样,分成两类:一类是瘦子,他们总是围着女客们转悠;其中有些人很难同彼得堡的绅士们区分开,不是留着一部梳法极其考究的连鬓短须,就是有着一张刮得极其光滑、招人喜欢的脸蛋儿,他们那么潇洒地坐到太太们身旁,满口法话,那么逗太太们开心,完全像在彼得堡一样。男人中的另一类是胖子,或者像奇奇科夫这样:既不太胖,也不太瘦。这类的男人们同第一类不同,他们用眼瞟着太太们,躲开她们,只是左顾右盼地关心着首长官邸的仆人是否在什么地方摆上了打惠斯特牌用的铺绿毡的牌桌。
在叙述的语言中,作者用词造句也很讲究。本书中成功地运用比喻、夸张、排比映衬、同义词、反义词等等修辞手段的地方比比皆是。从这些例子里就可以看出作者遣词造句的匠心独运。
三、自欺欺人的人物语言描述
列宁说:“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语言是用来交流思想,表达感情的。果戈理善于运用人物自身的语言、行动来刻画人物形象,使读者听其声,如见其人,如临其境。作品通过几个地主的言行活灵活现地揭示了他们的个性特征。如罗士特莱夫是一个恶霸型地主,什么坏事都干,当乞乞科夫同他进行“死魂灵”交易时,他说乞乞科夫是“天字第一号的大骗子”。虽然如此,他还是想同他的交易,不过是将“很不象样”老马,或是“一对狗”,“一架白摇风琴”卖给乞乞科夫,作为“死魂灵全部奉送,分文不要”的条件。继而,又将死魂灵押在财桌上,通过赌来决定去向,当乞乞科夫发现他在牌上“做过手脚”,拒绝了他的要求,他便凶狠狠地说:“现在拿三个王国来跟我换死魂灵,我也不给你了。”甚至晚上送乞乞科夫去休息,竟连晚安也不说,起码的礼节也没有了。作家以他野蛮强“卖”死魂灵给乞乞科夫的丑行暴露了他十足的流氓相。科罗包奇咖是一个寡妇,她孤陋寡闻,却很懂得精打细算,慢慢地将一个一个的小钱积攒起来。这个女人十分愚昧,当乞乞科夫对她在“死魂灵”的价格上纠缠不清时,问她留着“死魂灵”有何用,她竟然说出:“也许凑巧可以用在家务上的呀!”一个愚昧无知的地主婆的形象呼之欲出。
由上述事例可以看出《死魂灵》作品的语言成功之处,不仅在于艺术地、真实地显示了庸俗人的庸俗生活,而且在于通过这种生活暴露了当时整个俄国社会的弊病。在这部小说里面,果戈理通过描写奇奇科夫在收购死农奴过程中所遇到的一些农奴主和贪官污吏,揭露了农奴制社会的黑暗,透露了官逼民反的消息(如科佩金大尉的故事,以及农奴联合起来打死为非作歹的县警官案件),字里行间对当时社会上存在的种种恶习进行了针砭。看了这本书,使人觉得俄国农奴制社会已千疮百孔,病入膏肓,无法而且也不应该再继续下去了。这部小说在当时的俄国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无怪乎赫尔岑说:《死魂灵》震动了整个俄国。”
五、总结
《死魂灵》充分体现了果戈理的天才创造,它在俄国社会斗争中起过非凡的作用。同时,果戈理作品完美的艺术形式也对俄国文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所创造的那些不朽的反面典型已经深深地铭刻在全世界读者的脑海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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