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当”的规范中演好人物
2009-05-11王湘勇
王湘勇
戏剧是一门综合艺术,从形成、发展到分行当表达人物性格经历了漫长的历史过程。戏剧阐释主题,演绎故事,主要是通过人物的语言,表演,把时间、人物、事件、行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纠葛展献给观众,使观众明了,随着演员一道进入剧情,达到其演出目的。这个“目的”是靠剧本的故事、情节推动和演员的表演来完成的。
湘剧是个古老的剧种,她塑造角色和表演程式最基础的一条就是分出“行当”,它是按角色的年龄、身份、职业、性格、习惯等各种条件进行分类,形成了生、旦、净、末、丑等各类不同人物的基本特征,再通过程式化表演完成剧本到舞台的形象转化,并创造出剧中人物。但是,戏剧表演是一门综合艺术,光靠“行当”的程式化是不行的,程式是为人物角色服务的,必须以演人物为主,没有“行当”也不行,突凸不出戏剧的特点。所以必须在“行当”的规范中演好人物,这样既突出了戏剧的特点,又成功的塑造了人物。
我是演“净行”的。人说,千生万旦一净难。净行艺术是美的艺术,在中国戏曲五大类行当之中,净行最能代表戏曲地域特征,也能代表人们喜怒哀乐的性格,形象特征鲜明,风格独具。《生死牌》是写一出发生在明代的故事。《生死牌》一剧中我饰“贺总兵”,他当时任总兵之职,应该是个文武全才,但剧本中规定是个奸臣,所以我在“开脸”时就注重了人物塑造,不完全按古老的奸臣“粉脸”开,渗入了一些色彩上的现代意识。
《生死牌》贺总兵虽不是主角,但在整出戏中有举重若轻,且是推动剧情发展的关键人物。如何使这个人物形象既让人憎恶,又不流于脸谱化,我颇费思量。从舞台表演艺术来说,人物的第一次出场非常重要。在第一场出场时的两句上场白中,我就是尽量给观众一个深刻的印象,那就是贺总兵的狂傲和不可一世的举止态度。“魏总兵府,赫赫鬼神惊”这两句以前用嗓是以“叫”、“喊”为主;为了更好地表现人物性格特征,我采用了反其道而行之,是在阴笑中以“共鸣”和“低沉音”为主;贺总兵毕竟为一地方官僚,古时能担当总兵之职,决不可能是一草包形象可为之,刻划人物形象不能脸谱化,但又要能够显现人物形象特征,这样能突出人物“阴险”和“狡诈”的一面来,比全程式化的“叫”、“喊”就贴人物多了。
在听到儿子丧生之后,老演法则是“惊得一坐,马上就一跺脚,就‘叫、‘喊着唱起来”。而我却不然,听到这消息后,“惊得一坐”全场静场,猛睁着双眼,眼光由近及远,再慢慢滚动……这样通过眼中的戏,透出心中当时的吃惊、震撼、仇恨:“谁这么大胆敢杀我儿子……”。然后再低沉地“嗯”一句起唱,我觉得这样既有程式,又进一步的刻画了人物。
特别是在“公堂”一场,我是从化妆上开始进入人物。任何人在气极之时,在眼中、脸上、身上都会有反应,那么我在原有的的“开脸”上四个眼角都加了一个小红点,表示气极,连眼都红了。
老的出场是:冲出场后就下马,直闯公堂大闹。而我不是,“冲出场后”举着“马尾”手不放下,出着粗气,睁着眼睛,慢慢转动,然后再“嗯”一声下马,表示凭着身份先冷静下来,知道“王伯贤”不是等闲之辈,想好了对付之法,再上公堂。上公堂之后,先不发怒,而是用阴不阴、阳不阳,时高时低的语气与王伯贤对白,目的是“拉拢”王伯贤为已所用,但看到王伯贤刚正不阿、执法如山,不为已所用时,才暴跳如雷,露出本来面目。这时的表演,我多是用程式化的表演来刻画人物,包括在:逼着“王伯贤”喊两个“审”字,我都是用的不同的语气和不同的发声。头个“审”字,我是用“共鸣”低音讲的,而第二个“审”字,则是用“花脸”的传统叫喊音“审——啦”……讲的,使观众有亲临之境,如见其人的感觉。这样既表现出了湘剧传统功力,也不失戏曲艺术的魅力,既完成了剧本交给的任务,又塑造出了有血有肉的“贺总兵”。
在“行当”的规范中演好人物,关键在于细微处准确把握并表现人物的性格特征,光演“行当”会千人一面,不演“行当”又失去了戏剧的特点。只有通过学习、实践,再学习再实践踏,才能在“行当”的规范中去刻画好人物和塑造好人物,达到完美演出的艺术目的。
(作者单位;长沙湘剧院)
责任编辑: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