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描写贵在“活”

徐文健

中学生习作多以记叙文为主，写人叙事必定少不了场面描写。场面，是记叙文中“人、事、境”三者结合的基本单位。场面描写则是这三者有机结合的动态描写，即指对以人物活动为中心的生活画面的描绘，截取故事情节发展中的横断面，展现特定时间和特定环境中人物的活动，是记叙文刻画人物，展开情节，渲染气氛，表现主题的必需手段。

场面描写对所表现的内容，要力求做到尽量具体细致、生动贴切，尽可能地把形象可感的画面呈现在读者面前，让读者阅读场面描写的文字时，能通过再造性想象，产生共鸣，在自己的头脑中重新还原为逼真可感的立体画面，感受到浓厚的生活气息，达到一种身临其境的效果。因此，形象生动，逼真可感，力求一个“活”字，是场面描写内在的要求。那么如何把场面写“活”呢？

一、点面结合，突出重点

场面描写既要写出某个特定场合下的整个面的情况，也要细致地写出在这个面中各个点的状态。“面”如全景镜头，为人物活动提供广阔而特定的空间；而“点”则如特写镜头，以显示面的核心。点面结合要注意详略得当，通常是面略点详。如果点较多，则根据需要选择典型，集中笔墨，突出重点。

当216路公共汽车缓缓朝站台驶来时，放眼望去，等候的人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随着汽车的移动也在开始移动，汽车还未停稳，几个跑得快的人，就早已来到车门前，抢先占据了有利地形。“吱——”门开了，只见十几只手同时抓住了车门。瞧，这位小伙子，眼疾手快，一步跨上踏板，身体使劲往前一伸，干净利索地上了车。他回头望望车下那人头攒动的人群，一副好不得意的神情：“唉，别挤了，等下一辆车吧！”可车下根本就没人听他的，大家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挤上车的，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习作《车站拾景》）

这段文字是以特定地点范围内“挤车人”的活动为中心生活画面的场面描写。既有全景式描写，又有特写式描写。既描写了众多挤车人争相上车的活动场面，视野开阔，给人以多层次的立体感，又把焦点对准重点的人——小伙子，以他的表现典型地突出众多挤车人的状态。

二、多种描写，渲染气氛

任何的场面描写都是在特定的情境中展开的，都笼罩在特定的氛围之中，忽视了特定的情境和氛围，场面描写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零乱散漫，缺少向心力。场面描写中的氛围是丰富多样的，市场的热闹，课堂的紧张，早晨的清新，夜晚的静谧……这些具体的情境氛围都可成为某一场面描写中所有文字的“圆点”。不过场面的氛围最好不要由作者直接道出，而要让读者从你多样的描写中体会出来。可以是环境描写的侧面渲染，也可以是人物活动的直接描绘；可以是动态的细致刻画，也可以是静态的形象摹状；可以是对总貌的勾勒，也可以是对个别的特写。如上文《车站拾景》一例，作者着重渲染挤车时拥挤不堪，混乱无序的气氛，有“黑压压的一片”“十几只手同时抓住了车门”的总貌勾勒，也有小伙子“眼疾手快”“干净利索地上了车”的个别特写。写小伙子，则从动作、语言、神态、心理等多种角度进行刻画。这些多样的描写使场面“活”了起来。

三、同中求异，强调个性

有的场面比较庞大，人物众多，可写的“点”也很多，这时就需要仔细观察，细致写出各个点的共性中的个性。请看《红楼梦》中刘姥姥赴宴里的精彩片段：

众人先是一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撑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撑不住，嘴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座位，拉着她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

这一经典的场面描写，突出了众人被刘姥姥逗得哄笑欢闹的氛围。“笑”是众人的共性，但在作者细腻地描绘中又显示出十足的个性性格。湘云性格豪爽直率，用一“喷”字；黛玉体质较差，又寄人篱下，为人矜持，事事谨慎，只能是“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是贾府的小祖宗，倍受宠爱，因此只有他能“滚到贾母怀里”撒娇。这种个性化的描写使得场面丰富起来，立体起来。语文课本中，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中，同是出银子资助金老汉父女，豪爽的史进是“取”，吝啬的李忠则是“摸”。《孔乙己》中写喝酒，短衣帮是“站”在“柜外”喝，穿长衫的则是“踱”进雅间“慢慢地坐喝”。

四、有条不紊，写清层次

场面描写既要顾及特定场合下的各个方面，又要重视场面氛围的渲染，因而常常会出现人多、物多、景多、事多的情况，并且大多数场面具有流动性，是发展着的、动态的。因此，先写什么，后写什么，怎样才能使读者感到有条不紊，层次清楚，就成为值得注意的问题。场面描写并无固定的顺序，要因“境”而定。大致说来，以先总后分，先主后次，或以时间发展、空间转换等为多。《口技》一文中对“惊醒、入睡、火灾”三个场面的描写，都是先主写口技表演者的表演内容，后次写听众的反应。《端午日》中对赛龙船场面的刻画，则是综合运用了时间（从充分准备到赛船盛况再到领赏庆贺）和空间（从河边的观众到河上的赛手）相结合的顺序。合理的顺序既有助于表现所描绘的场面特点，也有助于读者全面地把握场景，产生阅读感悟，显现文章的艺术魅力。

记叙文贵在生动，场面描写则是体现这一特点的关键。只要对亲历的场面细观察、勤琢磨、多练笔，合理运用这些描写技巧，就一定能写出精美的文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