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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叙事:眉批与拯救

2009-04-29赵剑锋

青年作家 2009年12期
关键词:眉批麦地中信

赵剑锋

掌灯夜读张中信散文诗集《失语的村庄》,一气下来已是深夜。我在书上的很多地方加了注释和感想,这是我很少有的读书举动。

“当我们开始感受到文明的辛酸时,马上就急切地渴望回到它那里去,而且,在我们被放逐于非自然的日常生活中时,都在怀着深厚的感情倾听母亲的声音。”(席勒)或许就是这些具有母性的乡土语感集体逃亡后遭遇的归宿吧。

张中信的“乡土情结”与“乡土意识”的传统接壤是非常深重的,不管他过去一直生活在最接近乡土本色的基层衙门,还是现在蛰居的城市庙堂,他内心始终是属于乡土的。但凡诗人,无论他出生于何处、居于何处,几乎都写过乡土或与乡土有关的诗歌。就诗歌的写作意识与文本观感而言,我越来越觉得,“乡土情结”其实就是中国诗人的宿命。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中有乡土的毒,张中信的麦地与海子的麦田、何平的麦田同宗同族,这些麦地里生长锋芒、生长农历、生长精神守候。“波澜起伏的麦浪,是源自泥土最动人的情节……农事,已痛苦成为父亲手中沉甸甸的叹息。”在麦地相互守望的父亲、母亲,在麦地里交相辉映一生的父老乡亲,在麦地里咳嗽的祖母,连同这片麦地,一起成为我们理想中的精神家园,成为民族精神的根,成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和向往,成为诉求人类放弃浮躁心理,在精神上返朴归真的象征性符号。

《失语的村庄》C卷“城市的乡音”从大量的批判和声讨着手,张中信用一些苍白而血腥的死亡来泼墨生命的命题。贫穷、疾病、意外、天命,构成了村庄背后深邃的黑洞。此时的乡土不再缄默,张中信也在创作历程的反观里找到了自我的角色定位,以愤怒和挣扎抒写乡土的真实境遇,完成了乡土散文诗厚重悲凉的美学风格,也完成了乡土散文诗的自我救赎。

关注底层生活是每个作家的社会良知。诗人的良知就是说真话,就是揭示本质。脚手架上的“表弟”“守工棚的老人”、黑煤窑里的“奎子”和“姐夫”、暴发户阿三、叹息的“收荒匠”,这些活灵活现的人物,是构成乡村画面的必要元素。张中信既是叙事的,又有抒情的,这些抒情不是悠扬婉转的抒情,而是愤怒的抒情。

其实这些“愤怒”的情节就是诗人的时代际遇与生命实存。我们在看到乡村凋敝的过程中,向往的是都市文明;在文明的喧嚣当中,我们又希望回归精神的乡音。因而,有时就会有这样的感觉:手捧大地,泪流满面。

这些年来,我们这些移居城市的“农民浪子”,看似风光,其实内心彷徨。在远离炊烟和牛羊的城市里逐渐看清了树木、河流与山峦的本意,眼下到了秋天,我们感到岁月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滴嗒在自己发凉的背后。而岁月的痕迹和不良的意图也越发明显:物价上涨、产品虚假、人情淡薄。我们多想回到故乡,在修竹围墙、花开院坝的四合小院里,左手背腰,右手持书,徐步而行,口中有词,明月照身,清风拂面。侧目但见青山倒映在秋后收割的稻田,大路尽头是与世无争的白云和高远明净的天空,青梅竹马的孩子们在田边地角嬉戏而逐。今天,当我潜心来为张中信的乡土叙事做些眉批和拯救工作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愉悦而奇妙的。因为,它让我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乡村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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