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谈英语口语语感的获得

韩玉强

扣语是语言能力最重要的部分。然而我国的英语教学情况却不容乐观，本该最具有表现力的英语口语“就像一壶烧不开的水”，学生学了好多年，却是“哑巴英语”有口难言，说的能力严重不足。所以如何提高口语表达，走出说的阴影是英语教育界人士一直思考的问题。语言学家w·Rivers里弗斯将口语分成两个层次，技能的获得(skill-setting)即掌握口语技能和技能的运用(skill-using)也就是运用已掌握的技能真实地表达交流。获得良好的口语技能是提高英语口语的关键，笔者以为口语技能获得可以分为两个层次。

一、口语技能的两个层次

口语表达是一个借助内化的语言规则创造性地运用语言的过程。当人们需要用语言进行口头表达意思时，就从大脑词库中提取适当的词汇，借助语言规则对信息进行编码，然后通过发音器官和肌肉活动将信息发送出去，使内部语言转化成外部语言，形成话语。

语音是内部语言转化成外部语言的关键。语言能力的外化形式就是发音。除了能够准确发每个音外，还要熟悉英语语流中的各种音变现象，诸如一些音素的同化、连读、弱读、略读、失去爆破等，了解其变化规律。然而，仅仅掌握英语发音的方法和技巧是不够的，还需要进行大量反复的听说训练，完成语音技能的获得。表面上，语音只是外语学习的一小部分，但发音的好坏却会影响语言学习的全局。准确地道的发音既提高听力水平又丰富口语表现力，听懂别人，又为别人听懂。发音又是英语能力的脸面，和包括自我形象、自信心等在内的情感因素紧密结合的。语音问题解决了，就能克服爱面子、怕张口的心理障碍，形成学习上的心理优势，迈出英语口语的第一步。语言又是以句子的形式进行表达交流的。正确的句子离不开词汇和语法。词是语言表达中的最小单位，是一体多维的，包括语音、语义和语用等诸多方面，是传情达意的基础。词汇如散乱的珍珠，语法似串起的红线，而句子则是红线连珠、光彩照人的项链。只有熟练掌握词汇和语法规则，才能生成正确的语句表达自己。语言学家Vivian Cook指出“英语的使用者不仅要知道每个单词的意义、发音，而且要知道如何把它用在句子里…了解单词在句子里的用法是关键”。语法蕴含在词的使用变化和句子生成之中，所以掌握语法必须和词、句的学习结合起来，要在用中领悟。并及时归纳，往往一句话就能突破一条语法。只有熟练掌握词汇和语法规则，才能做到有意识运用语法规则，遣词作句，并能够以正确的语音、语调说出来，实现语音、语法、词汇的有机统一，创造性地使用口语，表情达意，从而获得基本的英语口语技能。

准确的语音、正确的句子是口语技能的基础层次，而培养良好语感，说出地道流利的英语，则是口语技能的高级层次。外语学习有两个阶段，“一是‘有意识阶段。这个阶段，我们使用这种语言的速度很慢，使用过程中得运用语法规则，思考各种各样的关系。二是‘无意识阶段。这个阶段，我们使用这种语言进行说、读、写基本上就像使用自己的母语一样”。前者是外语学习的前期表现，对规则的依赖会阻碍语言表达的灵活性，后者则属于二语习得的高级阶段，学习者不再是套用规则，而是近乎自动化地生成句子，目的语的语音、语义和语法规则已经高度内化，这种对目的语高度内化的能力就是语感。语感的好坏直接关系着口语的流利程度和地道程度。有较强的英语语感就可以不假思索地，创造性地生成英语口语。“Idon't think it will make sense”，与我们母语的否定位置完全不同，而英语语感好的人能够直接遵循英语表达习惯，脱口而出。在外语语感形成后的高级阶段，语感会取代语言规则而对话语的生成起着最直接的指导作用，维护着语言使用的有效性和合适性。学习者“使用英语时消除了陌生和紧张的心理状态，注意的不是语音、语法、词汇、语体、语用等方面的正确性，而是内容、思想、观点、交际目的和文化标准等方面的准确性。从某种意义上讲，语感够火候，意味着使用英语而忘记是在使用英语。这时，言语和意识一起流动，英语使用者处于完全自主、自由和自然的状态”。所以培养良好的口语语感，形成真正的英语口语交际能力，是外语教学基本目标之一。

二、口语语感的获得

英语学习者口语语感的获得是一个长时间的培养过程。语感不是意识中的理性的规则，而是对语言的一种敏感性、感觉力，其表现形式是感性、直觉的，是不断积累的语言经验，是一种自动化了的语言意识定向反射，通过对大量语言知识和语言材料的输入、感知和输出，再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从而形成的语言能力。所以学习者要想获得英语语感，应尽可能“远离”母语，采取“英语—英语”的刺激、反馈、强化模式，进行大量的听说、读说训练，实现对大量语料的输入和口头输出练习，不断深化对语音、词汇、语法三方面感知和领悟，才能培养良好语感，达到英语口语的最高境界，自由地道地表达。

母语的干扰以及缺乏真实的语境是外语学习和母语习得的重要区别。英语母语者的语感是从小在真实的语言环境中，随着语言能力的增强而自然形成的。听其言，读其文，不仅可以减少母语干扰、吸取地道的语言材料，而且更重要的是获得语感的传递。美国语言学家克拉申在其第二语言习得“输入假说”中指出“有必要向学习者提供可理解的输入(comprehensible input)，包含稍高于其现有语言能力的语言项目。学习者利用语境提示理解这些语言。最后，据说很自然地出现产出语言的能力”。保证“稍高”的“可理解的输入”就是要通过“听、读”母语者原汁原味的语言材料来实现。根据研究，“听其言”对口语流利度的提高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读其文”对口语准确度和复杂度的提高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而且提高口语技能的最佳频数输入应该不低于四次。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应当突破传统口语教学只强调听说而忽视视觉输入的范式，合理介入阅读输入，使听读输入并重或交替进行，充分利用不同输入模式的互补效应，综合提高学生口语语感和能力。然而输出对提高口语语感也起着不可缺少的作用。语言学家Swain强调“输出”能使外语学习者“控制和内化语言知识”，所以听其言，还要模仿着说。读其文，还要熟读成诵。当今现代多媒体技术的发展提供了较多真实环境下的英语口语材料，如经典美语“American Album”(《走遍美国》)等，使学习者的“听”和“说”结合起来，不但语言输入的“量”和“质”上都有很大提高，而且能够同时模仿不同情景下的发音、语调和句型句式，边学边用，进而强化其对语音、语调和词汇、语法规则的内化，从而达到培养语感，提高口语的目的。熟读成诵是由短时记忆过渡到长时记忆，并与理性自觉的思维活动联系，“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其义皆若出于吾之心”，朗朗上口而后铭记在心，久而久之自能形成语感，做到行文有法，言语有章，实现口语技能的提高。

获得语感，提高口语，还要注重文化导入，运用英语思维，排除母语干扰。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并对文化起重要的作用。语言反映一个民族的特征，它不仅包含着民族的历史和文化背景，而且蕴涵着该民族对人生的看法、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语言表达方式不同，往往是由不同文化中的不同思维方式决定的。汉语“他不来吗?”／“是，他不来”和英语“Won't hecome?”／“No，he won't，”对否定疑问句回答不同，前者是针对问题的真假，而后者则是针对事实的真假，充分体现了两种语言和思维的差别。现代语言学的理论先导洪堡特曾说“每一种语言都包含着一种独特的世界观……每一种语言都在它所隶属的民族周围设下一道藩篱，一个人只有跨过另一种语言的藩篱进入其内，才有可能摆脱母语藩篱的约束”。英语学习者应尽可能地坚持以英语为媒介把客观事物与主观思维联系起来，从而“忘掉”母语，培养英语思维方式。用英语思维，怎么想，怎么说，这样讲英语时，才会流利自然，使用正确表达方式，真正摆脱“母语藩篱的约束”。长期有意识地运用英语思维，就会形成习惯，生成语感，不经过汉语“心译”而是自动地生成地道流利的英语口语。广义上讲，思维方式和文化也是语感。

当然英语口语语感的获得，并不是朝夕之功。只有在正确的语音、语句基础上长期坚持对英语“耳濡目染”，实现“读说”和“听说”互动，才能不断内化各种语言规则，培养良好语感，获得真正的口语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