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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生态文明时代的人格臻善

2009-03-09彭立威

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09年1期
关键词:生态文明人格

彭立威

摘要: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文明形态的更替,人格的发展经历了农耕文明时代依附型人格和工业文明时代物化的单向度人格两个阶段。当前,生态文明代表了时代的特征,文明的转型,不仅对人格的发展与完善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其转型过程当中,也使得新型人格——生态人格的塑造成为社会发展的必然。

关键词:生态文明;人格;生态人格;臻善

中图分类号:B82-05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2529(2009)01.0030-04

胡锦涛同志指出:“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循环经济形成较大规模,可再生能源比重显著上升。主要污染物排放得到有效控制,生态环境质量明显改善。生态文明观念在全社会牢固树立。”这是党的代表大会报告中首次提出“建设生态文明”的战略要求,充分说明我国已经迈入“建设生态文明”的进程,生态文明社会的转型势在必然。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与进步,文明型态的不断转换和更替,关于人与人格问题也日益进人理论的视阈。那么,在生态文明社会,对人格的完善、人的全面发展又有什么新的要求,应该塑造一种与之相匹配的什么样的人格类型呢?

一、“人格”的基本内涵

“人格”(Personality)一词源自于拉丁文Persona,最初之原意是舞台上演员带的面具,译为假面具。在公元前1世纪,古罗马政治家西塞罗在其著作中将“人格”的定义引申为:(1)一个人给他人的印象;(2)人的社会身份和角色;(3)特指有优质品质的人;(4)人的尊严和声望;等等。到了中世纪,拉丁文“Persona”一词意义更为丰富,它既指面具、戏剧角色,又指人的个体特征(包含肉体特征)和人的社会地位、官衔。一些神职人员还用“人格”一词代表上帝三位一体的神性,强调了人格的内部性及其真实性。中世纪之后,出现了一些与人格相关的派生词,如拉丁语“Personali-tas”(人格),“Dispersonare”(人格解体);英语中的“Person-age”(教会职务)、“Personnal”(个人的)、“Personnifier”(把……人格化)、“Personification”(人格化);法语的“Person-nalitel”(个人、人格)。到了现代,无论是英语中的“Personal-ity”(人格或个性)、“Personification”(人格化),还是德语中的“Personalital”(人格或个性)、“Personifizieren”(人格化),都有着道德规定性的含义。

那么,人格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历史上各个阶级的思想家们都试图用自己的观点来解读或回答这个问题,但归结起来,这些观点和视角有的仅仅把人格认为是一种与物质根本无关的抽象的纯精神实体,有的则仅仅把人格认作一种自然性的生物特质。比如说,康德把人格认为是一种超现实的“灵物”,是一个由自由意志支配的独立于全部感性世界以外的一促生命;黑格尔同样把人格看成是一种抽象的绝对的理念,他认为人格表示概念本身,即理念,由此得出人格无条件地具有真理性;人格主义的创始人鲍恩则认为,人格是宇宙的基础和本原,世界是为我们的理智而设的。这些观点虽然很有理论上开创性和启发性,道出了人格的理性本质,但是他们从根本上忽略了人格的社会性,脱离了一定的社会经济基础和生产关系来谈人格是空洞的,所以无法真正揭示人格的内涵与本质。

唯物史观认为,要理解人格的真正内涵与本质,只有从人们所赖以生存发展的社会物质生产活动即社会关系出发,才能正确认识社会历史发展,才能真正说明人、人性、人的本质以及人格的本质。因为人不是抽象的、超历史的生物存在和自然存在,而是具体的、历史的社会存在。马克思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道德是人的本质的体现,而有关道德的基本问题,包括人格问题,都应该从人的本质规定中加以说明,寻求答案。因此,马克思指出“人格是人的规定性”,“‘特殊的人格的本质不是胡子、血液、抽象的肉体的本性,而是人的社会特质”。这就充分说明,人格既不是那种纯生物学强调的自然特质,也不是那种超越现实的抽象的“观念”或“意志”,而是特指人的社会特质即社会关系的反映,表现为人在处理和调节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包括自身)关系时的价值取向、行为准则和精神状态。所以,人格的本质只能从社会中才能获得其合理的规定,且是人追求为人的“人”之本性的历史规定,是人的社会本质的道德体现,是由社会存在决定的作为自然的社会的主体的人的权利、地位、尊严等基础上产生的一种道德意识,是自我意识根据道德规范对自己的思想、感情、意志、以及行为进行调节所凸现出来的精神素质和内在特质的总和。人格的获得,是人的各种本质力量的全面发挥,是人性的全面完善与升华。

二、人格的历史嬗变

从人格的内涵与本质解读来看,人格不是与生俱来的自然属性,具体的人格都是现实的,是个体在社会环境中长期心理积淀的结果,并通过个体表现出来。人格的形成与塑造,与特定的生产条件、社会环境、发展状态和文化教育等因素密切相关,它既反映传统文化的积淀和主体的内在特质、价值取向,还通过外显的行为模式、生活方式等表现出来。在社会形态的更替、社会发展程度的变化过程中,如果没有新的人格与新的社会时代相适应,在很大程度上将阻碍社会的发展。因此,在社会历史发展长河中,人格也经历了一个历史嬗变的过程,而其中由于人们所追求与践行的价值理念的异化,也导致了人格的扭曲与错位,这种人格一直影响到今天,也给塑造、整合适应生态文明时代精神要求的现实人格造成一定的难度。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中,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关系分为三大形态,与此相应三个阶段人格体现可概括为农耕文明时代的以群体为本位的“依附型”人格,工业文明时代的物化的“单向度”型人格和未来社会建立在生产力高度发达基础上的全面发展的自由人格。可以说,前两种人格有着时代的合理性,但也充分暴露了其历史局限性。由于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格的转型就成为一种历史的必然。

在农耕文明时代,由于生产力水平相当低下,人类的生存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大自然的恩赐,人类只有把个体生命的力量通过极其简单的方法集聚在一起,为群体部落的生存,朝高度一致的目标努力,才能较为充分地体现人“类”的力量,战胜自然灾害和摆脱生存困境。这就决定了在原始文明和农耕文明时期的人格是一种以群体为本位的依附型人格。这种人格首先体现的是人类对大自然的敬畏和依顺,后来慢慢发展到人们思维观念“脱巫”,在这种人格引领下的人类实践,人类对大自然的影响力仅仅表现在对土地、森林、草场的掠夺上,从总体上还没有超出自然界的承受阈限。这种人格一方面通过人与自然的抗争,使人的生命潜能

得以增强和发挥,但另一方面使群体逐渐演化为超个体的、人格化的实体,反过来又束缚和压抑了个人的创造性。在历史的进程中,它也必然会遭到扬弃。

过渡到高扬理性旗帜的工业文明时代,人们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大自然的桎梏与奴役,一举成为了自然的主人,获得了人格的独立,物化的“单向度”的人格得以形成和彰显。这种人格的实现一方面有力地推进了科学的进步,增强了抵御野蛮与愚昧的能力,但是,另一方面,在人文精神的张扬上却显得是那样的缺失。这种人格在吹响了向自然进军的嘹亮的口号的同时,却忽略了对人类生存意义和价值的现实关怀,迷失了自我。在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改造自然、控制自然、征服自然、掠夺自然,成为了人类文明实践的代名词,自然的外在价值或工具价值被挖掘和体现得一览无余。人们利用日益先进的科学技术,疯狂地向自然界攫取,从而导致了生态失衡,环境恶化,生物多样性锐减,能源枯竭等生态危机。在人际、国际关系处理上,推行个人至上,人际淡漠,为了利益的更大、最大化追求,战争频发,社会危机日趋严重;在个人自我实现上,追求物质至上,唯利是图,导致人成为了金钱物欲的奴隶,信仰迷失、精神颓丧、道德堕落,精神危机暴露无遗。这种物化的单向度人格只关注构成人格的社会性因素,而缺乏对构成人格自然基础要素的认识,正是这种缺失导致了人性的异化,造成并加剧了全球生态环境危机。

面对日益深重的生态危机、社会危机和精神危机,人们不禁对工业文明进行了富有深度的叩问与反思:这些危机的根源和实质是什么?危机又何以摆脱?危机的出现与加重,迫使人类对自身行为进行彻底的反思,痛定思痛,人们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人类所面临的种种危机究其实质,就是人的危机、人格的危机。从生态伦理的角度考察,我们赞同有关专家的观点:问题并不出在文明先天具有反自然的性质,而在于长期以来人类对此及其运作机理缺乏反省、把握与调控,致使其超越了一定的度。尽管生态问题已经存在并不可避免,因为只要文明存在就有其与自然对立的一面,但生态危机却可以摆脱,摆脱危机不能用否定文明的方法,而只能进行文明形态的转换,走向生态文明。“生态文明是人类摆脱生态危机的总对策。”

生态文明是一场文明的全面变革,它倡导人既不是自然界的奴隶,也不是自然界的主宰,而是自然界的朋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共生共荣。生态文明代表了时代的特征,文明的转型,不仅对人格的发展与完善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其转型过程当中,也使得新型人格——生态人格的转型成为可能。

三、生态人格的内涵

生态人格作为一种独特的人格类型属于生态伦理学所研究的范畴。基于对人格一般含义的理解,结合生态伦理学的特殊研究对象,我们可以把生态人格的内涵界定为:个体人格的自然道德规定性,是个体在长期的社会实践活动中,基于对人与自然的道德关系的把握和认识而形成的作为自然道德主体的资格、规格和品格的统一,或者说,是自然道德主体存在过程中的尊严、责任和价值的集合。

首先,生态人格是建立在对人与自然的道德关系的把握和认识基础上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一种最基本的主体与客体的关系。自然是人类生存的基础和伙伴,是人类生活的环境和家园。然而,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人类并没有认识到人与自然关系的内在统一性、全面性和丰富性,而始终以自然的主人自居,认为自然中的一切都是为自己而创造的,把自然界看成是某种异己的、可以被征服和占有的东西和“纯粹的有用性”,无视自然界自身的价值,只知道不断地打破自然平衡以发展社会生产,而不知道自觉地建立新的平衡以适应变化了的自然生产,把社会生产力的增长作为衡量历史进步的单一指标,不注意自然生产力的及时补偿和同步增长,片面强调社会效益,无视自然对人的环境效益和生态效益。“从实质上讲,这种观念折射出的是人类智慧不成熟时期的某种主观的心理意愿,它的出现是人类把在生产力一定发展阶段上所形成的人类社会的阶级占有、阶级主宰关系,通过简单地类比来推导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所致。……其实,用主人与奴仆的关系来概括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不仅不能科学地反映两者相互依存的真实关系,而会造成人类自身的不智和狂妄,似乎人类可以任意支配和宰割自然,而不必服从自然的法则。殊不知这样做的结果必然会遭到自然的报复,以致造成摧毁自身生存基础的严重后果。”从一定的意义上说,当代一系列的全球性问题,如环境污染问题、生态失衡问题、温室效应问题、资源危机问题、核威胁问题、人口爆炸与失业问题等,就是这种观念所带来的结果。马克思曾指出:“无论在人那里还是在动物那里,生活从肉体方面来说就在于人(和动物一样)靠无机界生活,而人和动物相比越有普遍性,人赖以生活的无机界的范围就越广阔。从理论领域来说,植物、动物、石头、空气、光等,一方面作为自然科学的对象,一方面作为艺术的对象,都是人的意识到一部分。人在肉体上只有靠这些自然产品才能生活,不管这些产品是以食物、燃料、衣着的形式还是以住房等等的形式表现出来。在实践上,人的普遍性正是表现为这样的普遍性,它把整个自然界——首先作为人的直接的生活资料,其次,作为人的生命活动的对象(材料和工具)——变成人的无机的身体。自然界,就它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靠自然界生活。这就是说,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所谓人的肉体生活和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联系,不外是说自然界同自身相联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这就是说,人作为自然的存在物,只有享用自然的权利,亦即具有在自然中栖息、利用自然的价值以满足自己需要的权利,而没有占有、宰割、自然的权利。人类之所以具有享用的自然的权利,首先是因为自然具有满足人类需求的可享用性。生物遗传的多样性是自然可供人类享用性的具体内容和保证。要维持人类对自然的享用权,就得维持自然对人类的可享用性,而要维持自然对人类的可享用性就必须尊重一切生物存在,维持生物遗传的多样性及其多样性的统一。而地球生态系统的稳定性正是由它的多样性造成的。其次,是因为人类具有享用自然的能力。其他生物也具有享用自然的能力,但却是以本能的方式享用自然,人类则以实践的方式享用自然,这就决定人类对自然的享用无论在深度上和广度上都本质地不同于其他生物。所谓以实践的方式享用自然,即通过变革自然的方式去享用自然。变革自然应当理解为改造自然和建设自然的统一。人类享用自然必须以保证自然对人类的可享用性为前提,要享用自然必须改造自然,向自然索取,而要保证自然对人类的可享用性则必须建设自然,向自然奉献。实践既应当成为人类享用自然的手段,又应当成为保证自然对自己的可享用性的手段。因此,人类实践应当保持人类赖以存在的环境与条件,不要也不应该破坏、污染基本的生态过程和生命维持系统。如果说,享用自然是人类的基本权利,那么,

维护自然的可享用性则是人类的基本义务。

其次,生态人格是个体作为自然道德主体的资格、规格和品格的统一。据《辞海》解释,“资”,指地位、经历、身份;“格”,指公令、条例。所谓“资格”是对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权利的一种泛称。在伦理学中,人的资格一般指每个人从人的族类那里获得的与动物相区别的规定性,即做人的尊严和权利,也就是西塞罗所说的优越和尊严,康德所说的我们本性的崇高性的显示。“它以人性为基础,如果一个人在后天的行为实践中不断丧失人性、助长兽性,不以人道待人,势必最终丧失人格,沦为禽兽,为人类所不齿。”我们在这里所说的资格既含有伦理学中所说的资格的一般意义,而又有所不同,它不再局限于人际道德的范围来思考资格的含义,而是立足于人与自然的道德关系来思考资格的意义,指个体作为自然道德主体的权利和尊严。它意味着,作为自然道德主体的个体,既“具有享用自然的权利,即在自然中栖息,利用自然的价值满足自己需要的权利”,同时又必须遵循自然道德,履行保护自然、建设自然的义务。

据《辞海》,“规格”有以下几种含义:(1)生产单位对产品和所使用的原材料等规定的要求;(2)规模;(3)规矩、制度。我们在这里所讲的“规格”范畴指自然道德规范,它是由第三种含义引申而来。自然道德规范作为对人与自然的道德关系以及调节人与自然的关系的道德原则和规范的反映,是客观的、不以道德主体意志为转移的外在的东西,具有他律性的意义。应当尊重地球生态系统的完整与稳定是自然道德的最高原则,具体到人类行为的层面上,便形成了两条可操作的自然道德规范:(1)应当不损害地球生态系统的完整与稳定。这一规范具体有两个要求:第一,反对战争和军备竞争;第二,反对对自然的掠夺性开发。这两种行为之所以必须反对,是因为它们已经并在继续严重地损害地球生态系统的完整和稳定,造成了一系列威胁到人类生存的全球性问题,使得人类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是生存,还是死亡。这已经成为包括每一个人在内的全人类必须作出的刻不容缓的共同选择。第三,应当保持并促进我们地球生态系统的发展。这一规范要求我们不但不要损害地球生态系统的完整与稳定,而且要敢于同损害生态环境的行为作斗争,要努力为优化我们的生活环境做出贡献。如果说,损害生态环境的行为是恶,是必须予以制止和谴责的,那么,只有保护并促进生态环境发展的行为才是善,是必须予以褒扬与鼓励的。自然道德主体如果要按照一定的自然道德规范进行道德活动,那他首先必须对自然道德规范这个具有他律性意义的东西进行一定的选择、吸收和内化,“自己为自己立法”,以此作为自己处理与自然的关系的行为活动的较为稳定的准绳。当然,这个选择、吸收、内化的过程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这不仅因为自然道德规范本身就是一个多种性质、多个层次的复杂的体系,而且因为不同的自然道德主体,其自我意识的成熟程度、完善程度不同,所面临的社会环境不同,只是修养、理性和意志能力、世界观和价值观及其生活经历不同,因此,在学习、接受和吸收这些自然道德规范及相应价值观念的性质、方式和程度等方面存在着区别和差异,进而形成了不同层次的规格。所以,自然道德主体的规格,是指从自然道德主体长期遵循的自然道德规范的性质和层次中所折射出的人格境界,它直接决定着自然道德主体生态人格的有无。

“伦理性的东西,如果在本性所规定中的个人性格本身中得到反映,那便是德。”品格,即品德、品质,在这里指生态品格,即自然道德主体在长期的、一系列的处理与生态环境关系的行为中形成并通过这样的行为表现出来的一种较为稳定的内心状况和心理特征。作为自然道德主体相对稳定的精神结构和内心世界(其稳定性缘于规格的相对稳定性),一个人的生态品格形成并表现于他的一系列的处理与生态环境关系的道德行为中。但是,一个人在处理与生态环境关系中的一次两次道德行为所表现出来的偶尔的内心状态、心理特征,还不是他的生态品格。“一个人做了这样或那样一件合乎伦理的事,还不能就说他是有德的;只有当这种行为方式成为他性格中的固定要素时,他才可以说是有德的。德毋宁应该说是一种伦理上的造诣。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做了一两次保护环境的行为就说他的生态品格好,也不能因为做了一两次违反自然道德的事便说他的生态品格坏。判断一个人生态品格的好坏不能只依据偶尔所做的一两件事情或短期内的行为表现,而应看其长时间内一贯的道德行为,惟其如此,才能避免因“好心办坏事”、“歹心办好事”等意外对自然道德主体进行道德定性评价时产生的偏差。自然道德主体的生态品格是生态人格的实质,评价一个自然道德主体生态品格的好坏、善恶,也就是对其生态人格的定性评价。依据不同的标准,可对生态品格进行不同的划分,一般而言,生态品格可以划分为三个层次:善、可容、恶。善的生态品格是指自然道德主体在面对正邪、善恶、是非等冲突时遵循自然道德规范。根据遵循的自然社会道德规范的层次高低以及个体对它的内化程度,善的生态品格又可依次划分为小善、大善、至善;可容的品格是指自然道德主体在长期的一系列的行为中既没有主动遵循自然道德规范,也没有违反生态伦理底线,属于一种非善、非恶的品格;恶的品格则是指自然道德主体在长期的、一系列的行为中违反自然道德规范。依据自然道德主体违反自然道德规范的程度不同,依次可将恶划分为小恶、大恶。总而言之,生态人格是个体作为自然道德主体的规格和品格的统一。规格是判别自然道德主体生态人格境界的分野,它直接决定自然道德主体生态人格的有无;品格是规格的外化,作为生态人格的实质所在,它直接体现出自然道德主体生态人格的水平高低。

总之,生态人格一方面克服农耕文明时代人格对自然强烈的依附性,肯定其合理的主体性内核,主张立足于个体的自觉与内省,自主性、创造性地塑造人格;另一方面又克服工业文明时代物化的单向度人格发展中形成的立足于个人的利己主义倾向,主张继承传统农业文明时代强调突显的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和谐的人格特征。生态人格向全面发展的自由人格的实现迈进了前进的一大步。

责任编校李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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