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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的栖居 璀璨的人性

2009-03-07

名作欣赏·上旬刊 2009年1期
关键词:艾特吉尔吉斯人性

张 鑫

爱情,是文学永恒的母题之一。古今中外,描写爱情的作品汗牛充栋,举不胜举,名篇佳作也比比皆是。荡气回肠者有之,感人肺腑者有之,如梦似幻者有之,但能像艾特玛托夫的中篇小说《查密莉雅》一样,把两个普通人的爱情描写得充满诗情画意,并从中映射出人性的璀璨光辉的作品,却并不多见。

作为享有盛誉的吉尔吉斯斯坦当代作家,艾特玛托夫(1928—2008)的作品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浪漫主义激情,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强烈的抒情色彩。更为难得的是,对普通人善良美好的内心世界的赞颂,贯穿于他的每一部作品之中。正如我国著名当代作家冯德英先生所指出的那样,“艾特玛托夫的作品是非常好读的。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像是蜜和酒,甘甜芬芳得让你陶醉其中”。

艾特玛托夫发表的第一部中篇小说《查密莉雅》(1958),无疑就是这样的“蜜和酒”,让人沉醉于其甘甜芬芳之中。这是艾特玛托夫的成名作,不仅使他享誉全苏联,而且在欧洲也引起强烈反响。当它被译成法文时,“具有西欧文学传统的极其文雅的知识分子路易·阿拉贡认为,它是描写爱情的最优美的小说”。该小说后被收入中篇小说集《草原和群山的故事》,并在1963年获得前苏联最高文学奖——列宁奖。

一部以苏联卫国战争为背景,描写普通人的婚外恋的爱情小说,何以有如此巨大的魅力,同时得到不同地域、不同国度乃至不同意识形态的读者们的青睐与推崇?在笔者看来,18世纪末德国著名诗人荷尔德林的名诗《人,诗意的栖居》中的一段诗,为此做出了最好的阐释:“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栖居于这片大地之上。我真想证明,/就连璀璨的星空也不比人纯洁,/人被称作神明的形象。”

一、优美的民族风情画

《查密莉雅》发表前的原标题耐人寻味——《旋律》。当我们初读这部小说之时,也许觉得这一标题似乎确实不够贴切,改动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是,细细品味之后,你会发现,艾特玛托夫当初如此命名,自有其深意所在。

表面看来,《查密莉雅》的故事是从一幅画开始的。叙事主人公“我”——年轻画家谢依特,在返回家乡前夕,又一次驻足欣赏自己的毕业创作——一幅从未展出过的“朴素”的小画。画面唤起他少年时代一段难忘的记忆,对画中人的深切怀念。于是,他开始追述创作这幅画时所体验的创作冲动,追述查密莉雅和丹尼亚尔相爱和私奔的故事……似乎,类似“一幅画的故事”这样的标题更为适合。然而,随着故事的展开,我们会深切地感受到,《查密莉雅》不仅是一幅优美的民族风情画,还是一首动人的爱情叙事诗,更是一部雄浑的人性交响乐。

艾特玛托夫出生于“山地之国”吉尔吉斯斯坦境内天山之麓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舍克尔村,村庄坐落在南部塔拉斯谷地,古老而又美丽。在艾特托夫的艺术世界里,总有着草原、群山、峡谷等永恒性的自然元素。辽阔苍茫的草原,陡峭险峻的峡谷,连绵起伏的群山,千百年来就一直存在着,构成吉尔吉斯壮丽多姿、富有灵气的自然景观。由于其闭塞,更由于其亘古如斯的稳定,因而显得古朴苍凉。正是巍峨的群山和辽阔的草原,赋予了山民特有的禀性——热情、豪放、坦诚和质朴;而变幻的云和自由的风,为他的想象插上了奇特的翅膀。

在《查密莉雅》中,艾特玛托夫对自然风景的客观再现恰如一幅幅油画一般逼真绚丽,地域风情犹如一幕幕电影一样生动深刻,让人流连忘返。“……暗淡的秋天的天际。在遥远的群山上方,秋风催赶着片片疾驰的行云。近景是一片赤褐色的长满艾蒿的草原。”小说的整个叙述,便是从这样一幅景色雄浑的画面开始的。

在我面前会出现一些童年时候就异常熟悉、异常亲切的情景:有时在帐幕当头、大雁飞翔的高处,飘过正作春游的蓝雾般的轻柔云片;有时在咚咚响的大地上,蹄声嘚嘚、嘶声悠长地驰过夏牧的马群,牝马驹儿抖着未曾剪过的鬣毛,眼里闪着墨黑的、野气的火光,洋洋得意、憨头憨脑地一路跑着追赶自己的妈妈;有时羊群在山包上静静地纷纷散了开来;有时瀑布从悬崖上倾泻而下,它那飞舞乱溅的泡沫的白光耀眼欲花;有时在河对岸草原上,红日轻柔地落进芨芨草丛里,火红的天边有一个孤独的遥远的骑手,好像正纵马追赶落日——红日已伸手可及——可是也掉进了草丛和暮色之中。

多么令人神往的绝妙景色啊!无怪乎法国作家路易·阿拉贡曾赞叹:“就是你也会羡慕这幅吉尔吉斯山区八月之夜的景色,会羡慕一个三十岁的人竟能叙述得如此不失力量和生活气息。”类似的景物描写在小说中比比皆是,穿插点缀于故事发展的进程中。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风土人情,文学的民族风格,在于准确地反映这个民族的日常生活、传统习俗、心理状态和言语特征。作为吉尔吉斯人,艾特玛托夫在深情地描绘故乡的壮丽景色的同时,也向读者展现着吉尔吉斯民族的风土人情和文化传统:丹尼亚尔为恋人歌唱吉尔吉斯的高山和哈萨克的草原,“乐曲融合了两个亲近的民族的最优美的曲调”;游子归来是因为“都尔把儿(吉尔吉斯神活中的骏马)跑遍天涯也要寻找自己的同群”;战士出征时,爱妻慈母为他们祝福,“愿我们的豪杰马那斯(吉尔吉斯民间史诗《马那斯》中的主人公,一名勇士)在天之灵保佑你们”;把千篇一律的家信比作“羊群里的羊羔”,空荡荡的家则“好比营地上拔掉了帐篷”……这些场景和语言,无不散发着特有的民族风味和乡土气息。而查密莉雅成为萨特克的妻子的过程,更是体现了吉尔吉斯狂野的“抢婚”习俗:“似乎有一次春天赛马时,他竟赶不上查密莉雅。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管它,可是大家都在说,赛马之后,恼羞成怒的萨特克就把她抢来了。”

此外,吉尔吉斯人信仰的主要宗教为伊斯兰教逊尼派,很多老人还过传统的穆斯林节日如古尔邦节、开斋节等。艾特玛托夫自然也深受其浸染,甚至被同胞赞誉为“吉尔吉斯民族的先知”。因此,《查密莉雅》不可避免地烙上了伊斯兰宗教文化的印迹,在文本中或明示或隐喻,几乎无处不在。查密莉雅的婆婆常教导她,“要感谢真主,我的孩子”;离家多年的丹尼亚尔回乡时,长辈发出感叹,同样“感谢真主”;“我”尝试画“第一幅拙劣的素描”前,首先想到的是“真主保佑”。这些都是作为穆斯林必须履行的伊斯兰教宗教义务的“念、拜、课、斋、朝五功”之一的“念功”。至于父亲迎娶近亲的遗孀做小房,则因为“当时村里还奉行着世代相传的族法,依照族法的老习惯,不能让携儿带女的寡妇嫁出族外,于是族人让我的父亲娶了她”,这属于典型的前伊斯兰宗教文化、贝因都人的传统。

自然风景、民俗传统、宗教文化,交织在《查密莉雅》故事文本的叙述当中,为我们呈现了一幅优美的吉尔吉斯民族风情画,也为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构建了一个充满诗情画意和浓厚文化底蕴的背景舞台。

二、动人的爱情叙事诗

苏轼曾经这样评价王维:“味摩诘之诗,

诗中有画;品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其实不独王维如此,可以说,诗画结合是中国古代文艺的一个重要特征。在西方文学中,这样的例子虽然少见,但也不乏典型,如由绘画进入诗歌领域的英国拉斐尔前派。由此看来,《查密莉雅》足以体现出艾特玛托夫在艺术表现上的高超技巧。

《查密莉雅》讲述的是一个不能再俗套的婚外恋故事:一个受军人丈夫忽视的山村妇女,爱上了别人,在丈夫负伤回家之前,与自己的情人私奔,远走他乡。情节很老套,但在艾特玛托夫的生花妙笔之下,不仅变成了一幅展现吉尔吉斯民族风貌的优美民族风情画,还是一首动人的爱情叙事诗,字里行间无不绽放着诗意的光芒。

故事的背景设置在烽火连天的苏联卫国战争时期。任何战争都是残酷的,正义也好,非正义也好,同样写满血腥与惨痛。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查密莉雅》的故事里照样如此。村里的青壮年男子包括“我”的四个哥哥都上了前线,十室九空,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料理农活,乃至于送粮时“赶牲口的都是孩子和妇女”。即便如此,艾特玛托夫并没有把笔墨着重于描写战争的残酷与惨烈,反而描绘出一幅诗意的图画。小说以一个少年纯真的口吻,舒缓地讲述着发生在群山、瀑布、草原、行云所构成的美妙画面里的爱情故事。查密莉雅和丹尼亚尔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私奔的过程,始终置身于优美的环境之中。情景交融、借景抒情,正是《查密莉雅》的重要艺术特色之一。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艾特玛托夫还着力刻画了一群诗意的人物。“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的栖居于这片大地之上。”《查密莉雅》里的主要人物,无论是查密莉雅,还是丹尼亚尔,抑或是叙事主人公谢依特,虽然身处动荡与辛劳之中,却都闪耀着诗性的光芒。

查密莉雅是典型的“彼特拉克式”的女子,是诗人们赞美与倾慕的对象。她“长得很美。身材匀称、苗条,头发又密又长,编成两条粗粗的、沉甸甸的长辫子”,“笑的时候,她那黑中透蓝的一双杏眼,闪耀着青春的活力”。而且,她热情爽朗,善良大方,浑身洋溢着野性与自然美的气息,以至于村里的“男子汉们,特别是返乡的战士们,爱用眼睛盯她”。为了追求真正的爱情,她宁愿放弃殷实和睦的家庭,离开被称为“全村头一个好男子”的丈夫,而选择跟一个一无所有的伤兵远走高飞。这与现实中世俗的、以物质为基础的所谓爱情相比较,是多么的浪漫和富有诗意呵!

丹尼亚尔的出现一开始并不引人注目。他是个从前线负伤归来的战士,其貌不扬,沉默寡言,还瘸着一条腿。在那个以傈悍、勇武品评男子的山村里,常常遭到年轻人们无故的奚落和嘲笑。他孤独、忧郁、腼腆、内向的性格,和查密莉雅的热情奔放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事实上,大爱希声,丹尼亚尔表面上孤僻少语,内心却充满“一种另一样的、伟大的爱——爱生活,爱大地”,只不过“爱得很深沉”而已。从骨子里来说,他是一位孤独的诗人,一名忧郁的歌手。艾特玛托夫着力描写了丹尼亚尔高亢、昂扬而又动人的歌声。这歌声伴着那迷人的夏季草原之夜构成了诗一般的意境,它是吉尔吉斯和哈萨克两个民族最优美的曲调的融合,是歌唱爱情、歌唱生活、歌唱大地的高山和草原之歌。正是这歌声,在作品中反复出现,像一股股暖流涌向查密莉雅的心田,使她发现了丹尼亚尔博大而丰富的内心世界,并为之震撼;也正是这歌声,唤起了“我”对世界的热爱,以及用画笔将这种热爱表现出来的渴望。

作为他们爱情唯一的见证人和理解者,叙事主人公“我”是个酷爱艺术的敏感少年,才刚刚踏入青春的门槛,浪漫、多思,对未来充满憧憬和幻想。战争,把劳动的重担突然压上“我”稚嫩的双肩,也把“我”提前卷进生活的矛盾冲突的漩涡,迫使“我”认真思考社会人生的重大问题。在“我”的心灵深处,似乎安放着一台衡量美丑是非的天平。一端是查密莉雅和丹尼亚尔新生的爱情,一端是自己对于家庭所承担的义务。这两者究竟孰轻孰重?天平应该向着哪一端倾斜?“我”经过了痛苦的权衡。最终,诗意战胜了世俗,我选择了支持、理解和祝福,并成为他们精神的继承者和追随者——和查密莉雅一样,“我”也“出走”了,毅然地投身艺术,外出学习绘画。

诗一般的的画面,诗一般的意境,诗一般的人物,诗一般的爱情,这就是《查密莉雅》带给我们的深切感受。战争和劳碌虽然能摧毁生命,摧毁家园,却永远无法摧毁我们对生活的希望与梦想,诗意地栖居于这片大地之上。

三、雄浑的人性交响乐

如果仅仅停留在上述的层面上,《查密莉雅》至多不过是一支优美温暖的田园牧歌罢了,还不足以体现艾特玛托夫在创作上的独特性,使其一夜之间声名鹊起。《查密莉雅》的成功,追根溯源,应该归功于作者敏锐地抓住了文学创作中的一个关键问题——对人性深层次的探讨。丹尼亚尔对生活的丰富理解常常得不到回应,只好默默无语;查密莉雅身受束缚,心却在抗争;谢依特爱自己的哥哥和家庭,又同情、理解着查密莉雅。在这些矛盾不断冲撞的过程中,作者以真挚的笔调颂扬了人道主义,使自然的人性最终获得胜利,奏响了一曲雄浑的人性交响乐。

艾特玛托夫在1971年苏联第五次作家代表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我们的艺术本质上是真正的人道主义,是认识人的本性的各种表现形式和他的各种复杂的感情。”在他看来,所有先进文学的共同而统一的使命,就是确立人道主义,把人从正在降低他的地位的罗网中解放出来。文学即人学,讴歌人性的真善美,抨击假丑恶是文学艺术的永恒主题,当然也就成为艾特玛托夫创作的基本特点。

在前期(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作品中,艾特玛托夫对人性的呼唤和颂扬,深刻地映射出他对现代人类生存境遇的哲理思考和美好期望。和后来的作品相比,《查密莉雅》有其不成熟之处。作者似乎过分沉醉在自己浪漫主义的激情里,对生活的感受、对人物的观察还显出稚嫩与青涩的痕迹。然而,这并不妨碍它是一部真正独创性的杰出作品。艾特玛托夫在日后的创作中日益鲜明地体现出来的风格特点,如注重诗意地展现人物的内心世界,注重表现作者对生活中是非美丑的哲理性的沉思,在这部中篇里已经初显雏形。

查密莉雅由男人的附属物上升为体现美好生活的女性形象,就是作家所追求和讴歌的人性美的具体体现。查密莉雅身上有一种野性的美,“她的性格中就出现了一些男子气概,有点躁烈,有时甚至很粗犷”。她“多嘴多舌,对人不懂长幼之尊,不懂男女之嫌”,“总是想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什么”,“有时候,好像无缘无故就笑起来,而且笑得那么响,那么快活”。查密莉雅“喜欢唱歌,她总在哼一点什么,长辈面前也不回避。这一切自然和村里传统的媳妇持身之道很不相符”。她大胆、放肆,同小伙子们随意亲嘴,被小伙子们扔进水里发出快乐的笑声,像一个男人一样赶车送粮。这些个性的表现都让读者感到轻松、愉快、舒畅,可以

说,查密莉雅是人性原生态的象征。

爱情是人性中的最高表现,在封建社会或封建意识较深厚的时代,爱情更是女人一生追求的极致,也是其富有人性的突出体现。苏维埃时代的吉尔吉斯,封建宗法道德意识仍十分深厚。妇女的价值不过在于传宗接代,妻子不过是丈夫和家庭的附属品,男人从不在感情上把妇女置于平等地位。查密莉雅活泼开朗的个性就令最疼她的两个婆婆不以为然,“就只希望她对真主虔诚,对丈夫忠实”。可是,查密莉雅的婚姻原本就并非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之上——她是被丈夫抢回来的。婚后,丈夫随即参军,几天的婚姻生活没有给她留下甜蜜的回忆,因为丈夫并没有对她表示出更多的爱与呵护。而丈夫参军后,写回来的每一封信都是给父母的,按照严格的长幼顺序问候所有家人及近亲,“只是在最末尾,才像仓促想起似的附笔写道:‘并向余妻查密莉雅致意……”可以想象,查密莉雅的内心有多么失落、苦闷和压抑。此时,丹尼亚尔的出现填补了她的空虚。

丹尼亚尔在这部小说中似乎并不重要,像是为查密莉雅而附设的。实际上,丹尼亚尔性格深处暗藏着强烈的人性火花,他渴望得到尊重,得到理解,渴望幸福与爱情,只是生活的磨练与艰辛让他沉默,把一切深藏心中。他贫穷、落魄,除了“一件破大氅和满是窟窿的靴子”,一无所有,还因为战争负伤而残疾;但是,“在精神上他比我们所有的人都富有”。当他与查密莉雅在劳动中接触后,丹尼亚尔为美丽洒脱、热情奔放的查密莉雅所倾倒,而查密莉雅也被他那男子汉的自尊和刚毅所打动。丹尼亚尔深情美妙的歌声则是二人情感契合的催化剂,这是“一种从人内心深处发出的更重要的东西,一种最能引起别人的共鸣,最能表露最隐秘的心曲的东西”。两人的爱情与金钱、物质、地位等完全无关,它是两颗富有人性之美的心灵的结合,是两个极富生命活力的精神实体的嫁接。他们的结合,表现了艾特玛托夫人道主义的理想和追求。因此,艾特玛托夫在谈到对查密莉雅出走时,肯定地说:“人道主义是人的一种自然、不可分离的本性,是人的伴侣,它就像人需要劳动那样,是极其自然和平凡的。”

纵观艾特玛托夫不同时期的小说创作,它们在艺术形式或者内容方面发生了很大的变革,但作家的思想主体并没有改变,人道主义犹如一条红线,自始至终贯穿于其全部作品。人道主义的激流犹如滚烫的岩浆,涌现于其笔下的每一页篇章。可以说,人道主义是艾特玛托夫创作的起点和归宿,也是他刻意追求的永恒主题。《查密莉雅》正是这一创作思想的第一篇结晶。

作者系湖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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