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家弊案又出“新彩”

赵正平

儿子“吐口”，弃父保儿乎还是“精心设计”的又一出戏？

“新春大吉”本是岛内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恭贺词，但在陈水扁听来，却颇具讽刺性。就在春节前夕，陈水扁被儿子、儿媳联手从背后捅了一刀。

至爱亲朋当庭认罪

１月２１日，农历腊月二十六日，距春节还有四天，台湾家家户户都在采购年货，到处充溢浓浓年味。但在台北地方法院，法官传唤陈水扁儿子陈致中、儿媳黄睿靓、妻舅吴景茂。庭讯一开始，审判长蔡守训首先讯问吴景茂，对于检方起诉洗钱罪名是否认罪。吴景茂毫不犹豫，脱口说出“我认罪”。法官接着问陈致中是否认罪，陈致中略为迟疑后回答，“我愿意认罪”。法官再问黄睿靓是否认罪，黄迫不急待地两次说“我认罪”。不到３０秒，吴、陈、黄三人通通认罪。

接着，陈致中又表示：一、愿意协助检方，将存在瑞士银行两个账户中的共计４８００万美元不法所得汇回检方指定账户。二、已征得母亲吴淑珍同意，愿将她寄放在数个友人处、估价约６亿新台币的款项和珠宝，全数交由检方调查。三、代吴淑珍道歉，承诺下次传唤时，吴会出庭。四、愿意放下一切，以诚实、谦卑、坦然的态度面对司法。五、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定不再犯罪，未来将自力更生。六、向全台湾民众致以最深切的道歉。七、请求检方给予审判以外的认罪协商。

认罪伏法还是演戏？

一向嘴硬、拒不认罪的陈致中夫妇突然间认罪伏法，这一出人预料的举动立即搅起一池春水。岛内各派热议：此举到底是陈致中良心发现、真心悔过，还是陈家上下早有剧本、照表操课。

有人认为，这又是一个朝亲人背后捅刀以求自保的残酷故事。陈水扁罪证确凿，铁定无法翻身，所以此前依附于陈水扁者，纷纷在最后时刻跳船逃生，主动认罪，以求检方宽大处理。陈、黄二人当庭认罪，不过是想在不利时机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结果罢了。其理由包括：陈水扁家族系列弊案中已有六人认罪：“竹科案”中，前“竹科”主任李界木、扁家友人蔡铭哲、蔡铭杰认罪；“南港案”中，力麟董事长郭铨庆及前“内政部长”余政宪认罪；“洗钱案”中，吴景茂认罪。其他一些关系人虽不认罪，但已技巧性切割，并暗示陈水扁有罪，或直接转为污点证人。如在“机要费案”中，虽然前“总统府”办公室主任林德训、马永成、出纳陈镇慧并不认罪，但均表示此前在陈水扁指使下，向法官做了伪证，并向公众道歉，形同承认陈水扁有罪。几个与陈家弊案关系重大的企业界人士，如辜成允、辜仲谅、辜仲莹、马维辰、陈敏薰等，均承认向陈家行贿或承命洗钱，换取利益，转为污点证人。陈致中夫妇见扁大势已去，与其继续强拗，落得个“抗拒从严”的下场，不如趁早交出手中的牌，与检方合作，还可争取个“坦白从宽”。陈水扁夫妇尤其是律师团蒙在鼓里，被儿子、儿媳联手“摆了一道”，所以才会在认罪后紧急与陈致中联系，要求撤销认罪协商，吴淑珍委任律师李胜峰甚至以请辞表示抗议。

也有人认为，所谓认罪其实是陈致中夫妇的又一场表演，是吴淑珍及陈致中夫妇精心安排的弃保大戏，即牺牲吴淑珍，保住陈致中。其理由是：陈致中是吴淑珍的“心头肉”，原以为可以拿“年少无知、充当人头”脱罪，但没想到陈致中竟被起诉，甚至被建请“从重量刑”。吴淑珍母子密议后决定后退一步，同意让陈致中透过认罪协商获得减刑或缓刑。只要能保住陈致中夫妇，延续扁家香火，陈水扁就可拉长战线，与检方死战到底，大不了吴淑珍一人揽下全部责任，最后以“身体有病”争取保外就医。陈水扁显然对此心领神会，所以在得知子媳认罪后表示“很欣慰、父子心有灵犀一点通”，称赞陈致中“很了不起、以子为荣”，一点也没有被出卖的愤怒和悲伤。总之，这是一场精心设计、高人指点的大戏，目的就是要利用陈致中、黄睿靓的表演才能，牵着检调机关进入陈水扁的圈套。

闹剧铁定还有续集

陈致中能否脱罪，目前还是未知数。尽管陈致中当庭认罪，并曝出其母吴淑珍另有款项和珠宝放在国外，愿意配合检方取回，以换取审判以外的认罪协商。但检察官随后表示，因部分洗钱细节仍在侦办中，与已起诉案情是否合并处理，尚需侦结后方可认定，现在还谈不上认罪协商。按照法律，在认罪协商程序中，被告须与检察官协商罪名、刑度后，向法院陈报，经法院同意开庭制作“协商笔录”，才能完成协商程序，案件就此中止，宣告定谳。不过，公诉检察官在与被告协商前，必须先征询侦查检察官的意见，甚至还要经检察长批示准许后，才能实施。法律界人士认为，陈致中认罪的表现是想要把责任推给陈水扁、吴淑珍，钻“洗钱防制法”的法律漏洞，企图金蝉脱壳，没有认罪诚意，只有卸责心理。且陈致中所供资料，其实检方多已掌握，对厘清案情毫无帮助。既使特侦组同意协商，法院最后也不见得照准。舆论认为，只要陈水扁一天不认罪，陈致中认罪就是幌子，目的仅在骗取社会同情。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扁家贪了多少钱。如果特侦组和陈致中认罪协商，让陈致中夫妇全身而退，即使陈水扁被判处重刑，身为受益人的陈致中还是最大的赢家。陈水扁律师团和顾问团则认为，陈致中在法庭上认罪，只是承认参与“洗钱”，而“洗钱”的前提是所涉款项系“不法所得”。只要检方无法证明款项为“不法所得”，“洗钱”罪名就无法成立，陈致中所认之罪也就不存在。因此认罪之举“很傻很天真”，除陷陈水扁夫妇于不义外，并无法换得实际减刑效果。

陈水扁、吴淑珍铁定有罪，离监狱大门又近了一步。陈水扁执政八年，并未给台湾人民带来多少福祉，却把捞钱能耐发挥到极致。先是曝出７亿，接着又一个７亿，不久又冒出个６亿，还有不知道多少亿未曝光，洗钱涉及欧、美、日三大洲数百个账户。系列弊案还引起政坛、金融界地震，牵出一大串政要显贵，如前“国安会”秘书长、前“国安局长”、前“总统府”副秘书长、前“内政部长”等均被收押，七大金控公司中五大因涉案而被约谈、搜索，创下了台湾历史之最。但面对２０多亿巨款，陈水扁却觍着脸说不知情、没犯法、无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随着弊案事证陆续出现，余政宪等外围涉案人员纷纷认罪（目前已有八人直接认罪、三人间接认罪），这些人都是陈水扁家族弊案的“防火墙”，他们不是和扁家关系密切，就是利益链上的一部分，对弊案知之甚详。一旦他们供出详情，陈水扁想不认罪都难！试想，如果某一天陈水扁与陈致中当庭对质，陈水扁有何颜面拒不认罪？基本可以这样认为，陈致中夫妇认罪后，陈水扁家弊案推入不可逆转的阶段，再不存在所谓“陈水扁无罪”的问题。

拥扁人士又被当头痛击一棒。陈、黄当庭认罪后有民进党人感叹道“阿扁该去撞墙了”。事实上，该撞墙的还应包括那些还在做“阿扁无罪”大梦的绿营人士。陈水扁贪渎多年，污钱数十亿，民进党不仅事前未能阻止，事后还集体帮他掩盖。当年百万红衫军怒吼未能惊醒民进党也就罢了，连司法查出巨细靡遗历历罪证，绿营仍装聋作哑。部分人士甚至拿陈水扁出身三级贫困户和吴淑珍身体残疾为由，把贪污重罪合理化为“拿钱来玩”，实在滑天下之大稽。道旁许多儿童早就惊呼“国王没穿衣服”，绿营满朝文武却还诚惶诚恐膜拜。如今，连皇儿也喊出“父王没穿衣服”，绿营人士还有什么话说？拥扁人士“情义相挺”，到头来挡不住陈致中回马一枪。陈致中未能说服检方相信他的悔意，却意外戳破了绿营挺扁的心防，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儿子“反水”陈水扁仍将负隅顽抗。纵观陈水扁从政经历，绝无自动缴械之说。系列弊案爆发后，他到处呼喊“台湾国万岁”，把贪污所得美化成“建国基金”。听起来虽然可笑，但这些伎俩在台湾永远有市场，市场虽然不大，但足够他取暖。近日他发表《台湾的十字架》一书，洋洋洒洒２４７页、１０多万字，把自己美化成“死而后生”、“力争上游”、“高瞻远虑”、“坚持原则”、推动“台湾独立”的“圣斗士”，煽动死不改悔的铁杆独派。最近他在看守所中又指导苏贞昌参选台北县长、蔡英文参选桃园县长，咬出李登辉大肆洗钱，爆料前国民党高官贱卖党产谋取巨额利益等，一副忧党忧民忧台湾、恨贪拒腐真君子的样子。尽管在司法上陈水扁已经有了定论，但在政治上，陈水扁还要折腾下去，政治闹剧铁定还有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