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序两侧
2009-02-10金梅
金 梅
《李叔同为什么
出家?》序
一代宗师李叔同,对推动中国文化艺术的发展进程,做出过诸多开创性的贡献。但当“五四”新文化运动,正在酝酿并渐露端倪之际,需要其在这方面成就更大业绩的时候,他却芒钵锡杖,一肩梵典,毅然决然地遁入了佛门。对于李叔同的这一举动,国民党元老、曾经执教于李叔同母校南洋公学的吴稚晖,说过这样一句话:“李叔同可以做个艺术家而不做,偏去做和尚!”不只当时,即在过去了90年后的今天,还是有许多人,其中包括李叔同的一些崇敬者,对于这句话,依然抱有同感。就是说,在人们的心目中,“李叔同为什么出家”实在是一个“世纪之谜”。这也表明,人们是在期待着能够解开这个“谜”的谜底。然而,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从李叔同入佛的那天起,他的朋友、门生、追随者、仰慕者和研究者,一直在试图探索和解开其出家之谜,但常常因了失之于偏颇而不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在我们看来,惟有以社会科学的眼光,从李叔同生活的时代、社会环境以及当时盛行的思潮,他的家庭、身世、经历、个性、气质、心理、生理、接受的教育、从事的学术活动(职业、爱好)、人生态度、思想特征,以至人际交往,等等方面,进行综合性的研究,方能得出合理的解释和结论。正是本着这一思路,我们编撰了《李叔同为什么出家?》这本书(笔者注:该书将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希望在探索和解开这个“世纪之谜”的过程中,能对读者有所参考与启发。
戊子年春写于津门
《傅雷传》修订本自序
傅雷先生是我国“五四”后成长起来的一代知分子的杰出代表。
他的受人崇敬与推许,固是因其学识的渊博,艺术鉴赏力的高超,尤其是作为译坛巨匠,其在译事上的辉煌成就。——可以说,正是通过傅雷的大量译著,我国的广大文学爱好者,才开始领略了巴尔扎克、梅里美、罗曼·罗兰、丹纳、莫洛阿等等法国近现代文学艺术家及其代表性作品的内涵与神韵。然傅雷之令人看重与长期怀念,自当不独以此为限亦显矣。
傅雷之可贵,还在于他对国家民族怀持着深深的爱,和由这种爱所产生的绵长不绝的忧患意识;他待人处世的光明磊落,真诚坦荡;他于世间事物之善于独立思考,不理解者或不合己意者,从不首肯与阿附;他于文于艺,始终坚持德艺俱备、人格与文格之统一;他将人格之独立与尊严,视为自己立身行事的最高准则……凡此种种,他的道德品格和思想精神境界,以及其在教子成才方面的良苦用心,都堪称近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典范。
出于对桑梓的热爱和乡贤的敬重,我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写作了《傅雷传》一书。这本传记,先后在台湾和大陆地区印过多次。有位香港读者曾为文指出,从本著中看不出作者对法国文学有过专门研究。他看到的是事实,我除了读过傅雷先生翻译的作品和其他一些法国文学名著,与“法国文学研究”这样的专门学问,确实不沾边。不过他之言下,似乎还有这样的意思:傅雷先生的传记,由法国文学研究家来撰写最为合适。应该说,他的意愿,也正是我的意愿。我之当初写作《傅雷传》,本意之一就在抛砖引玉,希望最终能有一部由法国文学研究者撰写的,内容更为系统完备,质量亦上乘卓越的傅雷先生的传记文本出现。只是时至今日,此愿好像仍未得偿。于是,本传还得留存一段时间。这真应上了中国的一句俗话,“没有朱砂,红土为贵”了。
北京航空航天出版社既有意重印这本传记,我便利用这个机会,将全书修订一遍,补充了一部分先前未曾见过,或是虽曾见过而被忽略,被粗疏地处理了的史料,也改正了初版本中不够准确的一些描述。但限于我的学识与水平而无法克服的缺点,就只能再请读者原谅与指正了。
戊子年中秋写于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