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暖今古

张文宾 李 敏

【摘要】一代词宗苏轼以其丰富真挚的情感,非凡高超的才能,拓展了词的内容,提高了词的境界,为历史,也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苏词感人,因其情真,情深,情诚、情达。苏词中有“相逢一醉”的手足亲情,有“不思量,自难忘”的夫妻深情,有“致君尧舜”的君国之情,有“我思君处君思我”的朋友挚情。富有才情的苏轼,“妙语一时飞动”,真情流芳千古,为我们留下了“含字嚼句齿牙香”的苏词。

【关键词】苏轼;词;情感;特点

宋代是词的时代,宋词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高峰;宋代也是产生词人的时代,苏轼便是当时杰出的代表。历史造就了词坛巨擘苏轼,苏轼书写了词坛辉煌历史。他以“独步天下”之才,驰骋翰墨,为我们留下了不朽的诗词著作。其词情感丰富,他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至情至性;有“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的至真至理;有“大江东去”的洒脱;有“高处不胜寒”的困惑,也有“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孤傲。翻开历史,陈廷焯曰:“东坡词,纯以情胜”(《白雨斋词话》);元好问曰:“自东坡一出,性情之外,不知有文字…常满口而发,肆口而成”(《造山文集》);陈洵曰:“东坡独崇气格”(《海消说词》);胡仔曰:“东坡词真可使人一唱三叹”(《苕溪渔隐丛话》);郭麟曰:“东坡以横绝一代之才,凌厉一世之气,雄词高唱,别为一宗。”(《灵芬馆词话》);可见东坡词感情之盛,苏词“情多”但不“多情”,因其情真,情深,情诚,情达。

(一)情真

东坡词感人,因其情真。

1、真实流露内心感情

正如东坡自评其文曰: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正是这种发自肺腑之词,才会感人肺腑。当词人饱读诗书,满腹壮志时,便“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的理想和报复;当作者踏入仕途,施展才华时,有“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快意与自信;历经坎坷,遭人排挤作者有“高处不胜寒”的忧虑与担心,亦有“飘渺孤鸿影,有恨无人省”的孤独与感伤,但这种消极的情绪是短暂的,生情豁达的作者留给我们更多的是“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洒脱,“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达观,“ 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率真,“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气。 正是这样的心胸,这样的真情,使苏轼,也使苏词流芳百世。

2、真实反映描写对象

苏轼一生经历丰富,朝廷、地方,京城、边疆,山川、溪旁,这一切都摄入其词,作者用其生花妙笔,饱蘸其对自然万物的的喜爱之情,以景显情,情融景中,描摹自然,又高于自然。作者笔下有朴实,自然的农村景象:“蔌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亦有清新,淡雅的乡下风光:“昨夜东坡春雨足,乌鹊喜,报新晴”“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有湖中月,江边柳,陇头云”;有淳朴、厚实的乡村情怀:“谁家煮茧一村香”“问言豆叶几时黄”“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老幼扶携收麦社,乌鸢翔舞赛神村,道逢醉叟卧黄昏”;亦有繁华、热闹的都市景象:“旋抹红妆看使君,相挨踏破茜罗裙”“轻沙走马路无尘”。苏词中的景物真可谓“浓妆淡抹总相宜”“一语天然万古新”。

(二)情诚

苏轼一生胸怀坦荡,以一颗赤诚之心待事,待人。在朝廷则胸怀家国:“欲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一曲阳关情几许,知君欲向秦川去,白马皂貂留不住”;在地方则关心百姓:“世路无穷,劳生有限”“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对待亲人则情暖今古:“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对待朋友则真诚率真:“痛饮又能诗,座客无毡醉不知”“山中友,鸡豚社酒,相劝老东坡”。正如林语堂先生所云:“苏轼的脾气和一生都象烈焰,到处给人生机和温暖,也一路烧毁了某些东西”。

(三)情深

苏轼将敏锐的诗思与深邃的哲理相结合,直达古人未到之处,言常人欲言而未言,寓有限以无限,寓短暂以永恒。“酒阑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间今古”表现了作者“观古今于须臾”的气度,“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则展现了作者“任凭风吹雨打,信似闲庭散步”坦荡心胸,“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则是作者对自然人生“一语新古今”的哲理性概括,“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则是作者“结庐在人境”又能“心远地自偏”的处世之道和处世之妙。苏轼以博大胸怀、睿智诗思,创作出了常中出奇,平中寓理的深情词作。

(四)情达

苏轼是一个“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的人,正是这样通达的心胸,作者总是向好处更好处着想,所以作者不论所处环境的顺逆,都能信步庙堂江湖,积极有所为,又有所不为,他将儒、道精神完美的融为一体,达能“兼善天下”,穷能“独善其身”。正如林语堂先生所云:“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为官时,他是个好官,失意时,他是个好人”。皇帝身边,他是个尽职尽责的贤臣;百姓身边,他是个忧时济世的好官;亲人身边,他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者;朋友身边,他是个坦诚率直的知己。正是这种“凉天佳月即中秋,此心安处是吾乡”的随缘自适的处世态度,所以作者即使被贬荒芜也能写出家喻户晓传唱古今的《念奴娇》(大江东去)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两词情达至极,可谓词林双璧,词坛经典。

东坡将自己纯真、诚挚、深厚、通达的感情融入词中,爱己,爱人,爱万物。达情,达意,达哲理。其词如其人,其人如其词,故“历千年风雨,东坡依旧,枝繁叶绿”。

【参考文献】

[1]苏轼著.苏东坡全集.北京市中国.书店出版.1986年版

[2]林语堂著.苏东坡传.海南出版社.1993年版

[3]贺新辉主编.全宋词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