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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用来歌唱

2008-03-07沈万臻

祝你幸福·知心 2008年3期
关键词:二姐婆婆工作

穷人分两种,一种是消极的穷人,一种是开朗的穷人。

什么都成就不了时,可以成就快乐。一直努力不懈是一种快乐,爱心助人是一种快乐,欣赏和感恩也是一种快乐。下岗女工张春玉就是这样一个阳光并快乐着的女人。

没有资格面带愁苦

张春玉家共有7个兄弟姐妹,她不太懂事时就被放到姨妈家寄养。姨妈先后养了4个孩子,全因病没了。

姨妈和姨夫对春玉疼爱有加,有一点好吃的也总要留给她吃。遗憾的是,春玉10岁时,姨妈去世,20岁时姨父去世。

春玉参加工作后,经人介绍找到了一个对象,不久就结婚了,可两人性格不睦。她身体一直不好,来例假时特别痛苦,要昏睡好几天。37岁时,到县医院一检查,查出子宫肌瘤。

动手术取出了4个瘤,最大的有两斤半重。手术过后10天,张春玉就坚持出院,她心疼住院花钱。

痛经的烦恼没有了,可另外一种烦恼却来了。人们认为摘除子宫是女人的一大不幸。她找工作时,竟因这受尽了别人的鄙视。

她至今没有固定的工作,收入极其微薄。

她觉得若再愁容满面会更让人瞧不起。她说自己没有资格面带愁苦。

苦苦奋斗也是一种快乐

影响张春玉最大的一本书,是小时候看的一本连环画书《一心为公的好战士张春玉》,她不只一次说起这本书。只因为主人公和她同名,她暗暗对自己说,将来也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长大以后,她没有放弃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的念想。她曾干过仓库保管,工作尽心尽力,可工作20年后因单位效益不好下了岗,而丈夫在这之前就下岗了。

张春玉卖过馒头,一天干活最多时达17个小时,腿脚严重浮肿。

卖馒头没有挣到钱。她又换了一个工作,一年后老板出事,她一分钱也没能要到。这一年,她到银行贷款500元,给孩子作生活费。这么贫困的母亲,自己再难也不想难孩子。

丈夫在这期间也是干什么赔什么。

听到肉联厂招工,她信心十足地去面试。当时张春玉已经45岁了,肉联厂的老板一脸不耐烦地说:“我们不要年龄大的。”张春玉保证说:“我先试干一个月,您若不满意,我一分钱也不要,只干活。如果觉得我行,我再接着干。”老板有了几分好奇,就破例留下她。她干得非常好,老板让她带了20多个小姑娘,每月挣六七百元。

但这次小小的成功给她带来了启示,不要带着自己的不幸与陌生人打交道。

若不是在绝望之中展露微笑,就是这样的一次工作机会也会失去。在最艰难的时候,只要脸上还能带着笑,就不会活得最差。

孩子在县城一中上学,患上了肝炎。

她每天下午下班后骑50里地,去给孩子送药,晚上住在姐姐家,第二天一早,不到6点就起床,骑着自行车往回返,若遇上顶风就要骑3个多小时。那时坐公共汽车只需要1元钱,张春玉不舍得,觉得省下钱可以为女儿买个鸡架增加点营养。

自行车的蹬子坏了,换个新的也就1元钱,她不舍得买,就踩着一条铁棍来回骑。就是顶着风骑车时,她也会微笑。这样的日子坚持了3个月。

当记者问孩子:“母亲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有压力吗?”已经上大四的孩子有些茫然。孩子也许是想忘掉那些最艰难痛苦的经历,也许是因为妈妈从来就不在她面前抱怨,她根本就不知道妈妈曾经是如此艰难。

被人需要是一种幸福

3年前,婆婆需要人照顾,张春玉辞了工作去省城照顾老人,这样就得与丈夫两地分居。

婆婆有3个姑娘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张春玉觉得她们的工作更重要,所以她比谁都干得多。她把姐妹的需要放在她自己的需要前面,她愿意干别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并且为自己能这么做感到骄傲,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婆婆因病住院,子女轮流值班。每当轮到二姐值班时,她一定替二姐,因为二姐晚上容易犯迷糊。二姐不愿意,她急得掉眼泪。她说出钱的事她做不到,出力气的事,她一定要多做。

她给婆婆洗下身,做得尽心尽力,细致周到。给老人洗时,总是怕冻着老人,她想出来一个法子:钻进老人的被窝里给老人洗。病人的被窝里气味难闻,没有对老人的爱是做不出来的。照顾病中的老人,是烦琐而沉重的活儿。病房的人把她这个儿媳妇当成女儿,把3个姑娘当成了儿媳妇。

婆婆出院后,她天天给婆婆泡脚,洗脚时婆婆觉得舒服就是她的快乐。

78岁的婆婆告诉别人说:“我下半辈子就指靠春玉了。”她成了婆婆最亲的人。

婆婆在大门口玩,她出去干活时,从来不忘记给婆婆捎一杯水。别的老人见了,就对她婆婆说:“你那孝顺儿媳妇又给你送水来了。”周围人对她的敬重,让她干起事来有了更大的乐趣。

婆婆身体渐好后,张春玉找了一份家政工作。

她给一对老两口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刚开始讲好的工资是500元钱,一个星期干6天。第一个月给工钱时,人家就高兴地给了她40元奖金。张春玉觉得不应该拿这钱,可老太太非要给,张春玉就提出星期天早上再来给老人做一顿早餐。

两位老人一个离休一个退休,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上万元。但没有张春玉的日子,他们生活得很愁苦,张春玉给他们带来了笑声。

张春玉还抽空参加了月嫂培训,想让自己多一点本事。

那家的老人慢慢给张春玉提高了工资,今年长到每月800元。

张春玉想以后开一家养老院,她觉得自己最适合哄老人开心。

天暖和的时候,她每天晚上到八一立交桥下的广场上去唱歌,她唱“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直到把自己的脸蛋儿唱红。

给予亲人最好的礼物

是一张感恩的笑脸

全家人都喜欢张春玉,都为张春玉的乐观开朗所感染。所有的姐妹兄弟在经济上都帮助过她,女儿大学学费是他们帮忙筹的。她没有拒绝,心存感激地收下了。

张春玉来济南3年多,从来没有进过商场。别人给什么她都高兴地收下,无论是一件别人不穿的衣服,还是几斤油,几十斤米。别人提回家的东西不给她,她也从不难受,她对物质没有什么明确的要求。

她说她没有钱帮助别人,但有的是力气和汗水,她不怕累,能为别人做点事,是她最幸福的时刻。每到周末,大姑子小姑子来看婆婆时,她真心欢迎,忙里忙外地张罗着。她看报纸知道常吃带馅的面食好处多,每个周末不是包水饺,就是包大包子,别人临走时还让捎着。她不喜欢别人插手,爱一个人干,吃完饭她让别人休息,看电视聊天,她一个人在厨房忙,刷锅洗碗。因为这个时候她感觉被别人需要着,无可替代,她觉得生命有了价值。了解她的人都惊奇她从不发愁,可她说:“如果我给别人一张恼怒忧愁的脸,不但让自己不痛快,也折磨别人,没有人喜欢看一张苦瓜脸。”

无论她到何处,看到别人的厨房脏了,二话不说就会帮着收拾。

婆婆住的两室一厅房子已经破旧,可她充满阳光的笑脸、充满喜悦的笑声,把灰暗的小屋装得满满的,有一股甜美的芳香。

shen_wanzhen@sina.com

(编辑:沈万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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