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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2007-05-14

中国新闻周刊 2007年45期
关键词:琅勃拉邦背包客婚礼

驢友的大同世界

艾美丽

老挝的琅勃拉邦,一年四季,住满各大洲来的各肤色背包客。

这里最流行的问候语,是一句老挝语:“赛拜迪!”无论谁,见了谁,男女老少,俗人僧人,是老挝人还是白种人、黑种人,这句话一出口,立刻换来一脸微笑。接下来,无论是黑人白人或是黄人,都开始讲英语。

满街的餐馆,菜单上都列有法式、意式、美式的各种西餐的主菜、配菜、甜点——当然也有老挝式的特色菜肴,不过,无论是西方游客还是东方游客,一律看得云里雾里。最常见的情形是,一个新进来的食客,看了半天菜单,终于指着邻桌对服务生说:你就给上那桌上的那个菜吧。

这一天我们就是比照着邻桌一个日本女孩点的老挝菜来点菜。后来进来的两个西方老外,是照着我们的菜式来点菜。菜上来后,我发现,面对一桌老挝的“草”,我们和那些西方老外一样束手无策,倒是扔掉中国筷子西方刀叉,下手抓着吃来得更干脆。

邻桌日本女孩自点自吃自斟自酌。接下来,又进来一个日本女孩。在琅勃拉邦,独行客不稀奇,就算是女孩。稀奇的是,她们两人隔着老远彼此用日语交谈,却不肯搬过来坐在一起。我理解,独立、自由、我行我素,乃是天下背包客的共有价值观。

背包客的其他共有价值观还包括:省钱、平等。琅勃拉邦的家庭式旅馆,不到10美元一天的房间比比皆是,但每个背包客仍然热衷与店老板讨价还价。

在这里,你可以不怕自己的英语讲得烂,但只能讲英语;你可以认为到这里不是为吃西餐来的,但发现还是吃西餐最方便;你可以向往最纯朴的田园生活,但发现晚上除了酒吧没地方可去时,确实感觉单调郁闷。

于是,琅勃拉邦就成了一个驴友们的大同世界:这里的背包客,比本地居民多得多,这里的店,不是旅馆,就是餐馆,不是照片洗印店、洗衣店、就是票务中心,在这里转悠,会发现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氛,在中国云南的丽江、北京的什刹海都曾体验—那是一种背包客乌托邦的感觉。

每天清晨,在琅勃拉邦街头给成群结队的和尚施舍食物,本是琅勃拉邦一大著名宗教习俗,但是现在施舍者们大都已变成游客。本地居民在干什么?他们做出各种食品,高价卖给游客去施合。那天,我们拍摄完施舍照片,一抬头,发现随着和尚队伍的离去,一个本地老婆婆端着食品篓子径直回家一她一直单独坐得老远,根本不屑与这些把布施当做秀的游客为伍。

一瞬间,我觉得我们的旅行生活那么不真实。我们以为费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是来到一个异域他乡,其实是掉进另一个全球化陷阱。

你饿吗

韩浩月

每个人都会饿,不管凡人还是神仙,都避免不了要吃饭。俗语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毛主席也引用过这句话,足见其真理性毋庸置疑。

我上中学时没有吃午饭的习惯,这坏毛病一直保留到了现在。上学时每每到了课间操的时间——大概是十点左右,肚子便饿得咕咕叫,连啃板凳腿的心都有。班上的男生大都如此,十点一到,眼睛都绿了,只等着上操铃响,女同学们向操场跑去,一双双罪恶的手便伸向她们的课桌抽屉,把人家准备的午饭席卷一空。后来同学聚会,大家纷纷找到当年的偷窃对象,谢谢她们在那段“艰难”的岁月替各位男同学的妈妈养活了他们。

上班了,依然到了十点就坐不住了,各个办公室里窜,腆着脸问女同事有没有剩下的食物什么的。结果总是大有所获,几乎每个女同事都有一个专门的抽屉来装这些吃的东西,丰富一些的简直像个小超市。时间久了,有女同事总结出来了经验,家里小孩吃剩下不愿意吃的点心,或者就是过了保质期的零食,通通拿到办公室来,绝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被一帮男同事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一卷而空。有人居然悄悄在背后说,就是一坨狗屎拿到办公室也准会有人抢着吃。

这话太让人心酸了,怎么说也不会想到这种惨剧会发生在高度物质化的今天。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上班族们的生活质量有多糟糕。上班单程超过一个多小时算是近的,晚上加班十点前下班算是早的,公交车上不金鸡独立这车就算是松的……都说上班族很多是亚健康,我看纯属是给饿的,饮食不规律,饥一顿饱一顿,不亚健康才怪。

以前总觉得人们见面问“吃了吗”有些俗,现在才了解其中包含了生而为人最基本的牵挂;以前总认为“先饮食、后男女”是多么大煞风景的事,现在明白了浪漫是不能当饭吃的。电影《大内密探零零发》里,周星驰和刘嘉玲吵架,周星驰要离家出走,刘嘉玲扶着门框抹着眼泪对周星驰说,“老公,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碗面好不好?”这个镜头深深地留在我的印象里,如果有人对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跑回来,把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我爱你”是所有爱情中最简单也最动人的一句话,“你饿吗”可以列为第二句,前者关心人的精神,后者关心人的肉体,这两者都关心到,才算是圆满完美的爱情。港语云“有情饮水饱”,但我们也有语录与之对应,“吃饱了饭才能干革命”。理想爱情的模式应该是这样的,先含情脉脉地说一声“我爱你”,然后再很物质主义地向对方征求意见,“你饿吗,我们先找地方吃点饭吧……”

购物狂买幸福

曾敏儿

购物狂的本质,不仅仅局限于购物次数及金额的多寡,而更在于,就算没有条件亦要创造条件。比如我。虽说家住郊区,老妈一度回了老家,很长一段时间需照顾儿子而不得出门。但完全不要紧,和我一样因各种原因不能逛街的闺密们,学会了去“淘宝”,并且大有呼朋唤友愈演愈烈的趋势,就算发现一间质优价好的内衣店,也兴奋得半夜都要将链接发来发去。

也因此,那段不能出门逛街的日子里,我竟然还买回了好些小家具,而这些漂亮的小柜子们,都是只有网上有而卖场无的。

购物狂本性自然是改不了的,因为自觉人生苦多而工作辛苦,不购物焉能平衡焦躁的内心?看《色·戒》,我为易太太、王佳芝们的那几场麻将戏迷醉不已。戏中易先生问:“今天你要去哪里消遣?”啊呀!一家之主不就应该是这副模样吗?——男人赚钱天经地义就该女人花,麻将、听戏、吃饭、购物,当然还包括买钻戒。那时候还不时兴信用卡,所以易先生先就付好了账,只等美人随便挑。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像我这样,看完电影出来就直奔百货公司而去。所谓现代女性,很不幸,只因为男女平等了,所以赚钱、养家、生子、家庭教育、职场规划、往上爬……样样都得精通,易太太们的生活,惟一能效仿的,看来只剩下购物了——当然基本不可能会有男士帮忙拎包做车夫。

前晚一位芳邻血拼一通回来,电话里喜滋滋地向我汇报战绩:3件外套,5件T恤,2条牛仔裤,最后去Starbuck喝咖啡的时候,又抓紧时间去旁边的店败得一件很Q的外套。最后,她相当心满意足地回家做饭,在老公儿子还没回家的空档,又一件一件

地试穿了一大遍,然后终于叹了一声:用钱真的能买到幸福感呀!

这句话让我想起去年冬天。和另一位骨灰级购物狂闺密,我们买好去泰国曼谷的往返特价机票,带上一包现金及一张Visa卡,欢天喜地地在曼谷shopping整整6天,到最后一刻,还在机场免税店又血战到底了一番。回来后,好多天反应不过来,我们都发誓:这个夏天绝不再买衣服了,箱子里的够穿5年了。可是话音未落,我们还是又冲进了广州的季末折扣海报里。

芳邻相当精辟地总结,用钱买到的是幸福感,不是幸福。而易太太们以麻将、听戏及购物为主题的“消遣”生涯,却长久地令我激动并艳羡不堪。我们为什么会购物成狂?或许不过就是想在辛苦庸常的日子里寻求到多一点的刺激,这样的刺激,是安全的,是具有抚慰功效的,是可以释压并且励志的,是能够在同好者中寻找到温暖友情的,或者,也可以说,是足以让我们感觉到幸福的。

婚礼的星味

上上签

时代总是进步的,人民的生活水平总是不断提高的。

从前结婚三大件就很风光,现在不但要房要车,还要大房名车;从前婚宴都是亲戚朋友掌厨,现在则要去星级酒店;从前宾客坐上桌便可以开吃,现在则要仪式节目。一开始找个能言会道的同事便可挑起主持大任,发展到后来要请专业的婚庆主持。而现在呢,有财力的人更是让婚礼星光熠熠。

我曾参加过一个婚礼,主持人出现在台上,引发宾客好一阵欢呼。定睛一看,原来是本地方言剧里的男主角。此人以上海小男人形象全年无休地霸占着电视节目的黄金时间,他将一个爱贪小便宜、却常因小失大的市井形象诠释得活灵活现。有意思的是从来没有人责怪他丑化本地男性光辉形象。我朋友那场婚礼的气氛,因为他而变得热烈起来。宾客们迟迟都不愿离开,争相要与明星合影。

另一位朋友的婚礼请来了本地新闻的主持人,说起新郎新娘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像是口播市民新闻,流畅又亲切。因为沾了点星味,宾客们顿时觉得这场婚宴的档次瞬间拔高。可让新娘不快的是,主持人艳光四射,把新娘的风头盖过。录影的画面里,主持人成了女主角,每次重温婚礼现场的场景,新娘的女友们便会问个不停:“她真人漂亮么?和电视上比呢?近看皮肤好不好?”让新娘无比沮丧。

我所参加过的这两场婚礼所请的主持人还只能算是地方明星。经济实力更强些的婚事,來的腕儿便更大了。前不久,林子祥、姜育恒、郭品超为深圳一地产富翁的公子轮番献艺,之后又有蒋大为等明星为山西煤老板纵情放歌。最近,老毕被曝光“走穴”婚礼,同台演出的还有柯以敏、成奎安、汤镇宗等明星。婚礼当天,38部悍马引起交通堵塞,比天王演唱会还让交警们头疼。

单看这些明星名字,便知道这一定不是新郎新娘的主意。年轻人要请也请周杰伦王力宏啊。所以,婚礼终究还是办给长辈们看的。

我很自然地便浮想联翩起来。例如找赵忠祥赵老师来主持婚礼,他也许会用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说:“四月,是新人们成事的季节。”又比如李咏可能会朝长辈们鞠躬敬礼问好,把长辈们哄得乐呵呵。若是朱军来到,则要特地准备一台钢琴,琴声响起的时候,新郎新娘就要互念情书失声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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