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国际恐怖主义与新安全观
2006-04-18蔡珍
蔡 珍
国际恐怖主义作为非传统安全领域的突出问题,对国际社会的威胁越来越大。由于国际恐怖主义所具有的特性:非国家主体、跨国活动、攻击“软目标”等。可以说,对于这种无疆界、无领土、无固定基地、无标识的恐怖主义,难以使用传统的军事手段来解决。因此,在非传统安全问题日益突出的情况下,确立新安全观成为解决该类问题的必由之路。
军事反恐刺激了更多的恐怖主义
不断发生在世界各地的重大恶性恐怖事件显示,国际恐怖势力的发展并未得到有效遏制。特别是美以反恐为名,入侵并占领伊拉克,已使得伊成为国际恐怖势力招募成员的一面旗帜,并导致更多的恐怖事件的发生。
——美国在国际上的霸权行径成为恐怖极端意识形态蔓延的催化剂,国际恐怖与反恐斗争呈现“不对称发展”。从很多实施自杀性袭击恐怖分子的遗书可以看出,美军事反恐导致无辜民众伤亡,成为他们恐怖袭击的一种原动力。一方面,美借反恐谋霸而打伊的做法,不仅使伊拉克成为继阿富汗后的另一个“圣战”中心,也使得其成为“基地”在世界各地“招兵买马”的“旗帜”。另一方面,逐渐暴露的美不尊重伊斯兰宗教的种种丑恶行径,都成为“基地”等恐怖组织用来招募人员的“活教材”。如,在伊拉克越来越多的“虐囚事件”,在关塔那摩的亵渎《古兰经》行为,在阿富汗焚烧塔利班俘虏尸体的做法等。
——恐怖分子不仅继续拥有发动恐怖袭击的决心和意志,而且具备不断应变各种形势制造恐怖事件的能力。在英国举办安保措施严密的“八国峰会”期间依然制造“7·7”伦敦地铁连环爆炸案,并于同月21日再次制造爆炸事件。他们仍能在各地不断找到安全漏洞、“软目标”来发动恐怖袭击。在中亚、中东、南亚、东南亚等其他防范薄弱地区和地带,自杀式、连环爆炸案依然频频发生。
由此可见,“基地”组织不再是一种单一、统一的恐怖组织,而成为一种极端意识形态,一个跨国网络。这个恐怖网络已经全球化,各地都有该网络成员,并具有很强的流动性,超越狭隘的领土理念。而各国政府受疆界、不同国家利益的制约,甚至在恐怖主义的定义上都难以达成共识。因而,在国际反恐合作难有重大进展之时,恐怖组织的实力、影响、规模反而在提升。
——穆斯林中产阶级专业人士加盟恐怖组织,他们掌握现代知识和专门技能,擅长以非常规思维方式制造恐怖活动,使当今恐怖行动具有难预测性,国际社会面临更加复杂、狡猾、更具挑战性的恐怖威胁。与此同时,国际社会难以有效切断恐怖组织的生存命脉。恐怖组织融资渠道多元化,如参与毒品生产和走私、贩人贩武器、盗版光碟、抢劫、伪造信用卡和支票、投资合法生意、渗透到慈善机构里面、参与有组织犯罪活动等。
——以“基地”为核心的恐怖势力在国际社会的打击下,已度过危险期,重新发展扩张。突出特征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策划、从事恐怖袭击者的年龄在不断下降。2002年,英国破获逮捕的恐怖分子年龄在29-46岁之间。而2005年伦敦爆炸事件涉案者年龄在20岁左右,最小的只有18岁。俄罗斯抓获的恐怖分子年龄在17-35岁。这说明恐怖作案者年龄由30岁上下降到20岁左右,其中很多人是“9·11”后“投身”恐怖活动的。二是越来越多的重大恐怖事件为当地人所为。与“基地”传统跨境作案方式有所不同,案发国当地恐怖分子作案率上升。原因有三:当地同情支持“基地”的人被发展成恐怖袭击实施者;当地恐怖组织与“基地”联手作案;当地进行恐怖袭击的组织宣称是“基地”的分支。这种状况使一些国家重点防范外来恐怖分子的反恐措施难以发挥作用。
——恐怖极端意识形态的影响力加大,蔓延速度加快。“9·11”后,客观上,穆斯林在美等西方国家成为要防范的“另类”;加之这些国家右翼势力大肆制造“恐伊(斯兰)症”,排斥穆斯林移民,导致种族、宗教矛盾进一步激化。主观上,穆斯林移民青年不断被边缘化,对西方社会的期望与现实反差,迫使他们重新寻找宗教慰藉。一些人由此落入极端势力的恶笼之中,与祖籍国伊斯兰极端势力的联系加强。此外,许多媒体对世界各地穆斯林“悲惨境况”的连篇报道;激进分子进行极端思想的讲经和煽动;伊斯兰极端网站的“圣战”理论传播等,使一些穆斯林青年对“圣战”的认同得到强化。
在此情况下,国际恐怖势力把恐怖活动与伊斯兰极端主义相结合,强化恐怖主义的意识形态,形成全球性的恐怖“运动”。“基地”等国际恐怖势力对穆斯林青年进行“圣战”、“洗脑”的效果明显变快,可使他们在1-2年,甚至更短时间里充当自杀性炸弹的“殉教者”。英国5名穆斯林就是接受短期极端意识形态灌输后,成为凶残的恐怖分子。
新安全观提出了解决恐怖主义问题的根本之道
新安全观也是合作安全观,它基于全球化日益深入,世界各国联系越来越紧密。也就是说,在安全问题上,各国相互依赖程度在不断上升,加强合作是新形势下保障安全的有效之首。新安全观以互信、互利、平等、协作为核心,坚持尊重主权、互不干涉内政原则,以互信求安全,以互利求合作。因此,新安全观可以化解许多传统“安全困境”,为一些悬而未决的重大国际、地区安全问题提供新的思路、模式和范例。特别是解决恐怖主义问题应重在预防,从消除贫困,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入手,防止恐怖主义继续滋生和蔓延。
新安全观强调在打击现在恐怖主义的同时,必须重视解决并消除恐怖主义的根源。国际恐怖主义之所以能够生存、发展、蔓延,除复杂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民族、宗教因素外,现在国际关系、国际格局中的不公正、不民主现象严重,贫困、南北贫富差距等问题更是成为恐怖主义肆虐的温床。
新安全观主张国际秩序要公正、合理。新安全观主张世界各国应在《联合国宪章》及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共同努力,通过沟通加深理解,通过对话增强信任,通过交流加强合作,顺应世界的多极化进程,促进国际关系民主化和法治化建设,推动国际秩序朝着日益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各国内部事情应由各国人民自己决定,世界上的事情应由各国平等协商解决。联合国应该进行合理、必要的改革,尤其是要最大限度地照顾发展中国家的合理要求和关切,更好地发挥联合国及安理会在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中的积极作用。
新安全观强调世界的发展要通过平等、合作、互利的方式,实现均衡与共同发展。新安全观认为,发展是各国人民的共同诉求,是人类实现和平与进步的基础。国际社会应该齐心协力,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有利于实现各国共同发展和世界普遍繁荣的方向前进。要重视发展中国家的需要,加强发展中国家在国际经济事务中的平等参与权和决策权,尤其是要支持和促进广大发展中国家加快发展,努力减少和消除它们存在的经济贫困问题、文化教育落后问题等,努力缩小日益扩大的南北差距。
新安全观推进互信、互利、平等、协作为主要内容的集体安全。新安全观主张各国在安全上应努力建立相互信任,通过互利合作来维护地区和国际安全。涉及领土、资源等问题的矛盾和争端要坚持通过谈判协商的和平方式来加以解决,以合作促和平,以合作增互信,以合作保安全,促进世界各国和睦相处。对于人类发展面临的各种全球性问题,各国应本着同舟共济的精神,加强平等协商,探讨建立新的合作机制。只有开展多种形式的安全对话和建立开放的、不针对第三方的区域安全合作机制,才能加强和深化多边安全合作。
新安全观强调世界各个文明和各民族的文化之间应本着相互尊重、相互包容的精神,加强对话和沟通,减少误解,形成既丰富多样又和谐共处的文明关系。新安全观认为,世界文明的多样性是人类社会的共同遗产和走向繁荣的宝贵源泉,应努力加以维护。要尊重各国人民根据自己的国情自主选择发展道路的权利。各国要本着平等、民主的精神,推动各种文明和平共处、取长补短、共同发展,共同致力于建设一个和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