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奂生与阿Q人物形象比较谈
2006-01-30李建设
说起现代文学的名著,让我们耳熟能详的莫过于鲁迅先生的代表作《阿Q正传》了,这篇小说用幽默生动的语言塑造的旧社会农民的典型——阿Q,现在几乎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形象。而当代作家高晓生创作的著名小说《陈奂生上城》则塑造了一个新社会农民陈奂生的形象。两篇作品写作的时间虽然前后相差逾半个世纪,但通过比较,我们不难发现两位作家无论对人物形象的塑造,还是通过人物对主旨的表达,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阿Q正传》写于1921年,反映的是辛亥革命前后特定历史时期旧中国农民的真实景况。作者以阿Q的活动为线索,通过并不曲折的情节,描写了阿Q短暂而可悲的一生。小说再现了畸形社会里的畸形人性,鲁迅先生在《我怎么作起小说来》一文中写到:“我的取材,多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思是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因此,《阿Q正传》寄寓了作者对中国国民性深刻的思考,对民族精神的消极方面予以彻底的暴露和批判,从而勾画出“这样沉默的国民的魂灵来”。 正是基于这样的创作意图,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就被打上了沉重的国民性的烙印。阿Q“上无片瓦,下无片地”,身受残酷的剥削与压迫,处在社会的最底层。阿Q身上虽然有着中国农民传统的本分与质朴,但令我们感到可悲的是,在长期的“被侮辱与被损害”中,他形成了麻木健忘、自轻自贱、自欺欺人的性格——即精神胜利法。这是阿Q身上最突出的特点,也正是鲁迅先生深入解剖的“愚弱的国民”灵魂的所在,阿Q形象的塑造具有深刻的时代意义。
陈奂生是当代著名小说《陈奂生上城》的主人公。小说以80年代初期中国农村经济体制变革为背景,展示了新时期农村改革进程中“农民艰难前行的身影及其心理变化”的真实历程。作者说:“我写《陈奂生上城》,我的情绪轻快又沉重,高兴又慨叹……我沉重、我慨叹的是,无论是陈奂生们或我自己,都还没有从因袭的重负中解脱出来。”小说在表现陈奂生身上体现的美好的一面时,又毫不留情地挖掘了他身上尚未消除的卑微与自欺,暴露了新时期农民还尚未健全的人格。这一形象与《阿Q正传》中的阿Q的形象有着惊人的相似。 如果说阿Q是旧社会精神胜利者的典型,那么,陈奂生则是新时代精神胜利法残存的代表。他勤俭纯朴、吃苦耐劳,有着中国农民传统的美德。与阿Q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相反,他依靠党的政策,凭着自身努力,终于过上了“令人满意的”日子。但物质的富足并没有彻底改变当代农民“精神的贫血”,小说通过他“在招待所的无聊作践”,“坐吴书记汽车”以及“住五块钱一夜客房的神气”等细节,把一个思想狭隘、自欺欺人的当代阿Q活脱脱地展露出来。两人身上体现的中国国民顽固的劣根性,如出一辙。时间轮回了半个多世纪,阿Q“古老的灵魂”竟仍然能在陈奂生身上复活,可见,改造国民性的任务,任重而道远。两位作家对中国新旧农民的思考,给我们以深深的启示。
一位著名的教育家说过:“比较是一切理解和思维的基础。”通过对阿Q与陈奂生人物形象的比较,我们可以真实地发掘两位作家寄托在人物形象上的情感,从而更进一步地品悟这两个典型形象背后所隐藏着的深远的历史和现实意义。
(李建设,河南省长垣县第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