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的好朋友(小说)
2006-01-26谷童
谷 童
单身男人盖源走进小巷时正是黄昏,一天里剩余的晖光暧昧地投射在巷道和一些窗玻璃上,显现着时光的沧桑和疲软。除此而外,它再没有给行者盖源提供任何表象上的东西。
离婚后的男人盖源年方廿八,他给自己的定义是花开一季而肾强依然如故。他已遭受了近乎一年的饥荒,他深恶痛绝集体宿舍的嘈杂和喧闹,有许多个春意萌动的夜晚他无比仇恨地躲进卫生间把玩自己。每当他从镜子中看到快感经过时自己那一张扭曲的面容,他就想哭。他对自己的爱护和自身的职业而限制了他去烟花场中操练一回。尽管他一表人才。那些时候,肾强力壮的男人盖源总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凄怆。
在小巷尽头,他进了一座院子。门上挂着个“院内有房出租”的牌子告诉他可以进去一看。其实这座三层小楼所表现出的安全、卫生、清静等综合素质已让盖源产生了好感。
天井下的小院仅可容纳三五人站立,很清静,所有的门户都关闭着。盖源上到三楼,
挨个敲门。在他的理解中,房东应该是在三楼,但没有人应声。他下到二楼,准备再挨着
敲,从一进院子,他就决定了要在这里租房。作为一个性自由者,这里的幽静和偏僻再适合不过他来放纵自己。
一楼临近厕所的房门响了一下,出来一个女人,长发披肩,紧身毛衣下是一件贴身线
裤。在一瞬间,性感二字毫不留情地打击了盖源并刺激了他的神经。女人转身进了厕所,没有关门,把一切都展现给楼上的盖源。
盖源有些慌乱,那女人落地有声的水流像浇在他的心坎,一丝丝地润泽而又亢奋。
他在女人出来的那一刻转过了身子,像一个正人君子很随意地敲二楼的房门。女人看见了,问他:
“你找谁?”
“大姐你好,我找房东。”
“房东不在,他不在这里住。”
“大姐您知道这里还有房子吗?”
“还有一间。”女人指着她对面的房子说。
“那太好了大姐,您知道房东怎么联系吗?”盖源心里窃喜,他想只要住到这女人对门,还怕上不了她的床?其实对方在色不择人的盖源眼里是很有风韵的。
女人说:“房东把这间房子委托给了我,你进屋里来说吧。”
屋子很乱,一张双人床占了房子大半的地方。室内弥漫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臊味,从简陋至极的摆设来看,这是一个没有男主人的家庭。大喜过望的盖源指着在煤炉子上烤洋芋片的小男孩问:
“大姐这是您小孩吧?”
“是。宝宝叫叔叔。”
小男孩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叔叔,又埋头干他的活。
接下来切入正题,女人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房子的结构,但她没有钥匙,也无法让盖源进入房间去看。说到后来,她又大谈房东如何不好,对房客怎样刻薄,极力劝说盖源不要在这租房子,以免受气。说完了房子的事,又和盖源东拉西扯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让盖源几乎无从插嘴。女人的语速很快,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盖源几次要走,都被女人拉住,要他再坐一阵。将近一个小时的谈话,盖源几乎就没说多少,事后他对女人的行为总结成如下几条:
1.她不想帮房东把房子租出去。
2.她有强烈的倾诉欲。
3.她很寂寞。
这期间盖源又仔细观察了室内的陈设,床上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枕头,墙上挂着的照片是女人和那个小孩的合影,床上胡乱堆着的衣服里也没有一件是成年男人的。种种迹象表明,女人是独身,而她的过分热情也使盖源知道他们都是身体已经荒芜了很久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盖源相信在两天内就能把她搞掂。女人说话时侧身而坐,他看见对方的嘴唇很厚,没抹口红,但在翻动时显得性感,头发很长,也很厚实,最使他春心荡漾的是女人的乳房很大,在紧身毛衣下大有呼之欲出的倾向。盖源强咽着口水,在听她说话的过程里,他的眼睛始终停顿在那个地方,有好几次,他都想伸出手去揉搓一番。
女人的话语暂停时,盖源终于有机会站起来告辞,他要放长线,第一次,他不想给对方留下赖皮的印象。女人也站起来,见盖源的眼睛望着窗外早已垂下的夜幕,只好把欲待说出的话留在舌头之上。
出门时女人和他约定,明天她就去找房东问对面的那间房子,嘱咐盖源下午下班后一定过来听消息。
盖源一整天都在想着晚上和女人的约会,甚至他规划出几个方案,是今天晚上就把女人顺手牵羊摆平在床上,还是欲擒故纵让女人感受一次黎明前的黑暗以便他们今后的苟且能长治久安,这都是他在情切之中一时难以决断的事。昨天晚上他回到宿舍时,报社的另外两位同事正交流着性经验,身体矮小的美术编辑江东说他喜欢少妇,理由是少妇属于过来人,在床帏之间都驾轻就熟,无须他进行指导;新闻版的编辑胡西人高马大精力充沛,这个从小学就开始过性生活的家伙说他现在只喜欢处女,遇见一个栽培一个,能把蒙昧无知的少女培养成床上高手,怎么想怎么有成就感。盖源知道他对女人的调教也和改新闻稿一样孜孜不倦,就插话说你最后还不都让别人拣了现成?整得自个儿像劳动模范。胡西反击他说,别看你整天道貌岸然的,谁知道你肚子里都是什么淫荡的祸水。江东说盖源你不会是性功能不健全了吧?离婚都一年了还不见你在性生活上有什么建树,实在不行的话我明天给你找几盒伟哥。在盖源混饭的报社里,有著名的四大色狼,胡西人称大花狼,江东叫大灰狼,而一直以性自由者自诩的盖源却不在其中,他对四大色狼在女人间如鱼得水的洒脱很有些嫉妒,心里也隐约地不平衡。他说,你们知道什么叫大象无形大音稀声吗?搞这些事让自己的起点高一些好不好?江东说,你歪!你先开创个新纪元也让我们看看。胡西鼓励他说,你就放开了整吧,看上哪个女人,拿不下的话我们帮你搞掂。
盖源不想在这方面跟他们比较,但却迫切需要解决身体问题。临睡前在卫生间洗澡时他的小兄弟像一根欲望的旗杆直挺起来,在水中摇摇晃晃地发着脾气。盖源发现它比急功近利的人还有着更强烈的表现欲,他知道,自己身体上的歉收直接累及了这个和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兄弟。他浇上去一些热水,拿手搓洗了一番说,抱歉啊兄弟,你再忍耐一下,我明天就给你娶个媳妇,哪怕是临时的,也不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
盖源在报社负责消费投诉的新闻热线,因为琢磨和女人的事,一整天都懒得出去采访,临下班却被总编派去采访一个音乐家。他的很多音乐作品被当地的酒店商场信息台等商业机构非法使用,自己却拿不到一分钱的报酬。盖源听他说了半天,才明白这个早已过气的音乐家是想利用媒体先给那些商家敲个边鼓,然后再起诉他们侵权,使媒体在跟风炒作中自己名利双收。
采访结束时天已经黑了,盖源谢绝了音乐家请他的饭局,匆匆忙忙地赶赴女人的约会。在路上他没忘了给那个小孩买一些食品,他清楚要想使女人欢心,就得优待那个孩子并赢得他的好感,便于以后的登堂入室。
女人不在,小男孩独自烤着洋芋片,看见盖源带给他好东西,很快热情起来,说他妈妈去跟电线杆说话了。盖源有些诧异,问他怎么跟电线杆去说话了?电线杆会说话吗?
小男孩说:“我妈妈没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就去拉着电线杆说,她说只有电线杆能听懂她说的话,叔叔我带你去找。”
在小巷拐角的一个路灯旁,女人斜了腿站着,面朝灯杆,叽哩咕嘟地说着什么,表情专注眼神却空洞茫然。灯杆上贴满了老中医的各种广告,远处看去像是女人在学习识字。
小孩跑过去喊了一声:“妈,那个叔叔来了。”
女人吓了一跳,问她儿子:“谁呀?”说毕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盖源。
“大姐您好。”盖源微笑着打招呼。
“你是谁?”女人一脸的莫名其妙,她说,“你找我?”
小孩说:“他就是昨天来的那个叔叔呀,他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女人的脸上堆出笑来说:“是你呀?那到家里去吧。”
往回走时盖源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姐您怎么跟电线杆说话?”
女人若无其事地一笑:“它是我的好朋友。”
看见盖源带来的东西,女人的热情又增加了几分,拉着盖源坐下,抱歉地说给你倒水
吧没个干净的杯子,家里没人抽烟也就没烟,你就抽自己的吧。
盖源说大姐您别客气您也坐啊。说话时他看见女人今天穿了一条皮裤子,因为太紧,
绷开了拉链,露出里面的线裤。盖源心动了一下,他知道那是离春光最近的地方,现在却只能望梅止渴。
女人让儿子收拾了炉子上的东西,说要给他和盖源做饭,自己却坐着没动。
盖源说大姐您就别麻烦了,我请你们去外面吃吧。女人推辞着,说这多不好意思。
“大姐您就别客气了吧!”盖源说,“能相遇就是缘分,请你们吃顿便饭算什么。”
临出门盖源有意无意地说:“大姐您不换件衣服?外面有些冷。”
女人羞赧一笑说:“我这条裤子有点紧,拉链也坏了,让你见笑了,我换条裙子吧。”
盖源站在院子里点上根烟,问那个小孩:“给叔叔说你想吃点什么?”
小孩偏着头想了半天说:“我要吃红烧肉,还有麻辣烫,叔叔饭店里有油炸的土豆片
吗?”
“有啊,等会去了你自己点菜好不好?
一口一个大姐的盖源让女人心花怒放,那一桌饭菜对连早点都有人请的记者盖源最平常不过,却让这母子吃出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如同盼望已久的盛宴。
吃完饭他们的关系已经融洽到了无话不说,回家时他们分左右拉着小孩。盖源笑着问
她:“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家人?”
女人说:“像啊,一家三口,宝宝你说是不是?”
“不是。”小孩向盖源做了个鬼脸说,“叔叔不是爸爸,叔叔要是爸爸我们才是一家人呢。”
待他们坐在一处说话时,盖源才发现他今天所想的根本没用,有这个小孩在,他所有
的计划都是徒劳,哪怕是悄悄地捏女人一把,都会被小孩看在眼里。如果连第一步都迈不
出去,还怎么乘风破浪直捣黄龙?
接下来女人又说起自己有过的两次婚姻和现在生活的艰难,顺便也知道了盖源的离异,并说自己长期没有性生活连大便都很干燥,就是不提关于房子的话题。盖源听得心烦,他压根就不关心女人有几次婚姻,能否在今夜拿下她的身体才是此行的关键。
盖源说:“房子的事你没去问吧?”
女人恍然大悟似地说:“看我这记性,房东今天来跟我收房租了,我问过他,对面那房子他们要自己用,不过我马上要搬走,你可以住这间房子。”
“你要搬走?搬哪去?”
“我的房租还有两天就到期了,我搬回前夫家里去住,这样我就不用再付房租了。”
盖源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怒火,心说他妈的这算什么事?她搬到前夫家去还能有我的戏吗?他说:“你怎么搬那去?你们准备复婚?”
“他是孩子的爸爸,当初我们离婚的时候他答应过的,如果我没地方住了,就可以回
去暂住。离婚好几年了他给孩子一分钱的抚养费都没给过,我有理由住过去。不过我们不会再复婚的,他也有女朋友。”
“这样啊,那你搬过去我以后可不好找你了。”
“我可以找你的,你要这房子吗?要的话我明天给房东说一声。”
盖源忽然没了租房的兴趣,既然这女人都搬回前夫家了,自己还有什么必要住在这里?他淡淡地说:“以后再说吧,租不租我都无所谓的。”
那个小孩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腮看着那台14口寸的小黑白电视,时不时地扭头瞟着他们。女人说:“宝宝到外面去玩,我跟叔叔说说话。”
小孩很不情愿地出去了,女人却沉默下来。
盖源看着女人的头发说:“大姐你的头发可真不错,留了很长时间吧?”
女人拿手往后捋了一下头发说:“我的头发一直很长,也不脱。”
盖源大着胆子伸手握住女人披在肩上的头发,说:“我很喜欢长发的,你的头发都开叉了大姐。”
女人对盖源捏住自己的长发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她说:“是啊,我的头发很干,没有性生活,头发是很容易分叉的。”
盖源一把搂女人入怀,亲了她一下说:“喜欢你。”
女人闭着眼睛让他亲了一阵,又把头靠在他肩上说:“你离婚都一年了也没再找一个?”
“没有,没心思再找了。”盖源一手揽着女人的肩膀,一手揉着她丰满的乳房。他对这突如其来的进展很是满意,决心在今天晚上就把女人办了,不然她搬回前夫家里,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那你没有找情人啊?”
“没有,现在才准备找。”
“那你也没找过坐台小姐?我知道男人也是需要性生活的。”
“我才不会找那些人解决问题呢,好歹我也是一个记者。”盖源振振有辞地说,“我
觉得人可以风流,但不能下流,再退一步说,就算下流也不能下作,找小姐那是下作人干
的。”
女人抬了眼看着他说:“那你平时怎么解决性生活呀?”
“自己玩自己呗。”
“自己跟自己怎么玩呀?”女人显得饶有兴致。
盖源说:“五个指头玩一个指头。”
女人在他的臂弯里微微发抖,盖源还想进一步动作,门却猛然被推开了,骤然受了惊
吓的盖源比门更迅速地抽回手,看时,却是那小孩,说外面有爆米花的,他想吃。女人面有难色地说先吃叔叔带给你的东西,盖源掏出钱给小孩说拿去买吧,想吃多少买多少。
待孩子出去,女人把门上了锁,返身扑进盖源怀里,直拿头蹭着他的脖子。盖源一用劲把她放在了床上,自己也压上去,狂暴地亲着女人的脸和嘴唇。她的眼皮有些浮肿,应该是阴阳不调的缘故。如饥似渴的男人盖源腾出手去剥女人的衣服时,被女人拉住了,她说:“不要啊,宝宝马上就回来的,让他看见不好。”
盖源想起那个孩子孤独且成熟的眼睛,立马就泄了气。他知道,自己不能伤了那个可
怜的孩子。他放开女人坐起来,点了根烟郁闷地抽。
女人过来依偎在他身边,幽幽地说:“他很聪明的,什么都知道,他要看见我跟你做那样的事,会一辈子看不起我,我这么艰难地活着,还不就是为了他吗?”
“我知道的。”盖源紧紧地搂着女人说,“是不能让他看见,他明天上学吗?”
“不上,学校早就放假了,我到哪去他都跟着,怕我被人欺负。”
盖源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平息了一阵,说:“他上几年级了?”
“才上一年级,都快十岁了,这几年都是我到处奔波,耽误了他。跟别的孩子比起来,他特别成熟,从来不说跟着我是受苦。”
女人说着慢慢地流出泪来,她想起前些天有个朋友劝她去坐台,思前想后,觉得这是
惟一能迅速缓解生存压力的办法,那时候,她和儿子连每天的稀饭都无法保障。在跟儿子
商量时,却被他否决,儿子问她:“妈妈,坐台是干什么呀?”
“就是在舞厅里工作,陪客人。”
“就是做小姐吗?穿着短得能看见大腿的皮裙子,难看死了。”
“妈妈不穿那样的衣服,妈妈光坐台不出台好吗?”
“出台是出什么呀?”
“出台就是要陪客人睡觉,妈妈就陪他们说说话,算坐台,他们也给钱的。”其实女人心里清楚,以自己这一把年纪,就是“出台”也未必能讨个好价。在风月之地,她一个30来岁的离婚女人根本不具备竞争力。
儿子歪着头想了半天,问她:“妈妈你陪客人坐台他们会动我的好朋友吗?”
女人不忍心骗儿子,他长这么大既没一件像样的玩具,也没有一个小伙伴,惟一的“好朋友”当然就不愿意被别人动一下了。她犹疑了好一阵说:“不会的,妈妈不会让别人动你的好朋友的。”
儿子忽然扑进她怀里哭起来,捶打着她说:“我不要你去坐台,我不要嘛,妈妈。”
看着儿子眼泪涟涟的样子,她心里很有些痛,给他擦去泪水说:“宝宝不哭,给妈妈说你怎么啦?”
“妈妈你去陪客人说话,我的好朋友就会被人动的,因为人家会给你钱。”
“可是,我们很快就没饭吃了啊乖儿子。”
儿子的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哽咽着说:“反正我不要你去,你去我就不要你了。”
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好吧,妈妈不去了。”她无法责怪儿子不懂事,十岁的年纪才不会想到明天没饭吃是什么滋味。
过了好半天,儿子抬起头来说:“妈妈,我明天去拣易拉罐换钱好不好?”
女人把这些说给盖源时,显得淡然也有些无奈。盖源却好一阵没能说出话来,在他做
记者的眼中,城市的生活多是歌舞升平,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水深火热。
他说:“不管多艰难,你都不能去做那样的事,虽然你是为了儿子,为了你们的生活,但在他长大以后,会从心里看不起你的。有困难,我也可以帮你。”
女人说:“谢谢你这样理解我,我搬回前夫家去,就是为了省点钱,我也可以把儿子放家里出去找工作,像我这样经常给人打零工,日子很难过的。”
“过两天我帮你找份工作吧。”盖源说。
“好找吗?那真是谢谢你了。”
盖源搂过女人亲了一下说:“干吗要说谢字?我随便给哪个老板说一声,他敢不给我
面子?”
快到夜里11点时,盖源还没想好跟女人的下一步如何进行,他心里已经决定要从身体和物质上来帮助她,只是那个小孩躺在床上听着他们的谈话,使他连一点亲热的机会都没有。女人没有催他走的意思,只顾喋喋不休地讲述她的哀怨和往事。
忽然外面有人敲打着窗户喊女人的名字,吓了一跳,女人出去说了几句什么,进来对盖源说:“我要出去一下,你先帮我陪陪儿子好吗?”
看盖源点头答应,她拿了件厚衣服匆匆而去,没走多远又折回来在窗外给他说:“你可千万别走啊,我没拿钥匙,你走了我可进不来。”
让盖源没想到的是这女人竟然一去就是三个小时,让他暗自叹服对方的胆量,敢把一
个陌生人放在家里陪儿子,可能也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百无聊赖中,他躺在床上和小孩说着话。从小孩口中,他知道女人是去给别人帮忙干
活了,似乎他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夜出。
后来盖源给小孩讲起了郑渊洁的童话故事,他平时一期不落地看过的《童话大王》此
时派上了用场,皮皮鲁和舒克贝塔的传奇被他绘声绘色地讲出来时,极大地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小孩第一次听这些有趣的故事,也使他的开心变成了对盖源的亲近,临睡时他伏在盖源耳边说:“叔叔,我真想叫你一声爸爸。”
女人敲窗的声音惊醒了酣睡中的盖源,他开门放女人进来,发现已到了凌晨两点,他
颇带怨气地说:“你怎么才回来?这么晚了你让我怎么回家?”
女人脱了外套抱歉地笑笑,说:“真是对不起,朋友进了一车货,让我去帮忙卸,挣了40块钱,你就别回家了住这吧。”
盖源的心猛地一跳;其实他需要的就是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口里却说:“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各睡各的,你如果睡不着我们就说一晚上的话。”
女人和衣躺在了床的中间,把边上留给了盖源。
灭了灯,盖源却有些不适应,他看着黑暗中寂寞的天花板,心里七上八下,他的小兄弟已经发作了,精神抖擞,急于破门而出。
盖源说:“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让我给你看着儿子和家,不怕我卷了你的东西跑掉?”
“我才不怕的。”女人侧了身朝他躺着说,“你的面相就能证明你不是坏人,何况你还是个大记者,再说了我这房子里也没什么东西可让你偷。”
盖源嘿嘿一笑说:“如果我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呢?表面看起来老实,心里却老想着
偷。”
“不会吧?你怎么可能偷?”
“我只偷一样东西。”盖源伸手搂住女人说,“只偷女人!”
女人拿手抚摩着盖源的脸,轻缓的气息风一般在他的下巴上撩拨起旺盛的欲火。
盖源开始骚动起来,他一只手搂紧了女人,嘴唇紧压着女人的嘴唇,另一只手掀起她
的衣服,无须摸索就抓了女人肥大的乳房,没有弹性却非常柔软。盖源的心一阵阵地颤动,他想不起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手感了。只是现在,他恍如抓住了一整个春暖花开阳光灿烂的三月。接下来,他的手如鱼游动,慢慢地滑向了女人的小腹。女人的身体开始扭动着,抓住盖源的手,不让他走入禁区。他们的两只手在经过一番搏击后,盖源以胜利者的速度抵达了目的地。当那只手拓荒一般地停在峡谷中间时,他感受到了那片草地的湿润和温热,骤然间,他的心里郁结起一个气团,下半身也出现爆炸般的膨胀。
他猛然爬起来,疯狂地剥去女人的衣服,她双手扯着裤子的挣扎在盖源志在必得的行
动下于事无补。当盖源迫不及待地闯入她的身体,女人憋着嗓子哭出一声,整个人也在他
的身下簌簌发抖。
大概是盖源把功课荒废了太长时间的缘故,力气没用出多少他就一败涂地,就跟一件
家具放了太久再拿起来使用总有些不顺手。翻身落马时他很有些羞愧,自觉在女人面前已是雄风尽失。谁知女人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说:“你肯定好长时间没做爱了,你跟我一样可怜。”
盖源说:“你怎么知道?”
“男人如果长期没有性生活,第一次做爱总是早泄。”
盖源在黑暗中咧嘴一笑,他心想这女人肯定经历过和自己一样的男人,不然怎么能如此了解?当然,她的理解也使盖源有了梅开二度的信心,在他们耳鬓厮磨缠绵片刻后,他
的小兄弟又很体面地蓬勃而起。
这一次女人很配合他的行动,自己脱光了衣服把身体交给盖源。
前车之鉴使盖源不敢再急于操作,他张弛有度地进行着或剧烈或舒缓的动作,竭力想使这来之不易的生活持续更长的时间。在又一次激烈的运动后,他停下来做短暂的休息,他们交合在一起的身体像一个大写的“L”。然后,他伸手揉住女人的乳房,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把玩两块泥巴,极力想捏出自己喜欢的形状。
忽然,旁边睡着的那个孩子挥手捶打女人的身体,同时呜呜啦啦地哭起来,双脚也胡
乱踢腾着被子。
女人急忙推开盖源,搂住儿子说:“宝宝不哭,妈妈陪你睡哦。”
小孩往外推着女人说:“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嘛,妈妈。”
骤然受了惊吓的盖源在那一刻恨不得撞死在墙上,应该是他刚才忘乎所以大开大合的动作吵醒了孩子。穿衣服时一种强烈的犯罪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的丑行全被这个孩子看在了眼里,而对他的伤害,足以让盖源的整个身体沉重。
站在地上,他听着孩子的哭闹和女人手足无措的哄劝,真希望有个老鼠洞能让他藏身。全身的热血急速地涌上头顶,使他脑袋发烧身体摇晃。有一瞬间,他真有挥刀自宫的冲动,只是,他那个闯了祸的小兄弟早已龟缩在身体的角落,没了脾气。
因为一整夜都没怎么睡觉,盖源上班时有些无精打采,先一天采访的稿件也懒得写出来。临近中午时一家声讯台的老板打电话来说要请他吃饭,盖源说今天就算了吧,不想
动。对方说他马上要调回总部去,今天设宴专门向他告别,另外来了个新台长,也顺便介绍他们认识一下,便于以后进行合作。
盖源见推不掉,就答应了。其实对方和他关系一直不错,最早是业务上的合作,后来性格相投,就搓成了哥们。
胡西过来问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嫖风了,连个电话也不往回打。盖源瞪了他一眼说:“闭上你的乌鸦嘴,跟我出去吃饭。”
“哟,才一个晚上没回宿舍就脾气见长啊?”胡西扔给他一根烟说,“给哥哥说,是用力过猛了还是被人宰了一刀,实在不行回头我帮你出出气?”
“别让我把你当垃圾从楼上扔下去!”
“就你脸上这操性,我估计不是纵欲过度就是干得不痛快,瞒得过我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自己整得跟克林顿似的。”
胡西嘿嘿一笑说:“过几天我帮你找个丫头解决一下,看你都旱成一块石头了。”
新台长是个女的,不到30岁的妙龄少妇,被总部派到这个城市来锻炼。席间对盖源
和胡西频频劝酒,一副娇滴滴需要男人呵护的模样。大概是前台长告诉过盖源对他们声讯台的重要性,态度也比对胡西热情了三分,一再说以后要和他进行多方面的合作。
盖源忽然想起要给那个女人找工作的事,就问台长说你们还需要人吗?对方说你有人吗?盖源说是。台长说:“可以啊,让吴台长给你办就可以了。”
女台长叫吴媚,接过话头说:“你盖记者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我这边交接完了,你那朋友就可以来上班。”
盖源说:“也就是一个熟人,一直没工作,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应该很适合做声讯小
姐。”
吴媚说:“这样最好,我们就需要能说会道的人。”
“吴台长做事真爽快!”盖源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说,“到时候我带过去你们先看看,能用就用,不能用也别勉强,如果工作有失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要看我的面子。”
饭后胡西给盖源说:“这个台长对你很有意思,抓紧点把她泡到手。”
“你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女人跟你说几句话就对你有意思了?”
“就她那骚兮兮的样子,还能躲过我的慧眼?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月,你不泡她,她就会把你泡了。”
盖源说:“你老像个先知先觉的半仙,空口白牙,吹牛不上税。”
“这回可是有根据的,她一个结了婚的女人长期在外地,就她这样的年龄还能熬得住?吃饭的时候她跟你多次提起要多方面合作,什么叫合作?就是你们合着做爱!”
两天后,那个女人打来电话说要搬家了,让盖源去帮她收拾一下。那天早上盖源临走
时本想给女人留点钱,又怕她误会,就说搬家的时候他负责找车找人。他在电话里低声问
道:“你儿子还在生气吗?”
“没事了,你过来吧。”女人说,“那天我带他吃了一回麻辣烫,又去儿童公园玩了一天,就好了。”
盖源掏钱给女人找了一个搬家公司,自己先赶了过去。东西已经打包,乱七八糟地堆
在一处。那个小孩对盖源一副视若不见的样子,不说话就出去玩了。
盖源说给你的工作已经找好了,在声讯台,过几天就可以去上班。女人有些兴奋,说
这真是太好了,等会我告诉宝宝,他也会感谢你的。盖源不放心地说:“他真的不生气了?他那天晚上没看见什么吧?”
女人说:“他都看见了,他一直看着,嫌你动了他的好朋友才生气的,不敢说你,就打我。”
“什么是他的好朋友?”
女人按了按自己的乳房说:“这就是他的好朋友,从小到大,都一直当他的好朋友,有时候晚上睡觉,都要噙着奶头睡的。”
盖源如释重负,刚才面对小孩时的羞愧也一扫而光,他说:“你的身体还没他的好朋友重要啊?”
“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干啥,如果你不摸,他才不会生气。”
盖源正想拥抱女人,那个小孩忽然跑进来看了他一眼,又伸手摸了摸女人的嘴唇,再
看看他,就出去了。
女人说:“这孩子,又怕你亲我的嘴唇,在监视我们。”
几天后女人去了声讯台上班,工号39。
盖源也搬出了宿舍,他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决心为自己的私生活另辟蹊径。
某个周日,他算计着女人不上班,就打了传呼准备带他们母子去买几件衣服。女人惟
一的通讯工具是一部传呼,盖源刚替她交过费用,心想过些日子,给她送一部手机,便于自己联系。
女人回过来电话说她要去干别的事,有时间会来找他,还让他拿单位的电话给她在上班的时候打,转39号就能找到她,他们可以在电话里聊天。
盖源知道她们的待遇是按话务量的多寡计算,而这种电话的费用每分钟就要一元钱。
后来有半个月时间,盖源依然独善其身,除了在声讯电话里长时间地缠绵,女人一直以种种理由推辞和他见面。这期间,他打完了无数张电话卡,一张百元面额的卡仅够听她倾诉一个多小时,而女人的话务量也在每一周都成为整个班组的第一名。那一段时间,盖
原真有了要和女人长期来往的想法,在许多个夜里,他一边听着女人在电话里向他做倾心之谈,一边把玩着自己,排遣身体中生生不息的欲火。
他不光自己每天拨打那个声讯电话,也动员了朋友帮忙。胡西在帮他打过几次后说:
“你那个朋友性经验太丰富了,你跟她肯定有了一腿。”
“你可真会以什么之心度什么之腹。”
“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一度一准。”胡西坏笑着说,“你别不承认,她整个儿就是一电话坐台的,谈起床上的事,可真算得上是个高手,好多方式我都是第一次听说,对了,她叫床的声音很刺激,你听过很多次了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耻?下半身的事也敢拿到桌面上和大家共享。”
“要不要我给你灌一盘录音带?不然你说我诽谤你的小腿。不过她说的技巧还真不
错,昨晚上我找人演习了一下,一个字:爽!”
盖源哭笑不得,说:“看来我让你打电话是把你送进培训班了?”
“嘿嘿,也就是相得益彰吧,用那谁的话说,就是你装饰了我的窗子,我装饰了你的梦。再给我一张电话卡,过两天给你录音带。”
胡西的话让盖源心里直犯嘀咕,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那个女人其实并不了解,人家对
他也一直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只是他还一往情深地把改善性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后来的一些日子,他很难再接通39号电话,大概是她有了一批固定的聊友,所有的时
间段都被人占用,有时候,连他的传呼也不怎么回了。
胡西拿来录音带时一脸的兴奋,他说:“你认真学习吧,简直就是一个三级片的录音版。”
可以录两个小时的带子被灌得满满当当,盖源说:“你小子没故意引诱人家往这方面说吧?”
“我引没引诱,你听完就知道了。”胡西很有些感慨,“你说这娘们咋就这么敬业啊?没有快感都能这么痛快地叫床,为了工作,还真不容易。”
盖源打开录音,刚听了前面一点,就被那个女人捏着嗓子装嫩的腔调吓了一跳,和胡西的对话不到三句,就径自把话题往下半身引。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这还真像个
专业坐台的,卖春卖得如此地道。”
胡西说:“她如果能算电话坐台,你可算是拉皮条的了。这娘们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
了。”
一盘录音带直听得盖源面红耳赤目瞪口呆,胡西说的没错,这就是一个三级片的录音版,在女人发嗲的声音诱导下,胡西和她用对话脱衣、上床、爱抚、性交,每一个细节都不会疏漏,在胡西虚拟的喘气中,女人一次又一次地高叫,似乎快感在她身上此起彼伏。一个多小时的对话,她至少有20分钟在用咏叹调叫床。让盖源吃惊的是她居然知道不少古代房中术,凡是与性有关的古典名著,她似乎都有所涉猎,从《肉蒲团》到《金瓶梅》,都能说出一些情节来,偶尔还背诵出几首与潘金莲有关的《山坡羊》。
和女人赤裸裸的对白比较,盖源觉得素以性自由者自居的他简直都算得上圣人了,任何一对男女的床笫之欢,也未必有女人这般的肉麻。
他有些气急败坏,抓起电话就给女人打传呼。
传呼小姐在问过号码之后又问:“机主全名?”
盖源有些不耐烦:“不就打个传呼吗?问这么多烦不烦?”
“对不起先生,这是机主要求的。”
在盖源告诉了那女人的全名后对方又问:“请问机主的工作单位?”
“某某声讯台。”
“请问机主工号?”
“39。”
“先生请留全名。”
“盖源。”
“对不起先生,机主留言,叫盖源的男士一律不给呼叫。谢谢您传呼本台用户,再见!”
盖源刚摔了电话,就被总编喊去训了一顿。他前些天采访过的那个音乐家一直没见自己作品被侵权的事报道出来,又跟总编提了一下,嫌这么长时间还不能见报。最后总编勒令盖源:“不管是什么单位,凡是有侵权行为的,都给我报道出来!保护知识产权也是我
们的责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盖源摔烂了一只茶杯踏碎了一盆花,还觉得气冲斗牛。跟着他实
习的几个大学生吓得溜出了办公室。
平静下来后他让胡西以某个家庭怨妇的口气写了一封投诉信,强烈控诉某声讯台的39号服务员用色情言论勾引她丈夫,并导致夫妻感情破裂和家庭电话费严重超支。
弄完这些,他给吴媚打电话:“吴台长吗?我是盖源,有两件事,一是我省著名的音乐家××投诉你们无偿使用他的音乐作品牟利,并准备向法院起诉你们侵犯了他的知识产权;二是有消费者投诉你们声讯台提供色情信息,请你下午两点在办公室配合我的采访。”
吴媚先是一愣,继而夸张地笑起来,她对盖源公事公办的口气很不适应。此前他们也有过几次聚会,虽然跟报社的合作没谈成,但至少跟盖源的关系是很融洽的,而这个剽悍的男人对她也一直很客气。她借口办公室太吵,把采访的地点约在了一个酒吧里。
下午见面时吴媚一身性感的装束,让盖源的眼睛不敢长久地停留在她身上。
盖源把那封投诉信和录音带放在吴媚面前说:“这是一位消费者提供的,你先看看。”
吴媚拿起投诉信扫了一眼说:“其实这样的情况在每个声讯台都有。”
“但我们接到的投诉就你们一家。”盖源拿出采访机说,“要不要我把这盘带子放给你听听?”
吴媚忙摇着手说:“不用不用,我知道上面都是什么。”
盖源放进一盘空白磁带按下录音键说:“那我们的采访现在就开始吧。”
“哟,你还来真的呀?”吴媚拿过采访机关了,又塞进他的包里,脚在桌子下面有意无意地碰了碰盖源说,“我们在这么幽静的地方说说话好不好啊?”
“那这个投诉你准备怎么办?”
“其实……”吴媚的脸上露出一些为难,她说,“其实投诉的这个39号就是你介绍给我们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跟客户聊天。”
“消费者投诉的可是你们声讯台,至于是多少号服务员,那只是一个证据,说白了这
是你们台的事。”
“39号因为是你的朋友,我也就不好说什么,其他的员工可不是这样的。”
“我已经调查过了,你们台给服务员配的电脑上,可是什么东西都有,淫秽的资料最
多,不然她们哪有那么渊博!”盖源点了根烟说,“再说了,我是把话说在前面的,那只是我的一个熟人,如果工作有失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要看我的面子。”
女台长柔媚一笑,端起面前的红酒说:“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盖大哥,我们干一杯!”
“那这个音乐家作品被侵权的事怎么办?”
“你帮我想想办法嘛。”吴媚杏眼含春地直盯着盖源的眼睛说,“我在这地方就认识你一个大记者,我都把你当亲人了,你不帮我谁帮我啊,你说是不是大哥?”
“可是,你们侵权在先,我怎么帮你?再说也不符合我的职业准则。”
“哎呀大哥,你不要这样嘛。”吴媚拉住盖源的手摇晃着说,“你看我刚接手这边的事,什么都不熟悉,不管你报出哪个事,我们台在这都办不下去了,这不是砸我饭碗吗大哥?”
盖源有些慌乱,吴媚的手一直捏着他,那双放电的眼睛让他难以自禁,柔若无骨的纤手似乎在鼓励他放下包袱拿起武器。他忽然想女人脱光了应该没什么区别,而眼前这个性感的尤物在气质和容貌上一点不比那个曾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差多少,自己干吗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有了色胆,他就可以包天。接下来的事发生得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他把吴媚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在整个夜晚,他们合作得淋漓尽致,人面桃花春风得意地同奏阳关三叠,此起
彼伏的巫山云雨濡湿了夜色。
当女人水一样的身子蜷伏在盖源怀里时,他作为记者的坚强意志早已土崩瓦解。
次日一早,盖源看着吴媚扭着蛇一样的腰肢出门时,他知道自己被女人摆平的同时就已注定了要替她摆平另外的事。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太阳把剩余的晖光暧昧地投射在他的窗玻璃上,显现着时光的沧桑和疲软。那个跟他有过一次半性生活的女人在这个时刻找到了他。
盖源没有让座,他冷冷地问:“什么事?”
女人的气色略有好转,但衣服还是盖源初见时的模样。她有些气虚地说:“我被吴台
长开除了,说有人投诉我。”
“是我干的!”盖源面无表情。
“为什么呀?”女人显然没想到盖源会这么说,“你干吗要这样啊?”
“因为你变脸比脱裤子还快。”
女人一愣,看着盖源,嘴唇也哆嗦起来。尔后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口里喃喃地说:“我这就把自己给你吧,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只是你别动我儿子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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