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创作应适应时代
2005-04-29唐星照
唐星照
当今对当代诗词的创作在用语上有两种观点:一是认为当代诗词就是传统诗词,它的创作应当遵循格律,但在词语的运用上应适时应世,在使用具有生命力的旧词语的同时,撷取现代词语甚至流行的口语入诗,这样才能贴近生活,走向大众。一是认为当代诗词既是传统诗词,那就应当严格遵守传统诗词格律,在用语上力求文字深奥,追求“典雅”,律诗一定用典,“无典不成诗”,费尽心机复古,回避用现代语言入诗,并热衷用典。
有人将传统诗词创作比作“旧瓶装新酒”,笔者认为这个比喻是恰当的。从诗词格律方面来看,它是“旧瓶”,从意境、用语方面来看,应是“新酒”。既是新酒那就应当出新。已故著名诗人臧克家先生对诗词创作提出“三新”,即思想新、感情新、语言新。单就语言来说,在用语方面自当以现代语言、通俗语言、流行口语入诗为好。遗憾的是,现在有的诗作者以通俗语言、流行口语入诗为耻,把它斥之为浅薄、庸俗、无诗味,好像用词越古、越奥、越难懂越有水平,诗才含蓄,才有嚼味。故有的喜欢用冷僻字,滥用典故。如老友称“旧雨”,学校称“黉宫”,灯光用“红烛”,时间用“更漏”,诗作中竟出出“铜壶滴漏三更尽”,“西窗剪烛夜沉沉”这样的诗句。如今时代不同了,计时还有什么“铜壶滴漏”?都用电灯照明,谁还来“剪烛”?时代在前进,事物在变化,词语在出新,我们为什么还对那些过时的、被淘汰的陈词舍不得丢弃?语言的陈旧、泥古不化,这样的诗风有悖于我们时代,有悖于人民大众,与时代不相符。
清代诗人赵翼在《论诗绝句》中说:“诗文随世运,无日不趋新。”它说出了诗歌和文章的发展规律。“世运”就是世情的发展,这个世情它包括政治、经济、文化、风俗、情感、思想等,也包括诗歌和文章中的语言。语言是随着时代前进而发生变化,新事物不断涌现,新词语也不断出现,可旧词语有的已被淘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诗作者应适应时代,应当运用现代词语,这样才具有时代色彩,更容易被读者所接受,深入读者心扉。
其实,以明白通俗的口语入诗,古已有之。如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刘禹锡的竹枝词中“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李绅“悯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等等。古人都用通俗语言、口语入诗,今人为什么用口语入诗而成了浅薄、庸俗呢?
好在笔者近年来所接触到的当代诗词作品中,也不乏以通俗语言乃至口语入诗之作。使用现代词语,明白晓畅,时代气息很强,试举数例:
香港回归口号[贺苏]
七月珠还日,百年耻雪时。
老夫今有幸,不写示儿诗。
七夕“红豆”相思节[甄秀荣]
南国春风路几千,骊歌声里柳含烟。
夕阳一点如红豆,已把相思写满天。
以上两首诗用词口语化,语言清新,自然流畅,均分别获得全国诗赛二等奖。
我县诗词协会会长张维德先生写的《鹊桥仙·观黄家坝水库赛艇皮划艇训练》也给人留下颇深的印象。请看:
群山深处,黄家水库,锁住九龙风雨。良田万顷稻花香,百姓乐,千家笑语。浩波碧绿,少男少女,破浪轻舟竞渡。凭舷击水望青山,却惊起、沙鸥无数。
这首词无深奥词语,全是现代语,却写得情景交融,选入了《当代诗坛百杰佳作选》。
我县诗词协会青年会员罗琦同志写的几首山乡竹枝词:
新农村
不复工分换口粮,山歌已改旧时腔。
一支科技兴农曲,唱富神州千万庄。
新农居
红楼绿树一排排,村道修成合面街。
若要投亲寻故旧,须从居委问名牌。
以上诗词挣脱了陈词滥调的羁绊,积极撷取当代用语,通俗易懂,让读者感到亲切、顺畅,被《中华诗词》刊登。
现代口语,当然不能随意收入诗中,有些口语含义丰富,形象生动,但需要通过加工、提炼、改造才能既保持口语化特色,又能成其为诗的语言。
以上只是个人想法,一孔之见,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