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留原貌为感

石山同志:

你好!久未联系，知道你一直很忙。你的情况我也非常关注，并不时读到你的大作(更不用说按期寄来的月刊我都认真阅读)。现在大环境如此，有些事没法说。你思想敏锐，精力旺盛，坚持奋斗，我是很佩服你的精神的。老夫(对不起，这里有点倚老卖老)虽还未朽，却是泄了气的皮球，蹦跶不起来了。只是还关心世事，若这一点再没有，就真应该“呜呼”了。

寄上怀念启功先生的文章，这里要编纪念集，约我凑热闹。文章长了一些，刊物还可将就，就寄给你了。如篇幅许可，请留原貌为感!一些话这里不必说，你审完稿就知道了。

你似乎喜欢文图搭配，随文附上照片两帧，图1为2000年与启功先生在一次学术讨论会上;图 2为2004年启功先生92岁生日前夕在启功先生家。余不赘，顺祝著安!

张恩和 2005年8月11日

恩和师：

大作看过。甚好。九期三校，撤下一篇，上你这篇。从见刊速度上说，一点都不比报纸慢。不是为你，是我们的运气，能这么快就发一篇纪念启功先生的文章，还是这么好的一篇。

请放心，不会改的。那样的地方，要是多些就更好了，比如拒绝空军高官的索字。那位高官太不懂事，派秘书来要，启先生怎么会给？要是他自己坐上直升飞机来，就是幽默，就是讨老人家高兴了。陆地的官坐小轿车，他是空中的官，当然要坐小飞机了。这么给启先生一说，还不把启先生乐坏了。

说不改，并不是一字不改。有两三处，“我”字多了，还有两处“但是”多了，这是你们正规学校出来的学者的毛病，什么都要按语法办事。凡句子必须有主语。不知道汉语句子，最忌讳的恰是这个主语，上下文意思明白就行了，能省则省。还有那个转折处要用转折词，文意已显出的，大可不用。沈从文没学过语法，就没这个毛病。我是学通了，也没这个毛病。停住，我怎么给老师上起课来了。一笑。再就是，溥仪那个皇后“宛容”，是不是该是“婉容”?你是见过启先生的，或许他说话的时候就没带出那个女字旁。我不敢说你错，只是请你核实一下。图发第二幅。

问候你的女公子好。祝文祺!

韩石山2005年8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