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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镜怜白发(外二篇)

2004-04-29洪丕谟

清明 2004年1期
关键词:放生池石佛大佛寺

洪丕谟

满头乌发,显示青春年华,人生活力。乌发亮丽,飘卷如云,那广告里张曼玉、钟楚红在荧屏上的回头一甩,眼波流转,满望的青丝犹如柳风初拂,千丝万丝,真让人羡慕天底下的美丽,怎会让她们独占了去。青春是逗人的,少女鬓发如云固然可喜可爱;少男们短发初理,那鬓脚、发根处头皮青青,短发青青,也确实让人感到眼前一亮,别有一种清新的美,透发弥漫。

青春充满欣喜,充满活力。年轻时凤妹初嫁,星期天春困午睡,一觉醒来,见边上佳丽鼾声细细,白嫩透红的脸颊上短发半掩,不就是活脱脱一幅温庭筠“鬓云欲度香腮雪”词意图吗?于是这心里也就潮起伏,因思林黛玉葬花词:“一旦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想到这里,赶快一瓣心香虔诚祝愿,但愿我妻红颜乌发永远留驻,天底下如云少女,水葆青春快乐。

然而规律无情,三十几岁近四十岁,我和风妹头鬓里都钻出了一根两根白发。凤妹比我更感触,大概是出于女性的敏感,白发初生,似乎宣告了春的归去。后来凤妹不幸跨鹤仙逝,先我而去,贫贱夫女3百事哀,真是欲言还止。宋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后来玉珍归我,乌发浓密,见我发稀顶秃,鬓边白发像箭一般地乱钻,一度以此戏谑。可是光阴似箭,霎眼之间就是十多年过去,如今是玉珍当年乌云般的浓发里,也开始镶上一丝两丝的银丝了。初起自然是感慨万千,看到就随手拔掉,自欺欺人,眼不见为净;怎奈几年下来,白发开始两三茎、三四茎地加强进攻力度;玉珍要拔,我却阻拦,一切还是听任自然,随缘为好。我爱玉珍,爱天下人,要紧的还是心态问题,心态一好,白发又奈我何?

不知谁的诗说:“公道世间唯白发,贵人头上不曾饶。”世界上尽管有各-种各样的不平等,然而白发却播洒公平,不管穷人还是富人,低贱还是高贵,它却公平执法,一视同仁,年纪一到,每个人的头上都来他几根,乃至百根千根,直到满头银丝,鬓发如雪。

鬓发如雪倒好,最怕是头发花白,有憔悴相。当年爸爸妈妈,头发白白花花。父亲不幸逝于恐惧与贫病交加的“文革”初期,那时已经白发多于黑发,渐见满头如雪气象。所幸老母健在,直到如今八十大寿,满头银丝飘飘,反倒更见风度。白发之美者,曾见张啸林媳妇陈守书女士,“文革”结束已经八十多岁,好在保养得法,面色红嫩,映衬着如雪银丝,真所谓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后来陈守书去美国定居,不知现在还健在否?再有就是银屏上的费孝通先生,满头银发真是美得风度翩翩,谁谓夕阳逊于朝阳?

白发是自然现象。对于这种自然现象,谁也无法抗拒。一次傍晚,信伟请我在定西路新奇洋美发厅洗头按摩。那年轻安庆姑娘见我鬓有白发,于是动员染发如何?所谓染发,就是把白发染黑。姑娘好心,我却婉谢:晚上还有事情,来不及了。可是内心却爱好自然。既然上帝在衰年赋我以白发微花,就好比经霜秋林,由绿转黄,叶片中千片万片,还有好多转成明红,不也别有情韵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在山看秋叶,处世怜白发。忽忆去年秋天在复旦大学经世书店与赵鑫珊、周玉明、吴中杰、高英一起为读者签名售书,宴席间周玉明就大发高论道:“我就爱赵鑫珊的白发,白发代表智慧和老成。”真是快人快语,出语惊人。

当然,我自己不染发,不等于反对别人染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只要你认为是染发好,那就按照你所爱的去做吧。况且白发宣告春光逝去,然而事实也并非全然如此,不是就有好多朋友从小就满头白发吗?这或许又是一种色素脱落的病态了。再如伍子胥一夜愁忧,须发尽白;梁朝周兴嗣通宵编成《千字文》,第二天也头鬓全白了;还有沈腰潘鬓消磨,这自然又是愁思催人,用脑过度的结果了。

如今我已不知老之将至,正在向耳顺之年进军。两位兄弟旅居海外,也早已是年逾知命,白发如箭了。据说丕森的头发白得更加厉害,为了保住工作,显示年轻,听妈咪说他也白发染黑,苦恋青春,则又在染发之中,透出来的不仅是青春的消逝,而且更加是谋生的悲凉了。

面对白发,终究是无可奈何的事。满头堆雪,银丝明洁,虽然别有美韵,可是毕竟日薄西山,来日无多,要紧的还是一份心态。苏东坡有首《浣溪沙》词我很爱读,词牌底下有句子道:“游蕲水清泉寺,寺临兰溪,溪水西流。”词的下半阙说:“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听说苏东坡还有一首《与宗同年饮》诗,诗中有句:“黄鸡催晓不须愁,老尽世人非我独!”有这么许多世人陪我一起老去,我又独个儿为鬓边的几箭白发,愁什么呢?

感觉新加坡

今年春节初二上午,忽接曹燕珍电话,说要开车接我与玉珍去她家里玩,然而因为下午就要乘机作泰、新、马东南亚三国之行,故而失之交臂。回国后给曹燕珍捎去电话,说声“抱歉”。曹燕珍问我:“你新加坡去了几次?”我答:“新加坡我还是第一次去。”曹说:“我新加坡去了八次,对那里可以说是很熟很熟。除了开独唱音乐会之外,还出席了李光耀主持的千人宴。”是的,曹燕珍以歌唱家的身份,多次出游新加坡,可谓是备极荣耀,光点闪亮。我想,这篇《感觉新加坡》要是由她来写,一定会出落得精彩缤纷,引人入胜。然而,各人感觉有时相近,有时往往五花八门,各不相同,一想到这里,便感觉到我写《感觉新加坡》的理由依旧成立,于是便欣然命笔,一抒我的感觉为快。

从新加坡樟宜机场出来,啊,美丽的新加坡,在充满欣快之中,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是绿净、整洁、美丽、滋润,一看就是一个安静、文明、恬适、富庶的国度。难怪静安寺德悟长老在访问新加坡后要说:“呆在新加坡半个月身上也没有灰尘,空气干净得好像汰过一样,当时的感觉是呆在那里真不想回来了。”比照下来,上海发达、繁华,决不逊于新加坡,可是空气、水质的污染,环境、马路的肮脏,那就与新加坡相去太远,无法同日而语了。在上海马路上,由于空气污染严重,汽车、摩托车、助动车尾气排放,道道浓烟,吸进肺里,经常使人有打恶心的感觉。可是一下飞机,到了新加坡,那空气竟是干净得如此让人感到浑身舒坦、轻快,如入仙境……

印象中新加坡的绿净,马路两旁,屋子边上,到处都是树,都是花;地上干净得半张纸片也找不到,半点垃圾也看不到;空气干净得犹如洗过那样,滤过那样。这种一望无际的绿,与感觉出奇的净,加上路上行人稀少,如入太古,使我不禁想到王维的那几首有名的山水诗来:

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

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

——《山中送别》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竹里馆》

可王维诗中所诵毕竟是农业时代,而此刻毕竟是工业时代社会;诗中所诵毕竟是古代的山里,可这里毕竟是现代的城市;诗中所

诵毕竟是大国的一个名人隐居亮点,而这里毕竟是一个小国的全部啊!一想到这里,我真希望我们的国家,在现代化的进程中,非但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并且还要借鉴新加坡,借鉴澳大利亚,借鉴瑞士、德国、法国、美国等现代化工业国家的先进管理,提高全民素质,把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上海,真正建设成为一个举世瞩目的大花园。

再加新加坡的滋润,也印进到了人们的心灵深处。从风水角度讲,一块地皮,滋润了就有生气;干巴巴的不毛之地,只是一片死气。新加坡的滋润,加上政府部门有条不紊的规划,造成了新加坡的满眼浓绿,成其为世界上有名的花园城市。从地理位置看,新加坡地处马来半岛东端的新加坡岛,扼太平洋与印度洋的咽喉,周围都是海洋,先已得了地气的滋润;再加这里地近赤道,一年到头温热多雨,每年降水量多达2400毫米,这就又加上了一重天气的滋润。我们初来乍到,天空刚洒下一阵雨帘,俄顷雨收天青,绿侵眉宇,满身都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清爽,可见充足的降雨量,对于一个地区生命滋润的意义。天气与地气的滋润,加上人和的力度,造就了新加坡一流的绿化环境;而一流绿化环境反过头来,氤氲了大量的新鲜空气,保持了空气的洁净度和滋润度,这真是一种可贵的良性循环。这不禁又使我想起唐朝张旭的那首《山中留客》:

山光物态弄春辉,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新加坡虽然没有高山,但花芭山、圣淘沙的轻阴,也足以让人挹一掬嫩绿,满把的滋润了。

还有,新加坡的整洁,非但街道整洁,马路立体公路四通八达,开筑有序,并且楼宇整洁,树木整洁,公园整洁,整个国家,整个城市,都处在令人赏心悦目的整洁状态。大凡整和洁,往往给人以连在一起的感觉。一个城市规划得整齐了,便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洁的感觉;一个城市的建设要是杂乱无章,那么任凭你再打扫干净,也有一种洁不起来,不是滋味的味道。新加坡是世界有名的金融中心、国际海港、商业城市。这里的珊顿道,集中了世界上上百家有名的银行,美国的摩天大厦、最高法院、国家图书馆、博物馆等,一处处都安排得错落有致。此外如乌节路繁华的商业大街,梧漕河以北密集的酒楼和旅馆,小坡地带的新型住宅区,再加上植物园、大学校院,以及裕华园、虎豹公园、龟鱼岛、圣淘沙海上乐园等游览圣地,纵使是政府办公,居民住宅,港口码头,商业金融,挤挤满城,五花八门,可却规划一流,秩序井然,让人惊诧,让人欣喜,让人感觉到现代化规划和管理带来的奇迹。新加坡的城市整洁,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久久难忘。

新加坡的绿净,新加坡的滋润,新加坡的整洁,再加上新加坡圣淘沙岛的鱼尾狮,市区林立闪亮的摩天大楼群,古老的圣安德烈大教堂,气派的政府大厦和国会大厦,庄严的最高法院,美丽的新加坡海峡,以及从海峡远眺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的隐约明媚,再加上一年四季光照充足,织就了新加坡的美丽、明丽和亮丽。这真是一个光彩照人,使人久久难忘的国家。

再有就是新加坡的富裕。新加坡原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后来急起直追,非但实现了“居者有其屋”的理想,并且早在1993年,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就已经达到了17000亿美元,位置仅次于日本而排名亚洲第二,从而进入亚洲“四小龙”的行列。在旅途中,导游窈窕的王小姐曾向我们介绍,现在新加坡的年轻人有“一二三四五”等五个追求:一是一个妻子,二是两个孩子,三是三处屋子,四是四个轮子,五是五位数的票子。一个妻子,当然愈漂亮愈温柔愈好;两个孩子,新加坡政府不鼓励节制生育,一对夫妻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自然最理想不过了;三处房子,一处自住,一处办公,一处出借,如意算盘真是打得“滴溜”响;四个轮子,出行有汽车,从奥迪到皇冠到奔驰,自然是改朝换代,越换越高级了;五是五位数的票子,五位数的票子就是每个月上万元的新加坡元收入。本来新加坡元1元抵6元人民币,眼下新币贬值,1新元也还抵得上5元人民币,那末这种每个月的理想收入多则10万人民币甚至更多,少说也有5万人民币的收入了;那富裕程度,自然让起步中的中国人听得馋涎欲滴,神往不已。

据说,过去的新加坡也是一个既贫困,又落后的地方,下起雨来到处都是泥泞,平时随便外出走走,到东到西的都可以看到满街的垃圾。这真是难为了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去新加坡的徐志摩和郁达夫了。尤其是郁达夫,于1938年底,带着家国之痛,偕王映霞携子郁飞,从福州乘英轮和丰公司丰庆轮赴新加坡《星洲日报》社上任。在郁达夫眼里,当时的这次远行,竟大有“投荒炎海”的况味,不信有诗为证:“投荒大似屈原游,不是逍遥范蠡舟;忍泪报君君莫笑,新营生圹在星洲。”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然而更大的痛楚还在后面,到了1940年5月,郁达夫与王映霞竟从分居而终至于劳燕分飞,登报离异,从此结束了十二年恩恩怨怨的夫妻生活。比照之下,毕竟是我辈有幸,在吃尽“文革”大苦头后,带着微笑与妻携手而来,来时又非复半个多世纪前贫穷落后的新加坡,那晴朗的心境真让人身脚俱轻。面对眼前这个美丽、干净、明亮、富庶、安定的国度,这又使我自然联想到新加坡近三十年来厉行法治,重罚治国的赫赫政绩。

的确,说到罚,新加坡的重罚真是让人心惊肉跳,作用明显。相比之下,我们国家的处罚就轻多了,譬如车辆闯红灯罚30元,公共场所抽支烟罚5元,随地吐口痰罚5角,这种不痛不痒的罚,比起新加坡的重罚,真有点儿挠痒痒的味道。在新加坡,要是在马路上随地吐口痰,最高的罚款可达1000新加坡元,折合人民币达5000~6000元的高额;要是在公共禁烟场所抽支烟,一罚就是500新元,折合人民币也要在2500~3000元左右。此外如犯了罪不当诛而又有民愤的,则往往施以鞭刑;这种鞭刑,往往一鞭两鞭下去,皮开肉绽,个把月也不得痊愈。好几年前曾见报载有个美国青年,因为在建筑物上乱涂乱画,破坏了国家的公共设施,被当地法院判罚四鞭的刑罚。消息传出,美国公众舆论一时大哗,纷纷谴责新加坡的鞭刑侵犯人权,总统克林顿还亲自给新加坡领导写信,要求免除鞭刑。结果考虑到美国公众情绪和克林顿的面子,法院改减为刑罚两鞭,更增罚款,引得新加坡舆论一时评为“克林顿的面子值两鞭”。由此可见新加坡重罚,加上新加坡国民的收入,确实给新加坡的绿化、干净,以及社会治安和精神文明,带来了明显和治理效果。在英文中,“美好”与“处罚”都叫FINE,成了一个双向词。说句笑话,有人认为,新加坡的“美好”是“罚款”罚出来的。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文明和法制的关系。

对于新加坡,回国以后,也有人谈到不喜欢新加坡,认为新加坡虽然美丽、干净、文明、富庶,是个微型超级大国,但却思想僵化,人们娱乐生活不活跃。这自然也和新加坡虽然是个资本主义国家,但却奉行东方的儒家精

神有关。关于这个中的是是非非,由于我不是社会学家,也就只有等待社会学家去分析是非,评判得失了。然而无论如何,新加坡在我感觉上留下的绿净、滋润、整洁、美丽、富庶的印象,却是深刻而难以抹去的。

由于旅途匆匆,我们在新加坡只停留了一天一夜的时光,不比半个多世纪前的徐志摩在那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经历,更不比曹燕珍的八次光临,所以只能够是浮光掠影,留下一个大致的感觉。今后要是有机会再次去新加坡观光,那就可能又会有深一层的印象了。

新昌大佛寺记游

新昌大佛寺久闻大名,久思一瞻,今年3月,终于因为缘分来到,圆了一个久系心头的梦。3月29日下午,吃过新昌市政府招待的盛美午餐,我们一行在陈局长陪同下,兴致勃勃,乘车来到县城西南2公里的石城山麓,进山看佛。

大佛寺门票每张10元,我们因为借当地市府的光,作为观光考察者的身份,免票入寺。

我们踏着山麓边上平坦的谷道,一路指指点点,谈笑入寺。这时微雨初过,山树如沐,放眼一望,但见谷道宽阔,横过寺前,道路的左面和右面各有一个占地极大的放生池。放生池池面开阔,水波莹澈。在右侧放生池的南端尽头,几案似的小石山上分明刻着“放生池”三个大字。平生瞻仰寺庙,如宁波天潼寺的放生池可谓大矣,然而比起大佛寺的偌大放生池来,那就乌足道哉了。本以为到大佛寺主要是看大佛,但大佛寺寺前明澈干净,气派开阔的放生池,以及放生池周围的明丽景色,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沿着曲折幽径踏进寺庙,又转过几处屋宇掩映的僻静小道,过天王殿,忽见眼前开朗,游人如织,原来已经是来到供奉大佛的大雄宝殿了。大佛寺的大雄宝殿依山而筑,从外面看上去,但见飞檐流碧,层楼叠出,这样一重一重地贴着山面而上,总共五层,气势辉煌之极。进入大殿,但见石室中一佛巍然,盘膝而坐,面容慈祥,大耳垂肩。测量下来,石佛连座高达13.32米,两膝盖之间的距离宽达10.6米。佛面细眉长眼,双耳各长2.8米。据说大佛相叠着安放在膝上的手掌心里,足足可以放得上一桌斋饭,供一桌子人围拢而坐。对于这样连山开凿,并且精美绝伦的巨大石佛,难怪南北朝齐梁时期文学家刘勰到此赞礼,要撰下《梁建安王造剡山石城寺石像记》的妙文了。

大佛寺始建于东晋穆帝永和初年(公元345年),原名隐岳寺。后来和附近的元化寺、栖光寺合而为一,取名为山城寺。此后历朝相沿,从唐以来,又有瑞祥阁、宝相寺、毗卢阁等名称。可是因为寺庙由石刻大佛享名于世,所以为了方便好记起见,人们一般都乐于称此为大佛寺。

史书记载,大佛寺的大石佛从齐武帝永明四年(公元486年)开凿,到梁武帝天监十五年(公元516年)竣工,前后历时达30年之久。由于主持石佛开凿的比丘,先后经历僧护、僧淑、僧祜等三代人,所以世称“三世石佛”。据说,当“三世石佛”完成之初,“四远士庶,并提夹香花,万里来集,供施往还,轨迹填委”,真可谓是极一时之盛。

参观大佛寺,佛寺周围的秀美山水,明丽风光,以及罕见大佛,深深地打动了远方游人的心。怪不得玉珍到此,激动得连连称赞:“这里的佛寺景观,看上去要超过国清寺。”玉珍的这种看法,想不到竟和千余年前来到这里观光的诗人李白,不谋而合。当年李白谒大佛寺,曾有诗道:

新昌名迹寺,登览景偏幽。

僧向云根老,泉从石缝流。

寒钟鸣远汉,瑞像出层楼。

至此看无厌,天台觉懒游。

大佛寺的可看之处,除了“三世石佛”、明净山色和放生池,还有石佛寺开山祖师昙光法师栖隐的洞府,以及智者大师纪念塔。智者大师原是隋朝高僧,天台宗的创始人,因为后来示寂这里,所以后人建有环圈形状的石塔,以示纪念。

从大佛寺出来,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从宏伟庄美、动人心魄的“三世石佛”身上,我看到了人类的毅力、人类的智慧,以及人类的创造力。天底下任何事情,我想,要是有了毅力,再加智慧,又何愁什么人间奇迹创造不出来呢?

出大佛寺,由原路穿过放生池,在陈局长带领下,我和玉珍,娄国良、劳其华夫妇,又登上了狮子山晓阳亭的北坡,进千佛岩。千佛岩石室依山凿石,在不到30平方米的石壁上面,密密猛猛地凿有1040个佛龛;每个佛龛里面,又都凿有一尊小小石佛。据说这些石佛,虽然只有几寸光景,可却各有神情,饶有别趣,与附近大佛寺里的庞大石佛,形成明显且又有趣的对照。可惜这些小小石佛,在“文革”中被造反派战士,一个个都砸毁头部,致使人们来到这里,但见满眼的都是无头佛像,满眼的都是万劫不复的无限伤心。啊,上帝,你既然让人们在历史长河里,创造了人类文明的灿烂,那又为什么要放出魔鬼撒旦来摧残这灿烂的文明呢?我搞不懂!

责任编辑邹正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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