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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酒吧街(组诗)

2004-04-29李海洲

山花 2004年10期

李海洲

小资快乐在下游

效忠波尔多十年,你仍然不能到达法国。

酒吧街瘦了,像你缩水的身体

从路过波伏瓦开始,一直到爵士、朋克……

你的追逐,如同风雨前的蜘蛛

惶惶不可终日——太多的伪美、小型的

心灵轰炸机,当它们谎言般播放

或者成为街边裹满糖衣的戏文

你是打算吊死自己?还是去指鹿为马?

即使是上游,格调也像一个汉奸

总在不同国籍的市场穿来插去

仿佛把诗歌写成论文或生活常识的博士

如此滑稽的强暴,被他上纲为不同的主义。

就和这条街一起随波逐流

挂上品牌的衣钩,藏起你的肉。

有时候你也怀疑,面对了太多的泡沫

是否终究会死于心碎?

或许是喷水池和假花,或许是纸醉之后

必然的金迷——你要修改的旗袍

它其实已经变质,只有半个月

就属于上个世纪的花边,不被提及。

那么,谁暗示你在黑管吹走的下午

抬头望天?望断一只蜗牛的航线

那是你的将来还是你不可企及的现在?

而越来越多的族类仍在想象:折一只纸飞机

让它飞过地图……直到命比纸薄

也许你是在和一些垃圾玩着小把戏

——其实这是中国的黄昏

你在喝着法国的红酒

懒虫谣

坐在蜜罐中间

守侯着苦瓜藤从天边爬下来

呵,滑着绳索、荡着吊床

很多人看见激情中的黑

——既不麻醉,也无心偏安。

太多的混迹,郁闷,都埋进时间的沙土

记忆老了……折断。

黄昏六点,是刚刚完成的一场午睡

忍住下半夜的渴,你就可以开始晨跑

然后,一粒米一个字地思想

但不考虑白天和夜晚。

呵,捂住太阳不让它升起

去敲响皇帝的钟、天子的三更

那在屏蔽中被找到的邀请

——天空的双引号。那下午开始的一天

需要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习以为常

撬开一个罐头,又一个罐头。

就像撬开女人的门。就像把爱撬开

……情就在春天生长、发芽

呵,菜黄了,鱼片焦了。

气质秀

皮肤在卸妆、掉漆,人和鸟一起落下羽毛

果冻热了,你是冬天在冷着小火炉

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厚

就难免成为修辞学的上帝。扶起脾胃病,

纸面、绣花枕的标签,你小口地吞着音乐

慢慢亮出欧化的腰……你知道五米内的人群

将很快变成一个江山,等待着随意指点

绅士玩着鸡尾杯,也开始小心盘算:

自己的纽扣是否红杏出墙?

有人踩地板,准备在萨克斯的间隙为你晕掉

怀疑你就是气质本身,就是福利

被好运者领走。穿过锦衣夜行的奶油生活

你是黛丽·赫本,也可以是洛丽塔

在形容词的字典里,将自己增补为秀

或者成为花妖

爬满瓢虫的蔷薇科

厌倦活着,也要厌倦死去

即使是水果糖,也要让它出现在玛瑙店

很多时候,传播学是一款赝品新装

你是混淆视听的辨证法

还是去斜视,和出席另一个邀请吧

铁丝网和冰淇淋缠上你的腰带

你已经动身去雍容的对岸

——刁口里爬满一地的矮个子男人

酒吧街凌晨

太多的祸水和溺水,太多黄梁上的梦

被惊醒、隐藏,和逃遁。

……还有些懒洋洋的?

冬雾被剖开,少爷和酒鬼都将面临日出

就像德国黑啤,明天会继续

在重庆的胃里等待水和纸的交换

慵懒的老板娘和她的猫,安歇在帐单里

她的吧台是奇怪的处女座

——尽管所有的细胞都已堵塞

但仍然可以承放纸币的折痕

挥霍了一斗金,两斗银

突然发生的爱情也该打烊了

在街道拐弯的斜坡,各种栈道已被暗渡

呕吐、喝水、自由的酒瓶像云朵

在刚刚过去的低音区飘起来,又很快让你

度过忆苦思甜的十分钟

跳墙的人开始动摇,担心自己贴金的水瓢

是否真取得下三千弱水——那片刻狂欢

和一地孤寂,已经在忐忑不安中

成了买单后的风平浪静

街灯落下一地的鱼网

有人交出腰身,有人开始害怕

有人想起了除夕——

现在,你是酒吧街的留级生,你是1加1等于0

你需要有人照顾,你需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