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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冲:我的初恋和两次婚姻

2004-04-29朱家兴

现代妇女 2004年12期
关键词:陈冲柳青圆明园

朱家兴

你还记得电影《小花》里那个清新脱俗的女孩、文革后中国最年轻的金鸡、百花双料影后陈冲吗?1981年她来到梦想的诞生地——好莱坞。因为在《大班》、《末代皇帝》中出位、性感的演出及出色的演技,得到了好莱坞的肯定——成为美国娱乐史上片酬最高的华裔女演员。回国所拍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又让她成为金马奖影后;1998年陈冲首次执导的《天浴》勇夺七项金马大奖……

鲜为人知的圆明园的初恋

1980年的《小花》使19岁的我问鼎了“金鸡”、“百花”两项大奖,在此以前这在中国电影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在众多的追求者中,我接受了他。他不十分高大,有着端正的面容和聪慧的、大大的眼睛,还有一口俏皮的北京话。我是在北京认识他的,那是我出国前夕。我很快发现他不仅懂古文、通音乐、画也画得不错。他身上没有我见惯的学者子女身上的严谨,他的气质随和中带有潇洒。

离开中国之前,他将我紧紧拥进怀里,在热烈的吻中轻声许愿:“雪中的圆明园很美,以后我带你去圆明园。”从此,我便把一个雪中的圆明园当作我们爱情还愿的所在。“我在美国等你。”分手时他说他正加紧办理出国手续,等一所艺术学院的硕士奖学金。他保证决不让我等太久。他没有失言——半年后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后来他去芝加哥上学去了。

频繁的情书往返又开始了!第二学期我收到了一份邀请——发自洛杉矶举办的中国电影节。在赴洛杉矶的途中,在芝加哥停了几天,这次更亲昵的相会,使我坚定了信念:我将伴他终身!然而意外出现了——就在他外出的一个上午,我见房里很乱,便着手替他收拾。无意中我发现自己写给他的所有的信。我习惯性地一封封读下去,忽然发现有一封的字迹不是自己的!而信中的昵称使我略感惊异。当他回来问我为啥闷闷不乐时,我便问他是不是另有所爱?他矢口否认。我的疑惑却更深了——女性的本能告诉我:我的猜疑不是无理取闹。果然,他谈到他与一个女性的关系,还说这没什么呀,我们只是一同去了圆明园。我痴然听着“圆明园”——便想到他不止一次向我讲起圆明园,说它的日出、它的月照、它的雪景。他以一个艺术家的感受,讲到它在各种季节、各种色调中的销魂的美丽。他不止一次向我许愿:一旦回国,他将带我去那里。对于我而言,圆明园只属于我俩,他怎么能这样轻易地就和另外一个女子同去呢?

我顿然醒悟了:原来他并不把这事看得同样重,他长我八岁,经历比我丰富得多。我仍爱他,却不再百分之百地依赖他。从其他人的口中,我确证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但我不愿刨根问底,因为当时我的骄傲,不允许自已像个小女人那样计较。

后来我去了洛杉矶。爱情不再是纯粹的快乐和美妙。我初次尝到了苦与痛。我对他说:“你杀害了一个人。”他吃惊地问:“谁?!”“我!过去的那个我。”怀着破碎的心,我离开了他,却没料到自己怀孕了。我一人偷偷开车去了医院,花去了妈妈给我当生活费的四百美金,做了人工流产手术。我在医院里只休息了两个小时,又一个人恍恍然地开车上路了——就这样,结束了没有看到雪中的圆明园的苦涩初恋。

如今,他和我居住在同一个城市也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这是我始终不愿向外界披露他姓名的根本原因所在。

悲观时的初婚

1981年底,我赴美不久,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柳青。由于他在好莱坞时间长,熟人和朋友多,初来乍到的我联系拍片都请他帮忙。我一口流利的英语使柳青感到很惊讶,他居然不知道我是大陆影后!后来我们相爱了,但坦率地说,碰到柳青的时候,正是我一生中的低潮,在好莱坞四处碰壁。

1986年,我俩在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叫“烛光”的小教堂、请了一位神父做主婚人举行了婚礼。神父反复问我们:“你愿意珍惜她(他),照顾她(他)……直至永远吗?”我俩相互作了“终身做伴侣”的承诺。

婚后不久,我们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业。我到大陆拍片,作为制片商的柳青奔走于美国、加拿大、香港等地拓展自己的电影市场。虽然聚少离多,两人感情却如火如荼。柳青作为我的丈夫、经纪人、代理人,不仅生活上的杂事统统包揽,对我就像待小妹妹一样关怀备至,在一起时常常你弹我唱,其乐融融。一次他笑着问:“你为什么让我做你的经纪人?”我调侃道:“因为我不用付自己老公工资!”

可能由于文化理念的差异,我们夫妻情感渐渐出现了裂痕。由于经常发生磨擦,我俩多次试着分居,但过不了多久又居住在一起,如此反反复复。后来他终于决定和我分手——

1990年5月最后的一次告别是残酷的。由于我们告别的次数太多,我觉得过不了多久又会团圆,因此,并没有考虑到这次告别的严重性。他将几件行李装自己的吉普车里,叮嘱我别忘了交演员工会会费(我的会费一直由他代交)。而他现在这样叮嘱,使我突然感到了某种不安。

柳青发动引擎,摇下车窗,深情地望着我,平静中蕴含着无限惆怅和留恋。我却像一个无所适从的傻孩子一样,呆呆地看着那辆吉普车,载着几年的恩恩怨怨消失在视野里……

这是我一生中最孤独、失落的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这次他的告别真的成为永久了。为了排遣心中的郁闷与失落,我独自驾车到距洛杉矶一百多英里外的小镇——欧海旅行。

“爱情不能把一个人彻底改变成另一个人。”对于失败的初婚我只能这样说。

爱情之火重新点燃再披婚纱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我已从不幸的初婚中解脱出来。这是一个全新的我。之后几年,我一心扑在事业上,同时极力完善自己。闯荡好莱坞多年,尝够了被人瞧不起的滋味,但我仍靠自己的实力,在这方竞争激烈的天地里脱颖而出——1991年成为第一位登上奥斯卡颁奖台的中国人。整个亚洲也为我骄傲。这时的我也坚信:我的爱情之火会重新点燃。

1991年春,我的美国朋友弗雷德先生患心脏病生命垂危,被年纪轻轻却医术高明的许彼得(中文名许毅民)治愈。弗雷德先生十分感激彼得,便对他说:“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将为你找个老婆。”他果然说到做到。他向我介绍,许彼得出身于北京,大我五岁,五岁时去了香港,十一岁又去了美国。

彼得后来对朋友说:“之前我便知道陈冲是个名演员,也看过她演的电影。我一直以为名星只注重外表,没有太深的内涵。但是见到她才知道完全不是我想象的样子,尽管她很漂亮,却没有一点架子,很有涵养,我马上就决定追她了。”这次相识使我俩如同前生有缘,相见恨晚。我们热恋期间,彼得每天给我写一封信,对于我的一切,评语永远只有一句话:“GREAT!”

1992年冬天,我再披婚纱——成为许彼得幸福的新娘。结婚之初,他父母希望我结束影艺生涯,安心在家做媳妇。但我耐心地说服了公公婆婆。此后,这对老人对我的追求给予了充分理解,丈夫彼得也大力支持。我常常为拥有这样一个能理解我的丈夫而深有感慨:“人们都说红颜命薄,似乎很多娱乐圈的女孩都很难找到好的归宿,到现在我一直感谢上帝——我是个例外!”

婚后的我渴望做母亲。然而,一次次流产破碎了我的梦。1997年,我和彼得商量抱养一对女婴。当我将自己的愿望告诉国内的朋友后,广西民政局向我推荐了一对被遗弃的双胞胎女婴。我们赴广西办了收养手续……这对女婴来到我家后,无论多忙,我每晚都要赶回家精心照顾她们。

1998年对我来说是个好年头。年初我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天浴》入围柏林影展,又先后被邀在各影展上映,好评如潮。这时我得知自己怀孕,事业上的“新生儿”刚诞生,又迎来期盼已久的小宝宝,可谓双喜临门。这年的10月5日下午2时,我在旧金山太平洋医疗中心剖腹产平安生下一女——Angela(安琪拉)、中文名许文婷。

2003年6月1日,我又生了第二个女Baby。现在我正忙于和好莱坞名导斯皮尔伯格,洽谈合作到国内拍摄电影《千古长城》,成功的机率比较大。我正努力去做一个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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