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恐韩成为一种态度
2004-03-22文辉
文 辉
3月3日,奥运会亚洲区预选赛中,韩国10号崔成国跃过中国18号徐亮。中国队最终0:1不敌韩国队。
北京时间3月3日18:00,汉城上岩世界杯体育场,中国国奥队开始第七次冲击奥运会征程。坚守80分钟后,韩国队在一次反击中凭借曹宰榛一粒入球,国奥0∶1再次饮恨。
26年,恐韩成为一种情节,更像一种态度
26年前,1978年亚运会,初露峥嵘的车范根平凡的一射,定格了韩国胜中国1∶0的比分,也从此平步青云奔驰欧罗巴,闯出一条1988年登顶欧洲联盟杯的康庄大道。
对手——中国的沈祥福痛定思痛,与古广明演绎的双翼齐飞杀得西亚诸强落花流水,但是“故人今夜不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复仇无门的中国足球由此踏上了20多年逢韩不胜的独木桥。
26年后,2004年奥运会预选赛,车范根的弟子曹宰榛门前平淡一推,沈祥福的弟子安琦只有以泪洗面。中韩对抗(国家队与国奥队正式国际比赛)27战不胜的尴尬依然延续……
也许上岩体育场零下的低温让国奥小将无所适从,也许韩国球迷打出的“恐韩症”标语让国奥小将无名火起,也许徐亮在为没有机会施展任意球绝技而无可奈何,但赢球是检验恐韩的惟一标准,反恐没有也许,中国依旧恐韩。
胜利者不需要理由,失败者总有太多疏漏。犹如紫禁之巅,月圆之夜,西门吹雪疑惑地问:叶孤城,你怎么还不出手?
中国队很想出手,但是名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除了杜威寥若晨星的几次冲顶,中国没有庖丁解牛之技。体能、速度,所谓中国的撒手锏,全在汉城初春之夜如梦如幻,亦假亦真。反恐梦“无可奈何花落去”,沈祥福“小园香径独徘徊”。
据说恐韩症的始作俑者是1992年奥运会预选赛的徐根宝,“横下一条心,一定要出线”的豪言壮语,在开赛仅仅9分钟就被韩国人的三剑穿心而变为痴人噫语。从此恐韩仿佛星星之火终成燎原。
从当初的开赛9分钟,到如今的坚持到最后9分钟,中国足球似乎愈来愈不恐韩,中国足球的反恐似乎只有咫尺之遥。这似乎也是赛前杜威气冲斗霄的“1比0胜韩国”的原因所在。但是中国球员恰恰忘记了前曼联功勋教练巴斯比爵士的名言:足球是90分钟的比赛。马拉多纳在1990年世界杯用5秒钟的天仙妙笔摧毁了巴西人89分钟的狂轰烂炸,坚持了80分钟的中国国奥小将成了巴斯比名言的又一个反面教材。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恐韩还是不恐韩,这已不是一个话题,而是一个铁证如山的事实,一个困扰了中国足球20多年的梦魇。但中国足球从来直面恐韩了吗?没有!从嘴上风暴越演越烈,到脚下足球越踢越烂,梦不醒,魔难去。
暂且不提中国球员在技术上、意识上与韩国的差距,不妨从思想上心态上找原因。1986年汉城亚运会,国人初次见识了韩国人为取代中国达成亚洲体育首强的花样百出:增设拿手项目、裁判的误判、组织工作的混乱,于是国人有一种误解:韩国人最擅长场外招,小人权术往往是自卑的写照。
但是国人忽略的是,韩国人在泰姬陵基地的挥汗如雨,韩国人在场上不拼到最后一刻永不放弃的如虹斗志。这才是韩国体育跬步千里的原因。韩国足球在2002年实现亚非足球4强梦的背后,无疑也是这种不屈不挠精神在支撑。
或者也可以说,高丽民族骨子里流淌的就是这种永不服输的血液,弱小的民族背后总有苦难的经历,而反抗就成了永恒的主题。反映在体育上,那就是对强者的追赶超越,不择手段。在足球界,韩国足球在亚洲最早进入职业化,韩国足球在20年前就强调体能训练,而中国足球到现在还在为YOYO测试洋洋自得,殊不知东施效颦,已失先机。
差距是全面的,落后是必然的。中韩足球的差距,远远大于9分钟,逃避恐韩只有愈发显示内心的恐惧。
轻视对手是强者的权利,所以韩国的朴智星反驳杜威只有一句:“1比0的比分没错,但是获胜的将是韩国。”
对弱者来说,对手的蔑视往往比肉体的摧残更加痛入骨髓。所以中国球员在坚持了80分钟之后,终于露出了破绽。因此,心理上的反恐,并非口头上的反恐。自信与自满只有一线之隔,韩国球员对中国队的轻视来自他们绝对的往绩优势和实力优势,而在中国球员满嘴的必胜韩国的背后,折射的恰恰是骨子深层的严重恐韩,所以才会有欲速则不达的反效,所以才会有韩国球员“中国队没有录像中的强大”的感慨。要想反恐,只有直面恐韩,心理上的调整,心态的平和,胜过言语上的气吞山河、行动上的千疮百孔。魔由心生,心静魔灭,这才算迈出真正反恐的第一步。
曹宰榛“足球是用脚踢的,不是用嘴说的”铿锵刺耳,金镐坤“到中国就是为了赢球”掷地有声,5月1日长沙的次回合,中国足球如何才能不恐韩?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舒淇说:穿上衣服,照样走红。球迷说:莫谈反恐,好好踢球。
米卢说:态度决定一切。(作者为《羊城体育·足彩大富翁》报编辑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