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心理触礁者领航
2003-04-29温暖
温 暖
王玉娟,40岁左右的女医生,温柔、和善,热心心理卫生工作,市内几家心理热线都知道她,遇有棘手的心理问题就介绍到她这儿来。由于她的积极干预,成功地阻断了几起由心理障碍引发的悲剧,如同为在大海中触礁的小舟领航——
他要把同居的女孩打死,然后用水泥抹进墙缝里
2002年7月2日夜里8点钟;王玉娟正在一家心理热线服务,一个30多岁的男人开着一辆小面包车来了。他矮胖矮胖的,一进门就说:“大姐,我现在很可怕!我就想整死与我同居的女孩,然后用水泥把她抹进墙缝里。”王玉娟吓了一跳,站起来;忙让坐;男人坐下了,王玉娟才说:“别急,你能来这里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你还有救儿;你慢慢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叫王水(化名);三个月前,他在一个朋友家聚会时,认识了一个长相非常清纯的20岁的女孩英英。王水在长春市给英英租了房,新买子床、被褥、电视,还给她配了手机,并向她许诺:自己妻子有啥,她就有啥。这样两人开始同居了。王水沉浸在甜蜜的新欢中。
不久,英英的男朋友从吉林市来了。英英同她的男朋友亲亲热热,王水受到冷落。当听说英英要与男朋友一起回吉林市时。王水受不了了,心想:你回吉林市,我怎么办?我爱你都快疯了,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于是向英英大喊着:“你爱不爱我?”英英不说爱,也不说不爱,一副去意已定、无所谓的样子。这激怒了王水,他发狠地想在她的男朋友面前糟蹋她,或是把她打死,用水泥抹进墙缝中,让她永远消失。
听完王水的叙述,王玉娟问:“你和这女孩同床时,她是处女吗?”男人想了想,摇了摇头。王玉娟又问:“这女孩儿说过爱你吗?”男人想了想说:“她没说过爱,也没说过不爱。”王玉娟问:“做爱时谁主动?”男人说:“我主动,她默许。”
问到此,王玉娟已全明白了。她对王水说:“从你说的细节上看,你是陷入了单方面的热恋,现在有些女孩挺开放,把性事和同居不当一回事,你可能是碰上这种女孩了。你说你已给了她一个家,可那只是个样子像家,不受法律保护的家。对于你,那是一个家外的家;对于她,那只是一个栖身之所。你爱她,她未必爱你,你杀了她有什么用?杀人哪有不犯案的,你对你妻子咋交代?如果你真爱这女孩子,就给她留条活路,也给自己留一份美好和思念。你比他大,有个大哥哥样子,沉住气,同她谈一次,把你对她的爱说出来,看她什么反应:是不是如我判断的一样,你是一头热,人家并不爱你。”
在王玉娟的劝说下,王水当夜就去找了英英,冷静地问她:“你回吉林市了,以后会想我吗?”英英想了想说:“不知道。”王水又问:“你与我同居这么长时间,你怎么想?”英英说:“同居就同居呗,没有什么想法。”王水心凉了。
英英走后,王水给王玉娟打电话说:“大姐,我心里空空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像离了婚一样,我想哭。”王玉娟笑了笑说:“什么叫像离婚一样?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感受,爱是双方的,不能强求!你现在还想杀那女孩吗?”
王水说:“不想了,也许每隔10年真的就是一个年龄段。这个女孩的人生观就是这样,杀了也无用,不杀了。”
做过“鸭子”的他,想给第一个强暴他的富婆毁容
他叫巩琛,28岁,1.82米的个子,五官端正,长得颇像一位名模。
1996年,22岁的他南下广州,在一个酒店里当保安。酒店老板是一个30多岁、风骚的女人,女老板每次进出都有意无意地同他搭话,熟了之后,就不断拿描写男女之间情事的书给他看。他年轻、血气方刚,看了这些书,让他血向上涌、情绪不稳……
有一天,女老板让他到她办公室。他去了,女老板问:我给你看的那些书,你觉得怎样?他当然知道女老板是什么意思,就说:“挺好。”女老板笑了,说:“你去请个假,我带你出去。”女老板带他去吃了饭,又上楼开了房间。女老板洗完澡,戴着黑乳罩,穿着“三点式”出来了,给他吃了一种外国进口药。接着,女老板叫他从舔自己的脚趾开始向上发展……那一晚,他和女老板性交6次。第二天,他回去上班时,头晕目眩,休息了好些天才缓过劲来。
这种事做久了,他就索性在一家夜总会做了“鸭子”。那家夜总会有个54岁的老太太,答应给他钱。老太太要他那夜,老太太先狠狠打了他两个嘴巴,然后同那女老板如出一辙,还是让他从舔开始……有一次,老太太竟让他们三个男的一起去。以后,像有规定似的,他每做一回“鸭子”,找他的女人都要先打他两个嘴巴。说来也怪,人家一打,他就兴奋,做那事就威猛无比。,这样的生活过了4年,他厌倦了,回到了长春,在一家酒店当保安,娶了这家酒店的一个服务员为妻,婚后生活很甜蜜。但是,他和妻子的性爱却出现了问题:每次性事之前,他都要求妻子打他嘴巴,妻子不打,他就兴奋不起来,就无法达到妻子的要求。性爱本来是甜蜜的,妻子每打他一次就充满了负罪感,可不打他,他又做不成男人。到后来,他竟越来越不行,打嘴巴也不行了。每次只能坚持两三分钟,气得妻子一有性事时就轻蔑地叫他“三分钟”。他恨妻子又怕妻子,有时竟萌发掐死妻子的念头。
他和妻子的婚姻持续一年多,就离婚了。
离婚后,他变得更加病态了,他不敢去洗浴场所,他见不得别人揉捏脚趾,特别是见不得男人给女人揉捏脚趾,一见男人给女人揉捏脚趾,他就热血上涌,就会联想到在广州时和女人的那种疯狂。
巩琛来找王玉娟时,是他离婚一个多月以后。他对王玉娟说: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要去广州,用硫酸给那个女老板毁容。他说:是女老板使他开始走上了生不如死的路,他要让女老板痛苦后半生。
王玉娟先与巩琛一起谴责了女老板的丑行后,待巩琛情绪稳定了,才对他说:“你认真想想,在这件事上,其实你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你当初不是贪恋于她的色和钱,你就不会有今天了。”
巩琛许久没出声,最后帐长叹息了一下。王玉娟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境和处境,你现在这种病态的情况,其实和毒瘾一样,病在心里。你要多读书,多听美好的音乐,加强锻炼;让心中美的东西多起来,慢慢就会摆脱掉心灵上那些肮脏的东西。”巩琛无声地听着,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我该怎么办呐?”但后来,他恢复了理智,并按王玉娟列出的作息时间表,开始有计划地读书,听音乐,锻炼身体了。
从此,他再没提要将女老板毁容的事。
在茫茫人海中,像王水、巩琛这样的触礁者,多么需要自洁自爱,又多么需要心理卫生工作者的领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