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期保值”，“套”不起财富，也保不住“爱情”

王发坤

2002年的夏天，郑州市第一看守所。大墙之外，六月的红石榴在绿色的掩映中，若隐若现，耀眼夺目。可惜大墙之内，原河南鑫福集团公司董事长、总经理蔡平和公司原财务总监宋蔚，这一男一女两个囚徒，只能隔墙相思而不能赏悦这夏日的美景了。此前，蔡平和宋蔚因伙同他人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5.16亿元，被郑州市检察机关提起公诉。拂去鑫福公司“套期保值”神秘的面纱，显现出的是一双男女商海里铤而走险中鲜为人知的情感画面。

邂逅京华，凤凰才女落“鑫福”

曾经风云一时的蔡平，1955年出生于河南省固始县，有着一段辉煌的军旅生涯。当年，他从一名普通战士做起，一直攀升到广州军区某情报部门，成为一名出色的译电员。后来，部队领导看他是棵好苗子，又送他到北京外语学院深造。当时，已经是上尉军衔的蔡平，似乎看到了未来将星在隐隐闪耀。

忽然有一天，远在河南驻马店市工作的妻子来了信，信中的内容很简单：“请你速回，有要事相商。”他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妻子的答复还是那句话：“请你速回！”看来真的事关重大，蔡平请假探亲。妻子告诉他，说已经在市科委给丈夫谋到一份好职业，希望他尽早转业。矢志在军旅仕途上再迈台阶的蔡平企图说服妻子，在部队再干几年。孰想妻子鼻子一酸，就掉了泪水，她含情脉脉地诉说衷肠：虽然你那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但是过日子可不是唱歌，你知道一个女人拖带着一个孩子的生活有多么艰难。看着爱人和三岁的儿子，蔡平动心了。

1991年冬，蔡平离开他无限眷恋的军营，转业到驻马店市科委工作。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又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欢声笑语充满了这个温馨的三口之家。可是时间不长，蔡平就耐不住单位里四平八稳的状态，他要辞职下海，到大海里寻觅梦幻的浪花。

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蔡平就会坚决地干下去。1994年2月，蔡平只身来到郑州，在朋友的帮助下，创办了“河南鑫福期货经纪有限公司”，开始做期货生意。

踌躇满志的蔡平过分自信了，原以为凭其精明定会旗开得胜，但期货是一种“隐形”产业，风险与机遇同在，弱肉强食，福兮祸兮变幻莫测。蔡平半路出道操手这种生意，渐渐感到吃力。把握得好，一天就能赚上一百万，如若失算，次日就会赔进去200多万。如此的酷暑与严冬之旅，使他认识到更新知识再度“充电”，是迫在眉睫的事情。1994年8月，蔡平安排停当公司的业务，专程到北京参加为期三个月的“期货市场高级研修班”。这期间，他结识了在北京打工的河南妹宋蔚。宋蔚的出现，改变了鑫福公司的面貌，也改变了蔡平日后的命运。

为节省开支，蔡平住宿在省驻京办事处，在这里他认识了宾馆服务员宋蔚。多次闲聊中，他了解到，这个勤快利索的打工妹，原来是一名财经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一天中午，蔡平从研修班刚刚回到住处，宋蔚就来到房间门口。看着姑娘犹豫的神色，蔡平问她有什么事儿，宋蔚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她在王府井商场看中了一件短袖衫，很想把它买下来，只是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原来姑娘想借钱。蔡平问她得多少，宋蔚说100元就够了。蔡平听罢哈哈一笑：“100元能买件什么衣服，给你300元吧。”后来宋蔚领到工资来还钱，蔡平坚辞不接，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外生活不容易，就算是做哥的对妹妹一次帮助吧。宋蔚认真地说：“你能帮我一次，不可能永远帮助我的，有借有还嘛！”蔡平不由得对这位姑娘生了一分敬意。

九月的一个周末，蔡平对宋蔚说：“小宋，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是不是出去走一走啊！”“其实这又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宋蔚回答道。于是他同她兄妹一般出现在风景秀丽的北海公园。宋蔚像对待亲人一样诉说着她大学毕业后寻找工作的艰难，以及来京打工的辛酸经历，蔡平点头表示同情。

24岁的宋蔚1970年出生于河南省内乡县，后以优异成绩考入河南省财经学院会计系深造。家境贫寒的她依靠奖学金读完了四年大学。毕业前夕，一辈子没有到过郑州的父亲来看女儿了。父亲抖抖索索地从内衣兜里摸出800元钱对女儿说：“你该分配工作了，走人事得花钱，好坏工作只要能留在郑州，你娘俺俩也就放心了。”看看父亲一脸的忧愁，女儿问：“咱家里生活困难，您从哪里借的钱？”再三追问下，才知道父母亲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家里的那头牛卖了。宋蔚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落，牛是家里惟一值钱的生产工具啊，她宁可毕业回内乡也不能接这笔血汗钱。父女推来让去，当爹的急了，带着哭腔说：“闺女，我给你跪下中不中啊！”

毕业的日期越来越近，800元钱又能办什么事儿？托熟人？人家不屑一顾，说连顿饭钱都不够。性格倔犟的宋蔚便跑到省人才市场，岂料接连参加了几次人才供需见面会，表格填了十几份，到后来却没有一点消息。灰心之际，学院一位老师告诉她，省直某厅机关调阅了她的学习档案，看到了她的照片，有意接收她，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厅长希望她做他的儿媳妇。老师特意叮咛她：“这机会千载难逢，打着灯笼都不容易找得到。”宋蔚问老师：他儿子是干什么的？老师回答：听说过去因犯伤害罪，被司法机关处理过。宋蔚对老师说：“谢谢厅长和您的好意，我还是回内乡吧！”

内乡的工作不尽人意，她所在的县机械厂半年没有发工资。1994年2月，宋蔚决然辞掉厂财务科会计的工作，只身闯京华。几个月来，她在私人饭店干过服务员，在街头摆摊卖过童装。一个偶然的机会，由河南老乡介绍，才到省驻京办事处来。

宋蔚的曲折经历及鲜明的个性，给蔡平留下了深刻印象。蔡平试探地问：“往前看，你有什么打算吗？”宋蔚轻轻地叹口气：一个女孩子家，还能有什么太高的欲望，随遇而安吧，不过最让人痛心的，莫过于尘封了自己所学的专业。讲到此她神色中透出愤然的不平，她说四年大学白读了，那是对知识的摧残，对专业的贬值。时值夕阳，霞光洒向北海乳白色的塔顶，也洒在宋姑娘抑郁的脸上，更映出宋蔚的端庄秀美。他想，若这个右脑型逻辑思维发达的才女为鑫福公司所用，那该多好！于是他把这一想法当面提了出来，希望她尽快有个答复。

1994年11月，蔡平学习结束，同宋蔚一同回到郑州。他对宋蔚交办的第一件任务是，一方面熟悉公司的业务情况，一方面进行期货市场调研。

“套期保值”，“爱情”随着财情来

鑫福期货经纪有限公司在“宏丰”大厦的交易席位不甚显眼，规模也不算大。宋蔚到来之前，蔡平手下已有了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是他的同胞兄弟、公司副经理蔡晓山，另一个是期货部经理王晓芳。王晓芳原来是市农业银行的正式职员，鑫福公司成立时，极善张扬的蔡平通过媒体广告招贤纳士，王晓芳不知深浅，就这样被蔡平“慧眼识珠”地聘了过来。宋蔚的加盟，很快打破了这种格局。她经过三个多月的深入调查研究，对期货市场的发展前景作了大胆的推测及判断，对公司的现行运行模式提出了大胆的改革设想。

1995年3月上旬的一天，宋蔚向蔡平就公司今后的发展趋势，提出了一系列极有价值的建议。她说期货是一种“隐形的泡沫式的经济”模式，投机意识与风险隐患并存。因此她提醒蔡平，你若想成为一棵实业界的常青树，万万不能固守期货这一张席位，应抓住机遇，大炒一把以后见好就收。

听罢宋蔚一番精辟的论述，蔡平顿感北京学习三个月，学到的远远没有捡来的价值大。对于宋蔚的建议，他一条一条地采纳，而一条一条措施的付诸实施，给鑫福公司带来了滚滚的灰色财源。

当年4月的一天，在蔡平居住的海鲜楼住宅客厅，年轻的宋蔚向蔡平献计推出了一套“套期保值”新思维经营模式。蔡平不懂，宋蔚解释道：现在银行三年存款利率高达12.24%，门庭若市，我们何不抓住储户重积累轻消费的心理，开展套期保值业务活动呢？“套期保值”就是只要储户把钱打入我们的账户，就不会受银行利率升降的影响，如此便能为公司拢集取之不尽的雄厚资本。我们再用这批资本投入期货市场，这样不愁没钱赚。

从1995年7月1日至1999年6月案发，蔡平的鑫福期货经纪有限公司未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由他和宋蔚等人，以收取期货代理保证金的形式，开展期货代理“套期保值”业务，向社会不特定对象非法吸收存款，公开宣称年回报率为20%-24%。这个诱人的承诺牢牢地套住了达几亿元的经济损失，该案也成为近几年长江以北数个省份罕见的经济犯罪特大案件。

“套期保值”经营模式的平稳出台及成功运作，宋蔚功不可没。密切合作中，两个人的心无形中牵系在一起了。一年之后，蔡平审时度势，对公司内设机构进行“改革”，他采纳宋蔚的意见，创办了“河南省鑫福集团公司”，由原来单一的期货交易经纪，发展为兼顾房地产、生物工程等项目开发。鑫福公司的蛋糕越做越大了。

“改革”实际上是改制度改人。蔡平自任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他弟弟蔡晓山任副董事长。轮到调整期货经纪有限公司经理人选时，蔡平作难了，难为得一度成了他一桩心事。

论能力论贡献，由宋蔚出任“套期保值”部经理最为合适，可是，时下公司期货部的经理王晓芳怎么安置？左思右想，蔡平想出一条“制衡”之策来：王晓芳原职不动，另在集团公司设财务总监一职，由宋蔚担当，这样两名女子各有一份“责任田”，谁也干涉不了谁。

然而事情远不是那么简单，本来就一触即发的矛盾，在蔡平与两位女性的恩怨纠葛中，迅速激化起来。

1997年6月12日上午，宋蔚刚刚走出蔡平的办公室，王晓芳就进来了。她一屁股坐在老板台的对面，表情愠怒一针见血：“问你一句话，你买花园新村房子的那18万元的账怎么走？还有，北京裕国隆商场的一大摞发票有90多万，这笔账又该怎么下？请你今天有个答复！”

蔡平心里明镜一般清楚。他也不绕弯子，开诚布公地对王晓芳说：“你心里有啥委屈、有啥要求就直讲吧。”

女人的面色是情感气候变化的一张晴雨表，女人对于男人，往往累在心上。

王晓芳眼含泪光娓娓诉说着：“自从前年你从北京带回来这个姓宋的女人，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变得让人心寒，但是你别忘了，在这个地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当初王晓芳被聘，真可谓是百里挑一。蔡平至今记忆犹新。1994年阳春三月的一天上午，初入围的王晓芳在这里接受蔡经理的面试。当时柳眉杏眼的王晓芳，小心翼翼地站在她今天坐着的位置上，蔡平从办公桌子的前面缓缓走到桌子的后面，轻声轻语地对她说：“不要紧张，坐嘛。”女子纤纤的腰身向下移动，右臀先落座，右手肘轻轻地托着右腮静静地坐下了。那秀秀的曲线美，落地静无声。蔡平当场拍板下令：“你被录用了。”

在鑫福公司的初创阶段，王晓芳凭借勤奋敬业及其熟练的业务，为蔡平独撑一片天地。有花前月下的信誓旦旦，也有抑制不住的火热拥爱。女人为他差点儿与丈夫离婚，但自此以后夫妇间却产生了不可愈合的裂痕。不料随着宋蔚的插入，她渐渐感觉出，蔡平明显地对她疏远了。经过数次跟踪盯梢，她发现，蔡平下班后很少回到市纬三路他居住的海鲜楼，却经常出入花园新村的一套住宅。1996年盛夏的一天傍晚，王晓芳终于发现，与他挽手并肩的，便是那个姓宋的女人。猛然间，她把眼前的情景同那18万元联系起来，一下子明白过来：哦！总经理是在金屋藏娇！

原来随着公司效益的提升，蔡平和宋蔚两人感情的火苗也随之升腾起来。为感谢宋蔚的鼎力相助，也为两人今后幽会方便，1996年元月5日，蔡平借口业务需用，从期货部财务账面上经王晓芳手支取了18万元，蔡平用这笔钱在郑州花园新村购买了一套三室一厅住房，拱手送给了宋蔚。

可是王晓芳手中的另一份东西始终叫她破译不出。

从1997年元月15日起，蔡平分几次用“北京裕国隆商场”和“北京长城广告公司”的假发票先后从鑫福期货经纪有限公司报销人民币908367.49元。这些钱，躲不过王晓芳的眼睛，却糊弄了王晓芳。但女人真要认真起来，倒叫男人害怕了，因为这些“暗箱操作”活动，就像把柄一样被她牢牢地抓在手里，如若女人疯了，把它抖落出去，最后倒霉的是蔡平自己。王晓芳喃喃地泣诉着，说她为他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太少，放着银行这个铁饭碗不端，傻兮兮地来鑫福捧了一个“泥饭碗”。

望望王晓芳杨柳衔愁一般的模样，蔡平心头油然产生一丝怜爱。他对王晓芳说：“公司的规模愈来愈大，我准备提请董事会研究，任命你为公司副总经理。”女人听罢淡淡地答道：“我不稀罕，公司再大还不是你的私人企业？一阵风雨来了，它啥也不是。”蔡平改话说：“给你200万，密码署名由你定，这样做我良心上不虚亏。”女人解释：“我不为钱伤心。”蔡平急了，哀声哀气地说：“我的姑奶奶，你一不想官儿，二不要钱，难道你要我的命不成！”

此时王晓芳心态平静下来，不依不饶地说：“你借给我200万元，我要做一笔期货，亏了不还本，赚了算我的。”蔡平笑着答应下来。

岂料刚刚稳住了这一端，妻子那方风云又起。原来他同王、宋的爱恨情仇，风言风语地传到了驻马店的家。于是蔡平急忙叫来同胞兄弟、鑫福集团副总经理蔡晓山，叫他火速回去安抚。和蔡平事业与共风雨同路的蔡晓山，在嫂子面前尽说哥哥的好话。蔡妻信以为真，最后对小叔子说：“你哥哥这几年起了花心，你要替我盯防着点儿！”

一番不大不小的折腾，蔡平明显地消瘦了许多。幸亏集团公司的业务和财务大账由宋蔚掌管运作，依然是生机勃勃财源滚滚。

今日莫愁，明日还会“莫愁”吗

渐渐地，蔡平于惊险创业和生活冷暖中有了一种感悟：宋蔚青春靓丽，且有才有识有韬略，能够终生与之相守，也许是一个成功男人的一大幸事。一日傍晚，蔡平唤来宋蔚，试探地说：“你也是大龄姑娘了，不能只顾事业误了家业，个人的事情也该提上议事日程了。”哪知宋蔚痴情地表示：“鑫福就是我的事业，天天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家。”蔡平说：“可是我毕竟有妻室儿女，咱感情归感情，我惟恐耽误了你。”宋蔚轻言细语道：“那又有什么妨碍呢，只求你永远地真心爱我，爱情从来不在于一纸证明。”她深情地继续说，她并不希望他与妻子分手，作为一名纯情的女子，一味强求男人违心地离散家园，实际上是对心上男人的一种伤害一种摧残。她说目前这样的方式很好，因为她和他共同拥有精神的家园，共同供俸着美丽的爱情图腾。

蔡平大受感动。几天之后，蔡平特意将一只精巧的密码箱交给宋蔚，神色庄重地讲道：“这是咱俩共创实业的血汗积蓄，也算是爱情整合的象征，里面存放有存折密码记录，款项在北京、郑州、南京的数家银行，你要把它好好看管。”

从此以后，蔡、宋两人不再躲躲闪闪，不过称谓还是随场合的不同而变换：在公司内部，宋蔚是财务总监；在宾客宴上，她是蔡总的秘书；在美景胜地，她成了蔡总夫人；在两人世界里，她又是一名呼唤情感潮汐的俏佳人……

1998年5月下旬，宋蔚陪同蔡平，来到湖光山色的六朝古都南京。此行目的，旨在考察苏、宁的园林式建筑风格并为未来的实业发展问路。后来事情果然不出她的预料，期货市场火爆已过，幸亏吸收社会公众存款得来的庞大资金尘封未动。而房地产业虽然暂时不见景气，但高雅的豪门宅区前景看好。这时候她说服蔡平开始启动这批资金，旨在资金重组，培植出新的产业支撑点，准备移师南京，购地建造“鑫福花园”。在她看来，南京钟灵毓秀，人文荟萃，历来是置业理想之地。对于宋蔚的宏大构想及动作思路，蔡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南京7日，蔡、宋访了有关部门，造访了勘测、设计院专家，于是一组房产开发蓝图已于胸中绘制。公务之余，蔡平携宋蔚赏玄武湖，拜中山陵，登雨花台，游十里秦淮。6月6日上午，两人饶有兴致地来到紫金山，当时宋蔚显得扬眉吐气，蔡平问她今日怎么特别的兴奋，她朗声笑曰；你真没悟性，我名字叫宋蔚，想必云蒸霞蔚的紫金山给我送来了一片吉祥，这是咱今后置业南京的好兆头，我能不兴奋？

那天，宋蔚特意换上一件白底石榴籽花型短袖夏衫，二人又双双来到了莫愁湖畔。蔡平说这件夏衫怎么这样眼熟？宋蔚甜美地笑了：“你忘啦，这还是那年在北京的时候，我借你的钱买的呢！”莫愁湖上，抚今追昔，二人心中更是波起浪涌，云走霞飞。

回郑州后，为表寸心之诚，蔡平提出请宋家老人出国见识见识。如此孝心显现，宋蔚可是从没有想到过。一个月后，由蔡平的弟弟和宋蔚亲赴内乡，把宋蔚父母接到郑州。蔡平尽快办好了出境观光手续。宋蔚陪父母开始了香港和新、马、泰半月之游。蔡平不能亲自陪同，但亲自驾车往返机场接送，俨然一个孝道十足的宋家佳婿。

眼看着蔡平、宋蔚火火热热，王晓芳又气又恨。当她得知蔡、宋两个人欲洗手郑州兴业南京的消息后，又着急起来。她料到蔡平一走，鑫福留下的烂摊子必然牵涉住她，思前想后，便勇敢地走进了检察机关大院。

在此前后，郑州市检察机关和公安机关已经接到众多储户的举报。

1999年6月13日，蔡平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被郑州市公安局刑事拘留，经郑州市人民检察院批准，于同年6月23日被公安机关逮捕。时隔23天，宋蔚以同样涉嫌罪名被郑州市公安局逮捕。逮捕宋蔚时，这名多情而个性鲜明的女子，心态异乎寻常的平静，她冷冷地说：“别忙，让我换件衣服。”宋蔚穿上那件白底石榴籽花型的短袖夏衫，于暮色苍茫中，被押送市第一看守所。

一场梦幻的奇观，就这样淡去了。

（责编关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