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娜最后的约会(上)
2001-05-22
前言
今年8月31日是“英格兰玫瑰”戴安娜在巴黎遇车祸离开人世4周年的忌日。四年间人事全非,美人如花,早已零落成泥,惟有玫瑰暗香如故。戴安娜之死到底是否像老法耶德和坊间指控的是MI6奉王室之令所为?还是只是司机醉酒的缘故?或者是归咎于“狗仔队”的紧密贴身采访?看完这本回忆录,一切疑问你都会找到答案。本书由巴黎的那场车祸的惟一幸存者写就。
关于作者:特夫·李斯琼斯生于1968年。从军队退伍后,受雇于颇受争议的亿万富翁,同时也是哈洛德百货公司煟龋幔颍颍铮洌螅犛涤腥四潞蹦德·法耶德,担任安全人员并兼任其子多迪的保镖。1997年夏天,当戴安娜和多迪交往时,特夫成了一连串最后导致8月31日车祸意外事件的第一目击者。特夫出院后,在1997年10月回到英国,并受到法国调查人员的跟踪。隔年4月他辞去了法耶德的工作,回到家乡。他曾极度不愿再提当年旧事,以免让戴安娜的儿子们伤心,可是随着老法耶德一再兴讼,“阴谋论”甚嚣尘上,甚至连菲利普亲王都受到攻击。他相信自己所说的事实,可以让此事在戴安娜的儿子们、全球数百万哀悼者及他自己的心中永远划下句号。
本书除了特夫自己的回忆,还有许多其他方面的素材,因而用第三人称写就。(小标题为本刊所加)
纨绔公子任性而为
当戴安娜出现在法耶德游艇上的那一刻,特夫·李斯琼斯的工作变得全然改观。
特夫是亿万富翁穆罕默德·法耶德儿子多迪的贴身保镖。多迪的个性让人难以捉摸,他从来都不会真正照保镖的安排行事。当时这一切只是让特夫和他的同事们灰心,现在回想起来,多迪的行为却成了后来车祸事件的关键。“只要车子塞在高峰时间的伦敦车阵中,多迪就会说:‘你干嘛不走别的路?”他总想赶快前进,抢道,越早到越好。还有,多迪在市区从不爱系安全带。
多迪一直被父亲当成小孩子,没有经济自主权。老法耶德在多迪15岁时就配了辆有司机的劳斯莱斯和一套豪华公寓给他,可是到了多迪42岁还是如此。特夫觉得这样的父子关系真可悲。“当老法耶德在车祸后上电视称赞多迪是个好儿子时,我吓了一跳。我承认从来没想过他们有这么亲近。”
父亲拉线,儿子奉命上阵,抛弃模特儿女友,开始追求戴安娜
“我在哈洛德见过戴安娜,当时她去拜访老法耶德,我本不该看的,但忍不住好奇,结果一看才发现她真美。”不过,当时戴安娜还不是多迪的朋友。
1997年7月,戴安娜和小王子受老法耶德之邀乘坐法耶德的豪华游艇“尊尼卡号”一起去法国南部度假。“狗仔队”一路上跟着他们,无论在公共海滩,海滨小城圣卓佩兹还是其他地方。特夫在这次旅行中真正体会到,身为一个名人是多么想保有自己的隐私。一开始戴安娜似乎有点忧心,因为她不愿意丧失自己和孩子们度假时的隐私,所以她走向一艘狗仔队的船,要求他们别来烦她。最后交换条件是只有白天可以拍照。
多迪对他当时的美国模特儿女友凯莉·费雪也玩了些花招,他把她藏在另一条船上。每天女士们回法耶德家的别墅休息后,多迪便会跑到凯莉·费雪身边。虽然凯莉对多迪找借口刻意将她和王妃隔开很生气,但却还不知道原因。当老法耶德认为多迪和戴安娜可能发展出爱情时,就派了公关人员去想办法解决凯莉·费雪的事情,即使她和多迪已经到了谈婚论嫁阶段,但仍逃不了自老法耶德面前消失的命运。
不过,与其说是被父亲逼的,倒不如说是多迪自己愿意和戴安娜在一起。特夫本人认为,多迪一开始对戴安娜展开的攻势并不顺利。一天晚上,多迪突然说要到俱乐部去,特夫根本来不及安排,而媒体几乎在他们刚到达时便蜂拥而至。这是一家在海岸边的小俱乐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显然多迪认识老板,老板高兴得要死。多迪包下了整个地方,只有几个保镖静坐在角落里喝着饮料。于是多迪和戴安娜就在里面跳起舞来。在这么小而简陋的场面下看起来有点尴尬,不过他可真有一套。”第二天大家笑说多迪跳舞跳得真烂,连戴安娜也在笑。多迪坚持再去一次。这次就热闹多了。
“多迪和戴安娜毫无疑问地有很多话说。老实说就两个人的个性来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她似乎真的被多迪吸引。”最后几天船上的众人都在说多迪和戴安娜越来越有进展,也确定这个夏天两人的确产生感情。但争相为销售戴安娜的照片大赚一笔的各大媒体却还没注意到多迪的存在。后来慢慢开始有人提及,但都没有证据。
在特夫的回忆里。他看到的是媒体没见到的场面——没有摄影机环伺的王妃四处漫步,与两个孩子嬉戏,小王子天真无邪地玩耍、玩弄特夫的衬衫。戴安娜能够享受到这种平凡的时光有多么不容易。回想起来,这可能是她与小王子们在一起的最后快乐时光。
世界惊奇:戴安娜有了新欢?!
多迪送凯莉·费雪回到洛杉矶后,就正式展开了对戴安娜的追求。7月25日星期五,他用哈罗德的专用直升机载戴安娜去巴黎作第一次约会,在三星级的卢卡斯·卡顿餐厅共进晚餐,并在法耶德一家每次到巴黎的必访之地里兹(又译丽池)饭店过夜。6天后,他们飞往地中海,在尊尼卡号上共享一周的两人世界。这次,狗仔队拍到不少两人穿着泳衣的亲密照片。突然之间戴安娜有了新欢,全世界的人都很感兴趣。
从此后,举凡多迪和戴安娜所到之处,全都被人群包围。特夫发现自己的工作也有了变化。为了躲开记者的追踪,特夫和他的同事们想了许多法子,比如出门时开两辆黑色车窗的车子,让等候的狗仔队搞不清他们到底在哪架车上;约好在安全地点接从肯辛顿宫出来的戴安娜;甚至在进出门时大名鼎鼎的威尔士王妃常常要低下身躲起来。“戴安娜对这种行为感到好笑,但还是乐在其中。”特夫说,对多迪和戴安娜而言,躲避狗仔队的跟踪就像在玩游戏一般,两人都似乎玩得很高兴。
多迪在8月21日回到伦敦,戴安娜也在当天搭乘法耶德的专机从希腊回来,这对情侣又马不停蹄地再度乘“尊尼卡号”出游10天,同行的只有特夫与同事克兹两个保镖。“应该要再加些人手。”克兹说。“不不,我们要保持低调。”老法耶德坚持说。“只要确定他们玩得愉快而安全。”克兹不太懂,一个这么注重安全保护的人,竟只派两个人保护自己的儿子和威尔士王妃的安全,不过反正也只有几天。
与狗仔队同行的最后一次旅程
“尊尼卡号”永远是独自出航,背后尾随着狗仔队的小船队,头上还盘旋着狗仔队的直升机,就像赶不走的苍蝇。
多迪与戴安娜就睡在大理石铺成的主卧房,相当于整座船的宽度,两侧都是走廊。睡觉、沐浴、更衣都在里面。船上的服务总管黛比说:“他们在船上不介意公开表现出亲密举动。有次我打开酒吧厅的灯,发现他们正在接吻,而他们似乎不太在意,我也当作没看到。”
戴安娜每天早上都比多迪早起,约在8点左右来到甲板上。看到保镖们用望远镜观察狗仔队的动向,就和他们开开玩笑:“今天又看到什么了?”保镖们注意到,在狗仔队摄影师面前的戴安娜,从不会显露忧郁的一面。不过,就连性情乐观的她,也开始对狗仔队的跟踪感到压力。只有在确定四周没有狗仔队后,他们才开始上岸散步,特夫看着她每走过人多的餐厅和酒吧总是低着头深怕被认出来,“老实说,我真有点同情她。”有一天多迪和戴安娜去一个游人较少的海滩散步,保镖看到一名摄影师,这人要求拍照被拒后大声叫嚷。回到船上,戴安娜向多迪抱怨,连在海滩散步都这么困难,之后她还在大厅啜泣。急于让每件事都顺利进行,好让戴安娜印象深刻的多迪开始不信任他的手下,怀疑他们给媒体通风报信。
8月29日,伦敦来电告知明天要返回英国。晚餐后,多迪和戴安娜一行人上岸散步,保镖们免不了又忙着阻挡人群,让主人能够安静清闲。晚上伦敦方面又打电话来,通知明天改成前往巴黎。大家都没听多迪说过。由于没机会去事先安排在里兹饭店的住宿和安全保卫工作,保镖们不免心有怨言,不过,他们也同意,以巴黎作为旅程终点站也不错。
孰不知,这个决定只是一个大悲剧的开始......
在巴黎,陷入了与摩托车的疯狂追逐战之中
8月的巴黎是属于游客的城市,也没有任何庆典。机场并没有见到前来迎接的戴安娜迷,也没有发出只有贵宾来临时才有的西格玛(Sigma)警戒代号,更没有任何特别提示。车祸后的法国调查报告指出,戴安娜并没有将她的到来通知驻法的英国大使馆,也没有向法国当局要求任何特别保护。可是消息灵通的狗仔队已经守候多时,群集在私人机门出入口,巨大的相机不停捕捉着戴安娜一行人的画面。狗仔队在伦敦用汽车,在这里则换上了更为机动的摩托。里兹酒店派了两辆车来迎接,护送的警察只送到出机场时便停下,剩下的安全问题只有靠他们自己。戴安娜一行人的车被呼啸的一辆辆本田和三菱摩托车包围。有的上面还坐着两个人,好让摄影师能对准焦点。戴安娜和追逐者之间的紧张态势正如暑气一般升至最高点。特夫听见戴安娜表示忧心之意,不过不是因为被骚扰,而是因为怕摩托车骑士会摔死。
甩掉狗仔队安置好行李后,戴安娜与多迪开始换装打扮。管家雷内为多迪打点了服装:棕色外套、牛仔裤、高级灰色格子衬衫和一双牛仔靴。戴安娜也换上了适合在8月巴黎的穿着:白色紧身牛仔裤、高跟的范思哲无带鞋、无袖衫和剪裁高贵的黑色外衣,她还戴上了心爱的金色耳环和多迪送给她的珍珠手镯。这就是出事时,两人的装扮。
多迪向雷内透露了他今晚要向戴安娜求婚,并展示了那只看了令人屏息的戒指——“那是只四周镶满钻石,中间有一颗巨大翡翠的戒指,指环是黄白色的金子做成,就放在雷波西的淡灰色小盒子中。”这枚戒指现在哈洛德百货展出。
多迪和戴安娜原计划去蓬皮杜中心一家时髦餐厅吃饭,但在路上又突然改变计划,通知特夫车子要开到里兹酒店,原因是原定好的那家餐厅太公开了。“天哪!简直毫无准备。”先前才离开的里兹,到处都是狗仔队和围观的游客,几百人挤在大门口,仿佛在争着看游行表演。特夫越想越觉得情况紧张。
晚上9点50分,两辆车来到里兹的正门入口,群众早已在此等候。狗仔队更是蜂拥而上。整个车子四周都是照相机,多迪用手掩住脸,戴安娜则是一脸痛苦地大步走向入口。在酒店大厅休息处,保镖们看见多迪在安抚因为受到惊吓而啜泣的戴安娜。他们最后决定上房间用餐,两个保镖则与深受多迪信任的里兹饭店助理安全主管亨利·保罗在酒吧间聊天。
亨利·保罗离开酒吧前,酒保替他斟了第二杯的帕斯提酒,从他到机场接戴安娜一行到夜晚再回到酒店这当中,他已经喝了不少酒。车祸后法医解剖他的尸体后发现,体内酒精浓度超过法定值,另外还有镇定药和酒精抑制剂的成分足以使他慢性酒精中毒至少一星期。
多迪在用餐期间,给外面打了电话,了解门口狗仔队的情况。当他知道亨利·保罗来到饭店,立刻要求派第三辆车到后门等候迎送。正门的两辆车继续留下作为障眼法。多迪只要亨利·保罗载送,还说不用保镖跟着。这真是个要命的计划。亨利·保罗本是安全人员,不是司机,多迪当然要有两辆车和一个保镖护送。偏偏这个计划已得到老法耶德同意。拗不过多迪,保镖们只有接受,但坚持要有一个人跟着车——特夫。
找来的第三辆车是一辆奔驰S280二手车,是车行在1994年花了11万多法郎买下的。车牌是688LTV75,车上没有装暗色玻璃或防弹保护——特夫并不知道,亨利·保罗根本没有驾驶这种商用大礼车的执照。为何多迪坚持要亨利·保罗开车?答案永远没有人知道。但特夫相信是因为多迪信任保罗才这么做。
多迪的计划在一行人还没走到饭店后门就被精明的狗仔队识破,一群知道前门车子只是幌子的狗仔队已经等在那儿。奔驰车到了以后,亨利·保罗推开后门和驾驶员交换。根据拍摄到的录像画面,未见司机有迟疑动作。就这样,体内酒精浓度高于法定值两倍的亨利·保罗坐进了驾驶座。
历史的一刻随着时间过去渐渐逼近。特夫先走出门,后面跟着戴安娜和多迪,在他们进入车子前,闪光灯此起彼落,戴安娜眼睛看着下方大步前进,由特夫迅速安排她坐在后座。随着车门关上,亨利·保罗发动车子准备离去,狗仔队不断朝车子拍照。这一段最后系列的照片中,最有名的大概要算是从右后方角度拍到的,只见戴安娜的金发面向照相机,多迪靠着戴安娜的背,焦虑地向车外张望。
将近午夜12点20分,车子迅速地自后门离去。
几秒钟内,天堂变地狱
8月底的这个星期六夜晚,载着戴安娜王妃的奔驰车在巴黎的街上风驰电掣,在到了第一个红绿灯时,狗仔队的摩托车队赶了上来。
停在同一个路口的目击者波宁先生看到他左侧的这辆大型黑色奔驰车,还看到狗仔队不停地向车内拍照。波宁曾在报上见过多迪·法耶德的照片,他认出了坐在车内的多迪,“戴安娜坐在他的右侧,试图躲起来。开车的是个约45岁左右的人,戴着眼镜。旁边坐着一个金发的年轻男子,我猜是保镖,那名保镖看起来很不安,不断地回头。”波宁猜想他是希望车子赶快前进。
这名证人也注意到多迪和戴安娜没有系上安全带,但对坐在前面的两个人就没看清楚。转成绿灯时,他看见奔驰前面的一辆黑色汽车没有动,好像在阻挡去路。波宁从后照镜看见奔驰转向,从右边很快地绕过前面的车开走,开上沿着塞纳河的快速道路后就不见了踪影。
这条路正是汽车加速可以摆脱摩托车跟踪的地方,照多迪的习惯,他一定会命令保罗开快车。奔驰进入了在两座桥下面的隧道,在接近隧道时,车子以时速160-190公里行驶,超出该区速限3倍。在后面追逐的摩托车共有5辆。
10秒钟后即发生车毁人亡的惨剧。
这历史的一刻将永远成为争议的焦点。法国刑事调查局长达14个月的技术勘验和重核所有证据的结果,说明保罗有可能是被迫开进隧道,因为有一二辆摩托车堵住了他原本打算走的出口。就在奔驰抵达隧道左面的弯道时,无可抗拒的离心力把车子整个向右拉,保罗计划把车子从右边出口开出隧道,才发现一辆白色菲亚特挡住了路。在保罗看来,那辆车可能只是要开下隧道。于是他将车子拉向左边。电光火石之间,两辆车几乎并排行驶。奔驰的右侧后视镜因为碰撞到菲亚特车而被撞碎,左侧就是一排排的钢筋水泥柱。
超过了菲亚特车后,保罗准备右转方向盘。此时另一辆雪铁龙车挡在了右侧。保罗向左猛打方向盘,因为太过用力,整个奔驰车直朝隧道左边的钢筋柱猛撞过去。在即将撞上之前,保罗还下意识地想将车速从4档换成3档,孰不料这个错误使一行人丧命。也许是他忘了,这辆奔驰不是他开惯的那辆迷你奥斯汀手排车,而是自排车。结果是车子被挂成空档,这时就是神仙也难救了。午夜0点23分,也就是离开里兹饭店约3分钟后,奔驰车以100~110公里的时速一头撞上隧道内第13根梁柱,把直角边缘的柱子撞了个V字型大凹洞,宛如巨人手中捏碎的一团玻璃纸。
前座的两个安全气囊在撞击瞬间打开,短暂地阻隔了朝身体迎面而来的引擎机件。被向后推的方向盘、引擎和冷却器让保罗当场丧命。刹那间车子在撞击后顺时针高速向右回弹,撞向右边的梁柱,将多迪和戴安娜的身子以同样的高速先甩到前座又甩向车子内侧。高速撞击加上随后的突然减速,使得戴安娜的心脏移位,保护心脏的整个心囊破裂。法官的医学报告上写道:“在全球医学史上,尚未见有人能在此种严重伤害下存活。”
肋骨刺穿肺部和血管而造成内出血,加上破裂的颈部大动脉和脊椎骨构成多迪的致命伤。高级衬衫被掀到脖子上,但他的脸上还带有一丝微笑,前额和亨利·保罗一样流有血迹。
戴安娜的身体被抛到特夫椅子后背下方,面向车子原来行驶的方向。两腿一只在下,一只在座椅上,数道血痕流到她的鼻子和嘴上,下腭靠在胸前,双眼闭起的她,看来像是美丽安详的沉睡者,头部还讽刺压住了前座椅背袋中的《新闻周刊》和《时代》。
特夫在第一次的撞击时只受了点轻伤,但很快地在车子掉头撞上梁柱时受了重伤。他的身体被向前掷去,整个脸和胸部重击在仪表板和挡风玻璃上,特别是左脸。全球的报道上都写着:“他的下半脸整个脱落悬吊着,嘴巴和舌头也整个掉落。”
根据报案记录,第一通报案电话在0点23分打出,也就是车祸发生后几秒钟。在救援队赶到之前陆续有路人、警察和消防队员赶到事故现场,他们都确认只有戴安娜和特夫还活着,其他两人已经命归黄泉。令人气愤的是,此时狗仔队的相机还像机关枪般闪个不停。其中一名摄影师自豪地说:“我在波斯尼亚还拍不到这么悲惨的照片。”最后救援队终于来了,警察也才能够控制住狗仔队,设下护栏并扩大保护范围。
医疗工作在急救队指派的德洛西医生到达后才开始,在迅速调查过现场后,他及同事决定将一息尚存的戴安娜和特夫送往4英里外的皮特·巴提亚医院。该医院虽然不是最近的一个,但拥有对此类伤害最好的医疗设备。法国的急救车辆有如小型急诊室,可以在车上做进一步治疗。警方对此时戴安娜的情况描写是“陷入昏迷,右臂多处折断,头和后背出血,胸部重创——伤势非常严重。”一直有争议说,如果及时把戴安娜送到医院,或者她还可以活命——被困在出事车辆内近40分钟。然而因血液不断流失,许多医生都同意“没有任何一种方法可以阻止她的情况恶化”。
从警方到达以后,整个车祸就成了官方事件,交到了刑事检察官手中。同一时间,这个20世纪末最重大的消息之一传遍了全球各电视台。老法耶德约在清晨1点过后不久得知车祸和多迪死亡的消息。1点45分,在戴安娜被送往医院途中,英国驻法国大使收到通知,他立即回报英国王室,第一个告诉的就是查尔斯王子。
众矢之的:谁是那个该负责的人?!
几分钟后,载着戴安娜的救护车抵达医院,特夫则是在20分钟后被送到。替戴安娜急救的男护士说:“我确定她在抵达时完全丧失意识。我半步都没有离开,而她不曾有片刻醒过来。”值班医生在被告知病人抵达后,随即展开手术。医生切开戴安娜的胸部,找到出血的位置在肺部,连接她肺部和心脏的肺动脉岌岌可危。流了将近1个半小时的血,使得戴安娜的器官已经永久损坏,脑部也几乎确定失去功能。医生们立即为她止血并输血,可是回天乏术,戴安娜的心跳越来越弱。为了保住她的命,护士直接向心脏注射了极量的强心剂副肾素,共注射150针,每针5毫克,医生也不断施以心脏按摩,可是怎么样都没有用。凌晨4点,医生放弃了,4点半正式宣告戴安娜死亡。
伦敦以成吨的鲜花对戴妃的香消玉殒表达不可置信与深切的哀恸。
黎明破晓之前,第一把裹着玻璃纸的花束放在肯辛顿宫的门口,很快花束如潮水般涌入,其中夹杂着许多令人感动的照片、纸条和纪念物品。它们日以继夜地向外延伸,围绕成一圈芳香的花海。全球各地的教堂与大使馆随即成了灵堂,连足球赛也被取消。火车、巴士和地铁挤满前往瞻仰肯辛顿宫的一般老百姓。
怎么会是血腥无情的车祸结束戴安娜灿烂的一生?命运之神不应该为她选择这样残忍和平凡的告别式。日出之前,侦查人员逮到了刑事被告的目标。数百万人看着电视上一群神情漠然的狗仔队员被从车祸现场押往看守所。这几个头发凌乱的人面无表情地坐在警车内,面对世人鄙视的目光。这一天,偷拍者狗仔队成为全世界的头号公敌。
在看到车祸现场几分钟之内,八卦小报、电视和网站揪出了车祸另一个可能的原因——谋杀!“阴谋论”席卷全世界,抨击MI6之类情报单位受英国政府与王室的指使造成这场车祸,就连畏惧戴安娜所做的反地雷宣传的军火商头目也有嫌疑。
车祸的噩耗传来时,老法耶德本身的“阴谋论”才刚刚开始萌芽,显得相当低调。但是到了清晨5点,在去医院迎接儿子遗体的途中,老法耶德在汽车内大吼:“我想英国政府这下可称心如意了!”
曾吹捧多迪的夏日恋情为国家带来荣耀的埃及媒体大做文章,他们召集了最优秀的传记作家和记者,强烈谴责这场车祸是英国政府设计的完美谋杀,目的是阻止信奉伊斯兰教的埃及名人和英国未来王储的母亲结为连理。连利比亚强人卡扎菲也附和这种指控。
里兹的老板向巴黎警局报案,说车祸现场“有可疑的地方”。同时老法耶德派遣手下人在全球各地展开全面的调查。第2天也就是9月1日,另一个支持“阴谋论”的强有力证据浮出水面——多迪与戴安娜已经订婚,即将步入结婚礼堂。因为法耶德家的公关人员在一片鸦雀无声的记者会上说:“多迪衷心希望与戴安娜厮守终身。”
这一切谜团的来龙去脉都有待于车祸中惟一幸存者特夫来揭开。G
(未完待续)
《海外星云》(2001年2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