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巧计算活人

●淮 湘/文 ●张海城/图

唐朝开元年间,姚崇和张说二人同朝为相,却常常是貌合神离,较着劲儿闹对立。

这年,姚崇得了不治之症,眼看就要死了,临死之前,姚崇再三叮嘱他的两个儿子说:“我与张丞相积怨很深,只恐我死后他乘机报复,你们千万要当心才是。不过,他这人很喜欢收藏古董宝玩,也算是他的弱点。我死后,他总是要来吊丧的。到时你们可把我收藏的那些古玩全都陈列在灵台之前,他要是看也不看,说明问题严重,你们得马上准备逃走;他要是在古玩前留连忘返,你们也就相安无事。凡他动手抚摸过的珍玩,你们必须一一记住,第二天全都送到张府去,就说是我临终遗言,全部赠送他的。然后再求他为我写个墓志铭。看在古玩的份上,他不会不写的。他这人极有才华,墓志铭一向写得很有文采,能流芳千古。从张府回来后,你们要立马请来石工,准备好石碑,墓志铭一送来,你们就让石工连夜刻在石碑上。他这人想问题比我慢一些,过几天会后悔的,他会借口要修改铭文派人来索回原稿。这时候,你们可以请来人去参观已镌刻好的墓碑,婉言相拒,说是不必修改了,并且把这墓志铭的拓片呈送皇上过目。这样一来,张丞相也就不敢再加害于你们了！”

姚崇病逝之后,张说果然与文武百官前来姚府吊丧,他一见灵台前摆了那么多古董宝玩,忍不住就走过去赏玩了起来。尤其对其中的四件宝贝,注视良久,舍不得离去。姚家两孝子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第二天两孝子就把那四件古玩亲自送到张府,并恳请张丞相为先父撰写墓志铭。

张说得了这几件宝正在兴头上,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几天之后,墓志铭写成,对姚崇一生的事迹,作了充分的肯定,并且对他的品德也唱了许多赞歌。

三天后,张说果然后悔起来,认为他生前老与自己闹矛盾,死了根本就不该为他写墓志铭,就忙派人去姚府索取原稿,谎称原稿尚有疏漏之处,还需斟酌修补润色。姚家孝子早已看透来人用意,暗自冷笑,当即请来人去参观墓碑,一看,墓碑早已刻成。

与此同时,姚家又把这墓志铭的拓片送进皇宫,呈请皇上过了目。

派到姚府去的人空手回来把经过对张丞相一说,张说后悔莫及,跺着脚懊恼道:“死姚崇居然能算计我活张说,可见他本领确实在我之上啊！”

选自《故事大观》1998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