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故事的故事

绍凯

既然是说故事，就该把那些生动而又曲折的事件，富于戏剧性的情节搬出来，可是《桥头的故事》没有这些吸引人的东西，却把一条平静的小河和一座不动的石桥作为故事的开头，甚至还明明白白地宣布：“没有故事。”这不有点开玩笑吗？

而我认为，这恰恰看出作者在艺术构思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要说故事的话，光是讲讲那位坐在河边精神失常的“他”是怎么变疯的，就一定不赖。说不定还是一个顶浪漫的爱情悲剧呢！

但是作者舍弃了丰富的故事情节，而从另一个独特的角度切入，于是整个故事便具备了更深更丰富的内涵。

一方面是人们极其平常的笑闹、歇息，一方面是一个极其不平常的疯子。我们从这种描写中隐隐感到，这里的生活多么象那条小河，虽然流着，但无变化。也许爱情曾燃起他改变现状的欲望，但他终于挣扎不出，被传统之河所淹没。更可悲的是，尽管他奋力抗争过，把平静的生活搅动了，但人们竟无知觉，不过把他当成桥头风景的点缀。读完这篇小说，使我们感到桥头的平静是多么的沉重。

但这还仅仅是作品的表层意思。如果我们再深一步思考，我们就可以在嘲笑、耍弄疯子，却又不许桥西人如此的桥东人身上看到一个更深刻的主题：对人的尊重！这是作者貌似平静其实强烈的呼唤，也是作品的不凡之处。

这篇小说的最大弱点是表现上的不成熟。氛围基本上表现出来了，但分量远远不够，因此提供人们思索的都比较虚。要克服这一弱点，还需进一步具备发现生活、把握生活的能力和娴熟的表现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