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会使你产生新创意

〔美〕罗杰·冯·伊区

一个人走进一家医院的候诊室，他向四周一看，感到非常惊讶:每个人都只穿着内衣裤坐着等候。他们穿着内衣裤喝咖啡、穿着内衣裤抽香烟、穿着内衣裤阅读报章杂志，以及穿着内衣裤聊天。这个人起初非常惊奇，后来判断这群人一定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内情；于是二十秒之后，这个人也脱下外衣，仅着内衣裤，坐着等候医生。

上述情景取材自艾伦·芬特六十年代所作的电视剧集《小照相机》；主要在证实许多心理测验的结论——最佳的生活方式是萧规曹随，跟着别人的步履前进。

随众附和的作法，至少有两大实际目的:第一，社会上的群居生活，需要大家互相合作。第二，在某些情况下，当你茫然不知所措时，你该怎么办?当然是仿效他人的行为与见解，从而发掘正确的应对办法。

一般而言，在随众附和的环境下，新创意绝少出现。换言之，当人们聚在一起时，就会出现“团体思考”(gr0upthink)的危机，亦即在团体讨论时，团体成员发表的意见会趋于争取其他成员的赞同，而不是构思新方法来解决当前的问题。团体压力压抑了每位成员的创造力及新创意。因此，如果大多数人的想法都很接近，也就等于没有人真正在运用思考力。

奥尔福德·斯隆知道团体思考的危机。在三十年代后期，斯隆有一次主持通用汽车公司的董事会议，有位董事提一个建议，其他董事立即表示热烈支持。附和者说:“这项提议将使本公司大发利市。”另一位则发言道:“我们应尽早将这项建议付诸实施。”尚有第三人起立表示:“本公司将可借这项议案的实施，同时打败所有的竞争同业。”当与会人士大致表示赞同时，斯隆说道:“现在让我们投票表决这项议案吧!”于是，每位董事依序逐一表示个人的赞同或反对，结果，大多数董事均点头表示同意。最后，当轮到斯隆表示赞同与否时，斯隆说:“我也投赞成票，俾能使这项双案获全体董事一致通过。但是，就由于这个缘故，我打算将这个议案延搁到下个月再做最后决定，我个人非常不敢苟同诸位刚才的团体讨论方式，因为大家都把自己的思想封闭在同一个思考方向，这是非常危险的决策方式。我希望每位董事以一个月时间，分别从各个不同方面研析这项议案。”一个月之后，该项议案重新提到董事会讨论。结果遭到否决。通用汽车公司的董事会因此而得以突破团体思考的藩篱。

任何一位决策者和有创造力的思考者都必须处理随众附和与团体思考的问题。然而，究竟应该如何处理呢?有一个方法是中古世纪及文艺复兴时期的国王所采用的——用“弄臣”(thefool，傻子)来远离阿谀的大臣。

通常，国王的大臣都是一批擅长阿谀的马屁精，他们总是发表国王喜欢听的意见；国王发觉如此并非作决策的上策，乃命令一批“弄臣”以讨论的方式，恣意修改每项提议。借着这批“弄臣”滑稽的修改意见，激发国王的思考力，迫使国王详细审查每项议案的基本假定，当时的国王采用这种方式，回避了团体思考的陷阱，进而产生新创意。

究竟，我们应如何扮演“傻子”的角色呢?我在此提供几种可行方式。傻子无妨使用荒诞可笑的逻辑推理。据说，在美国曾有一位傻子，每次搭乘飞机时都在手提箱内装着一颗可以引爆的炸弹。有一次，他遭到机场安全人员的挡驾，安全人员质问他携带炸弹搭乘飞机的理由，他回答说:“为了我个人的安全。有一天夜里，我计算出飞机乘客携带炸弹的概率竟有一万分之一，这使我大吃一惊，于是我决定从此之后不再搭飞机。后来，我又发现，一架容机上暗藏两颗炸弹的概率约为五千万分之一。从那时之后，只要我搭飞机，我一定随身携带一颗能引爆的炸弹，以图自卫。”

另外，傻子可能根本否认问题的存在，因而使整个情势完全改观。例如，一般人大多认为经济萧条是非常恶劣的情势，但傻子却不认为如此；傻子会振振有词地说:“经济萧条是可喜的现象，为什么呢?因为经济萧条促使员工提高工作效率，当员工警觉到工作缺乏永久保障时，必定更加卖力地工作。何况，多数公司都拥有许多呆人，经济萧条势必迫使各公司裁汰冗员，促使全体员工均能发挥坚强的战斗力与竞争力。”

傻子的想法也可能天真可笑。曾有棒子担心，如果地球象一只鸭子，就会有很多地震。

傻子的思想可能与社会的标准完全相反。一个傻子可能会说:“假如有一个人面向马尾骑在马背上，为何我们常常说是骑马的人骑错方向，而不说是马站错方向?”

傻子的想法也可能非常荒谬。如果傻子遗失一匹驴，他会跪在地上感谢上帝。一位路人若问这位傻子说:“你的驴子走失了，为什么要感谢上帝呢?”这傻子回答道:“我感谢上帝的护佑，幸好我当时没有骑在驴背，否则，可能连我本人也失踪了。”当然，装傻时真正能产生新创意，其中重要之点就是要对现成的“规则”提出挑战。例如:

规则“一定要依照组织指挥层级呈报，以免吓倒你的上司。”

傻子“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何况，上司可能非常喜欢大吃一惊——因为越级呈报非常有趣!足以扫除各种偏见(偏见时常阻挠新创意的产生)。尤其，这等于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显现出你的做事能力；此外，越级呈报，也能使你了解到你之所以一再遭到责罚的真正原因。”

如此看来，扮演傻子实在非常有趣，而且是重新检讨基本假定及激发新创意的最佳途径。虽然装疯卖傻所产生的想法，不能立竿见影；但是总有一天，愚蠢的想法可能变得踏实而富于创造性。纵使你仍然一无所获，至少你可以了解到某项规则为何受到大众的瞩目了。

诺贝尔奖获得者尼尔斯·玻尔曾说过:有些事情严肃得令人不禁发笑。”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为了激发你的新创意，请切记如下要诀:

1.偶尔展现你的“愚蠢本领”，暂时充当傻子，试试看你的思想有多么疯狂；有谁知道，或许能使你茅塞顿开，大展宏图呢!

2.确实留意你或别人随众附会，或说笑他人是傻子的时刻；否则，你等于自行筑起“团体思考”的圈套。

3.愿你常常保持诙谐的心态。

(忠明摘自《当头捧喝——如何激发你的创造力》)

(题图: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