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装帧艺术漫谈(四)
1981-07-15莫志恒
莫志恒
二十年代——三十年代
问:你能为我们谈谈书法技术与装帧工作的关系吗?
答:这是一个专题。这儿就简要地说一说吧。一个书籍装帧艺术工作者,要有深邃的绘画技术、图案基础技术为根底,然后才能发挥其所长;同时还要有汉字的书法基础,才能书写出变化多端、美观大方的美术字体。装帧工作者要有工艺美术形象思维,才能把一本出版物装饰得似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如果仅仅为了外表美观,而不切题,还不能说是一种上好的装帧设计。封面设计仅是装帧范畴内的一种技术。就一幅封面而论,它主要由两方面构成:贴切而谨严的装饰图案,配上大方而老练的题字。题字,通常多为毛笔字,正草隶篆,都无不可(篆体应少用,因为现在的青年读者不容易认识)。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在以前的出版物封面,许多都请对书法有修养的人士题签,或从古碑帖中去选集书名字,拍摄引用。当年各解放区出版的书籍封面,多由毛泽东同志或其他领导同志题书名;开明书店出版的《二十五史》,由章钰题书名;鲁迅的《热风》、《华盖集》(及续编)、《三闲集》、《二心集》、《伪自由书》、《南腔北调集》、《准风月谈》、《且介亭杂文》和他编的《凯绥·柯勒惠支版画选集》、《引玉集》等等,都是他自己用毛笔题写的。丰子恺也很喜欢用他脱胎于李叔同的字体题书名,凡是他设计的书封面,书名全用毛笔书写。就是喜欢以老宋体字和美术体为封面字的钱君
问:请你谈谈插图、刊头、题饰图案的设计,可以吗?
答:插图、刊头和题饰等设计,都是装帧工作范围内的事。从来的出版家有不少是很注意书籍插图的,因为它可以提高读者的兴趣,帮助理解书籍的内容,尤其是文艺类书籍,插图愈丰富,就愈能引起读者阅读它的欲望。先前出版的木版书,如:《三国演义》、《红楼梦》、《水浒》和《西游记》等古典小说,插图都很丰富。出版者往往还在封面的书名之上冠以“绣像”二字,以求多多推广该书。虽然绘图者、木刻者费工费时,成本提高,也在所不惜。到了石印、铅印时期,因为制版技术进步了,插图更加增多。“五四”以后,最注意插图工作的是鲁迅先生。你们看他主编的《奔流》、《译文》等刊物,总是想尽办法寻找插图来编印进去。凡是鲁迅编的刊物,美术作品总是很丰富多采的。即使不是他主编,也往往经常介绍中外美术家的作品(尤其是版画)给编者去采纳刊用,如:三十年代的《文学》月刊,《北新》月刊等。上面说过,他为韬奋编译的《革命文豪高尔基》推荐插图,为费定著的《城与年》找插图,并亲笔题写说明,都是非常热心的。一九三六年生活书店出版富曼诺夫的长篇《夏伯阳》(郭定一译)汉译本,当时苏联正拍成电影,在上海放映。我想到:汉译本中可以加插一些这个红军游击队司令员的电影镜头,就到上海大戏院找了姜椿芳同志,他热心地给找到了十多幅照片,并将俄文说明代为译成汉文。我喜出望外地拿到书店,规划版面,摄制铜版,把它插印在正文前面,以增加读者的兴趣。可是,近年来的文艺书籍的插图却不多了,有者,也是厚厚一部书,里边插图只有寥寥数幅而已。如:姚雪垠的《李自成》。我们并不是没有插图美术家,及至最近,一批插图和连环画作者,队伍大,技艺高的人才多得很,如:赵宏本、叶浅予、李桦、彦涵、古元、丁聪、顾炳鑫、贺友直、华三川、戴敦邦、万籁鸣、特伟、伍必端、孙滋溪、张德育、董辰生、方成、苗地、缪印堂、袁运甫、邱陵、范曾、韩羽、周菱、秦元阅、姚有信等。他们绘事忙,但并非没有时间为文艺书籍绘插图,问题是要有人去组织这件事,出版社的装帧部门应该有专人负责组织这种工作,使出版物图文并茂,为读书界做些好事。实际上,插图工作也是出版家应该做的工作,有责任把它做好。
“刊头”设计是期刊和日报副刊所不可缺少的。期刊之内有各个专栏,每一专栏之首,就需要设计刊头,使版面醒目。如三十年代胡愈之主编的《东方杂志》,内容除国际政治、学术论文外,还有《东方画报》栏、《妇女栏》、《文艺栏》等等,这些刊头,当时是由我设计绘制的(自一九三二年至一九三七年,计绘制了一百三十多幅)。还有如《月报》(胡愈之主编,开明书店出版)、《世界知识》(生活书店出版)、《文摘》(孙寒冰编,文摘社出版)等刊物,内容都有各种专栏,都曾设计各种刊头,请美术家绘制或选择照片,把专栏名字摄入进去,作为装潢。日报上的副刊,更要设计刊头,一为版面分栏,二为形式醒目。举一些先前的例子:一九一九年李大钊参加工作的北京《晨报副刊》,一九二四年孙伏园主编的《京报副刊》,一九一八年李石岑等主编的上海《时事新报》副刊之一:《学灯》,一九三二年上海《申报》副刊之一:《自由谈》;现在,《人民日报》副刊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