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理焚稿
1981-07-15王慧骐
读书 1981年5期
王慧骐
一百三十年前的俄国作家果戈理,眼下似乎时髦得很,经常在我们的报刊上“粉墨登场”。原因是:他曾有过一段毅然“焚稿”的经历。
我有个朋友在图书馆分管各地报纸期刊,他曾做过这方面的统计:引用果戈理“焚稿”之事为例来告诫作者要“忍痛割爱”、“力图创新”的文艺评论文章,仅一年之内,见到的竟不下百篇。这么一个可观的数字说明了什么呢?
果戈理“焚稿”确实是一件感人至深的事,他毫不怜惜地将自己的心血结晶付之一炬,正表明了他“重整旗鼓”、“另起炉灶”的坚强决心。他的“焚”是为了更好地“创”。同样,我们将这个“焚稿”的例子应用于文章之中,其目的,也是为了引导作者走创新之路,不落他人旧窠。
但是“创新”二字,恐怕不仅仅针对作家、编剧、诗人而言,对于搞文艺批评的同志也许同样适用吧!巴尔扎克有句名言:第一个把女人比做花的人是聪明人,第二个再这样比喻的人就是傻子了。这段话常被用来批评文艺创作中的雷同化,遗憾的是,它对于某些文艺批评的文章也同样适用,包括那些引述这段故事的文章。有些作者在文章中教人家如何如何创新,而自己却是“吃老本”,把那些人所熟知的事例不厌其烦地搬来运用。比如在谈到诗的修改问题时,不是搬出贾岛的“僧敲月下门”,就是借来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不是举出鲁迅的《自嘲》,就是运用毛泽东的《长征》,除此而外,别无它例。象这类情况,对于作者来说是省事得多,但对于广大的读者呢,不免产生厌腻之感。
人民群众希望作家能写出别具一格的新作品;同样也希望评论家能写出见解独到的新文章。做到这个“新”字,除了有自己新的探索、新的观点而外,引用事例的不断翻新,恐怕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方面吧!“劝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