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鼎食的贾府何以衰败

摘 要：《红楼梦》作为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其深刻描绘的贾府兴衰史一直为读者津津乐道。然而，它关于贾府衰败的具体原因却并未完全交代清楚。历来的红学者和读者在探讨贾府衰败问题时，多认为经济破产是其重要原因，其实皇权压迫、政治失势才是主要原因。

关键词：红学；曹雪芹；经济收支；官场争斗；勋贵世家

关于《红楼梦》的主线问题，学术界一直就有两种意见，一是“宝黛钗的爱情悲剧”，二是“豪门家族衰亡史”。以笔者看来，曹雪芹作为一位历经家族兴衰、饱尝人生百态的作家，其创作《红楼梦》的初衷远非描绘几个年轻人的感情纠葛那么简单。宝黛钗三人虽占据重要篇幅，但他们更多是作为“主视角人物”存在，通过他们的视角，读者得以窥见整个贾府的兴衰沉浮、人情冷暖。因此笔者比较赞同程鹏教授的看法：“《红楼梦》就是一部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家族由鼎盛走向崩溃的衰亡史” [1]。

一、经济问题不是问题

一直以来，很多红学家和读者都认为经济破产是贾府衰败的重要原因，这种说法基于贾府极尽奢华的生活与财务的捉襟见肘。《红楼梦》中也通过多个细节透露出贾府经济的窘迫：从贾母难以享用往日贡米的窘境，到探春推行土地承包以图自救的改革尝试，再到王熙凤典当财物以解燃眉之急。

我们进一步探究，发现书中还揭示了导致经济困境的多重原因：收支严重失衡，入不敷出成为常态；奢侈的生活加剧了财政负担；内部贪腐成风；兴建大观园几乎耗光贾府的家底，等等。

然而，将贾府衰败单纯归因于经济破产是片面且肤浅的，这忽视了中国历史上“有权则有钱”的深层逻辑，即政治权力决定经济资源的分配，所以经济问题绝非是导致贾府衰败的根本原因。

先来看看贾府的收支情况。按书中所述，贾府的收入来源比较明确的是田庄的收成和拥有官职的家庭成员的俸禄，而这些收入显然不能覆盖贾府的用度，应该不是贾府的真实收入。实际上整部《红楼梦》中都没有直接点明贾府真实收入来源及具体的收支状况，而是留下了一片让读者自行揣摩的空间。

首先，田庄的收成相当有限。以乌庄头过年时交租为例，折算成银两不过两千两，这对于需要维持数百人日常生活及奢华排场的贾府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其次，明清两代的官员薪俸普遍偏低，尤其是在《红楼梦》语境所处的明代，官员的俸禄更是低得吓人，贾府从官俸中获得的收入只是象征性的，可以忽略不计。

也就是说贾府表面上的收入来源不仅有限，而且远远无法满足其高额的支出，这也是很多人认为贾府陷入经济困境的原因。书中王熙凤、探春、林黛玉与薛宝钗等人，确实也流露出对经济现状的忧虑与关切。然而有意思的是，贾府真正的掌权者——贾母、贾赦、贾政、贾珍等人，却从未表现出多少担忧。这并非意味着他们对此漠不关心，相反，他们之所以表现得如此从容不迫，是因为对贾府的状况有清醒的认识，深知贾府真正的底蕴和基础所在。这些基础可能包括但不限于：深厚的家族背景带来的政治影响力与资源网络，世代累积的庞大财富与地产，通过联姻和官场交际等手段维持的复杂利益关系网。

明清时期官员的收入，远非俸禄所能涵盖，他们更多地依赖于官场上的“孝敬”以及权力带来的隐形收益，这些收益往往超过本家田地和产业的收入，成为主要的经济来源。书中虽未直接说明贾府的真正收入来源，但通过两个重要人物的任职，我们可以窥见一斑。

第一个是林黛玉之父林如海，任巡盐御史。在《大明1566》中，这一职位被描绘为权臣们竞相争夺的超级肥缺，因为它不仅关乎国计民生，更是一个能够大肆敛财的绝佳机会。严嵩为鄢茂卿争得这个职位后，不仅化解了帝国的财政危机，还能让嘉靖皇帝嫉妒得大骂“冒青烟”。林如海在此职位上，无疑也会为贾府带来可观的经济支持，后来林黛玉在父亲尚健在的情况下被托付于贾府，并在贾府得到尊贵的对待，这其中的意思就颇值得品味。

第二个是贾宝玉之父贾政，任工部员外郎。这是一个管理国家工程、能接触大量工程款项的高风险职位。贾府能在短时间内修建起大观园，他这个工部员外郎在其中的作用不应忽视。后来贾政外放学差，这一职务同样不容小觑。学差不仅有权选拔和推荐人才，可以借此机会网罗一批学子作为自己的门生，形成庞大的政治网络，还能收到来自学子们的“孝敬”。

林如海与贾政所担任的职务不仅为贾府带来了直接的经济利益，更是贾府政治地位与影响力的体现。明清两代，能够担任巡盐御史和学差这样的肥差，通常意味着该官员在朝廷中拥有深厚的政治地位与人脉支持，且深受皇帝或权臣的信赖。贾府作为地位显赫的国公府，政治积淀深厚，人脉网络遍布朝野，使其在获取各种资源时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曹雪芹精心设计的林如海与贾政两人的官职，其深意远不止于对人物身份的简单描绘，而是委婉地向读者展现了贾府真正的经济命脉和贾府在政治与经济领域的深厚底蕴，同时巧妙地揭示了封建社会中权力与经济的紧密关联以及奢侈生活的背后逻辑。

贾府拥有的这种政治资本，使得贾府在面对诸如经济困境或法律纠纷时，总能得到“懂事”之人的援助。以贾雨村替薛蟠消杀人之罪为例，尽管贾雨村与贾家并无直接的血缘或利益关联，但他却主动出手相助，这背后无疑是对贾府政治影响力的认可与敬畏。在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前，都有人愿意为贾府承担风险，更何况是区区银子的问题呢？

综上所述，来自官场上的“孝敬”及各类职务带来的隐形收益，形成了贾府庞大的经济来源，使其能够在长时间内维持其奢华的生活和庞大的家族开支，甚至能修建起大观园这样的浩大工程。至于被诟病的奢侈生活和排场，本来就是贾府的生活方式，在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下，奢侈是权贵豪门的一种身份象征，是彰显权势、维持体面的方式；而耗费巨资修建大观园迎接元春省亲，则是贾府在政治考量下的一次大手笔投资，是向皇家展示忠诚、向其他权贵和对手展示实力的重要举措。

封建社会中，权贵的荣华富贵源于皇权的恩赐与庇护，只要能够获得皇帝的信赖与赏识，便能在权力的游戏中游刃有余，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贾府中的每位大佬都深谙封建社会的生存法则与权力游戏。他们深知政治上的地位与影响力，才是家族兴衰的根本所在；只要保持政治上的稳固，即便经济上出现一时的窘迫，最后也能得到化解。在这种背景下，贾府的大佬们岂会在乎一般的经济问题？所以凤姐以精明持家“节流”、探春以锐意革新“开源”，在贾母等人眼中就是小打小闹，对于家族的日常管理也许重要，但其意义也仅限于此。

二、政治问题才是问题

贾府的衰败，只能是政治原因。秦可卿的判词“造衅开端实在宁”[2]，贾元春的判词“虎兕相逢大梦归”[3]，都预示着贾府在权力斗争中的失败；而贾赦的罪名“交通外官，依势凌弱”[4]，更是点明了贾府是因为政斗失败才被抄家的。

分析《红楼梦》所处的时代背景可知，明清两朝的大臣被抄家，若非公然谋反，通常可归结为以下几种情形：

（一）遭遇极端皇权，如朱元璋对勋贵集团的全面清洗。但此类情况实属极端，显然与《红楼梦》中贾府的境遇不符。

（二）功高权重而震主，严重威胁皇权，如于谦、严嵩、张居正、多尔衮、和珅等人。但这种情况只发生在极少数位极人臣的权贵身上，而贾府却无人达到如此高度：地位最高的贾赦，虽世袭一等将军之职，却属于武职且无实权，注定碌碌终生；贾政和贾珍，非科举正途出身，能当到六部尚书都顶天了；只有贾敬是进士出身，前途光明，有成为权臣的可能，但他却出家修道，放弃了仕途。

（三）在皇权继承斗争中站错队。考虑到曹雪芹所处的清代“文字狱”盛行的时代背景，以及康熙晚年“九龙夺嫡”的禁忌话题，涉及皇权继承的话题极易惹祸，因此《红楼梦》中根本就没提及此类高风险内容。

（四）党争政斗，这才是历代朝中大臣们跌宕起伏背后的主要推手。《红楼梦》中虽未直接描绘朝堂之上的激烈斗争，但从贾府被查抄的罪名中，我们可以窥见党争的影子。

至于将贾府衰败归咎于贪腐的说法，则显得站不住脚。历史上，像贾府这样的高门权贵因贪腐而倒台的情况实为罕见，往往都是在其政治失势后，贪腐被作为罪名加诸其身，用以彰显朝廷的清正与公允，比如严嵩与和珅。

因此，我们可以合理推断，是党争政斗的失利直接导致了贾府倒台。知道了贾府倒台的直接原因，那么新问题又来了。按照贾赦的罪名程度，最多只是贬官，不至于抄家，而且贾府还是皇亲国戚，那么皇帝为什么要借此对自己的亲家下狠手呢？

实际上在历朝历代的朝廷中党争都是常态，皇帝往往对于党争持有一种微妙的态度——既不完全禁止，也不完全纵容，甚至还乐于见到这种竞争的存在。因为党争可以成为调控政治平衡、巩固皇权威严的工具。通常情况下，皇帝对于党争失利一方都会采取宽容态度，以免获胜一方做大，从而维持朝堂的微妙平衡。

然而，皇帝却对贾家采取坚决行动，只能说明贾家并非仅仅因为一般意义的党争失利，而是对更高层的皇权产生了威胁。在皇权的逻辑中，任何对皇权构成威胁的行为都是不可容忍的。当然如果贾府真卷入了夺嫡之争或存在擅权行为，那么这种威胁将直接指向皇权的根基，皇帝所采取的措施就不是温和的贬官和抄家，而是极端的抄斩和株连！

我们并未在书中看到贾府有明显的夺嫡或擅权行为，相反，贾府被查抄的罪名主要集中在党争中的不当行为上。以这种甚至算不上罪的罪名打掉一个勋贵世家，说明皇帝对贾家的处理是出于更深层的对皇权安全的直接考量。再联系到贾家的历史地位，我们发现贾府被抄虽是一件偶然事件，但贾家走向衰败却是一件必然事件，而且这不是贾家自己所能决定的。

三、世家的宿命与挣扎

历史长河中，像贾家和曹家这样的勋贵世家，其兴衰轨迹往往遵循着“盛极必衰”的古老规律。这种兴衰规律与皇权的制衡之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一现象的根源，来自于皇权的本质与运作机制。

皇权，作为封建社会的最高权力，其稳固与延续是至高无上的追求。王朝初期，勋贵家族跟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而备受恩宠，权势熏天。然而，随着王朝进入中后期，皇权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地位和绝对权威，就不会允许任何势力成长到足以威胁其地位的地步，必然会采取各种手段进行制衡和削弱，“杀功臣”与“杯酒释兵权”是两种典型的策略。前者是一种短期且直接的方式，通过血腥的清洗迅速消除那些可能对皇权构成威胁的勋贵家族。后者则是一种更为温和且长远的手段，通过和平的方式解除勋贵家族的权力，逐步削弱其政治影响力，最终达到同样的目的。此外，皇帝还引入科举制，让大批寒门子弟得以进入官场，打破豪门世家对权力的垄断，有效地清洗高门贵族的权势基础，最终为皇权的稳固铸就坚实的根基。

贾家，作为开国勋贵，其家族命运从一开始便与皇权紧密相连，其繁盛终将是昙花一现，皇帝最终选择抄家作为对贾家的处罚，已是对其家族的一种“恩赐”；毕竟在历史的洪流中，许多类似的勋贵家族会遭遇更为惨烈的结局。贾家也竭尽全力选择了两条看似合理的挣扎之路：一是联姻，通过与皇家和其他权贵家族的联姻来巩固地位；二是转型，由武职转向文职，寄希望于子弟通过科举进入文官序列，以此重振家族。然而，这两条路都未能改变贾家的宿命。

首先说联姻，贾府的联姻策略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贾家的政治联盟，但也使其进一步陷于复杂的政治斗争之中。特别是元春进宫选秀并成为贤德妃，虽然为贾家带来了一时的荣耀，但也让贾家更加直接地暴露在皇权的审视之下，一旦行差踏错，便可能满盘皆输。

在探讨贾家兴衰的复杂历程中，元春的受封无疑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这一事件不仅深刻影响了贾家的命运轨迹，也揭示了皇权与勋贵家族之间微妙而复杂的权力博弈。元春受封明显有些异常。在古代后宫制度中，通常情况下妃嫔的晋升往往与生育皇子皇女紧密相关。按照明清后宫的排序，皇后之下是四位妃子，即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元春却能在未生育的情况下受封为贤德妃，尊贵无比，这不得不让人深思此事背后的原因。贾家获得这样的荣耀并非凭空而来，它很可能是皇帝对贾家的一种特殊关照。

此时的贾家虽不再是国之栋梁，也未能进入权力中枢，但其历年累积下来的深厚底蕴仍不容忽视，朝野内外都拥有庞大的势力网络，包括其他三大家族以及诸如林如海、贾雨村、孙绍祖等依附于贾家的势力。这些力量若被整合集中起来，足以对皇权构成一定的威胁。

因此，皇帝在决定铲除贾家之前，采取了先安抚后消灭的策略。通过册封元春为贤德妃，皇帝不仅给予了贾家一个光鲜亮丽的头衔，更在无形中稳定了贾家及其依附势力的情绪，使得他们在一段时间内保持了对皇权的忠诚与顺从。这种“甜头”的给予，实际上是皇帝在为后续的清算行动做铺垫。当皇帝最终对贾家下手时，元春也恰如其时的“薨”了，足见皇权在维护自身统治地位时的冷酷与无情，以及勋贵家族在皇权面前的脆弱与无奈。

贾家与其他三大家族之间的联姻，不仅未能起到保护作用，反而成为了加速其衰败的催化剂。四大家族的联姻表面上让贾家稳固无虞，实则忽略了皇权的绝对权威与不容挑战，从而触动了皇权的敏感神经，加深了皇家的猜忌。

贾家，开国勋贵之家；史家，文臣名宦之家；王家，功勋武将之家；薛家，皇商之家。四大家族通过联姻相互绑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横跨国中政治、军事和经济领域。在皇帝眼中，任何能够威胁到皇权稳固的势力都必须予以清除，更不要说这样的庞然大物。

贾母敏锐地察觉到家族的危机，于是在贾宝玉这代人的婚姻安排上做出了重大调整，不再安排四大家族之间的联姻，而是将嫡长女元春送入宫中，以换取家族的一时安宁；还为其他子女选择了看似更为“安全”的婚姻，如迎春下嫁、探春远嫁等。在贾宝玉的婚姻问题上，贾母选择了娘家是正宗科道的林黛玉，而非薛宝钗或史湘云，想必以后的贾环、贾兰也不会娶其他三家的闺女。

但贾家此时才想起这个问题，已经太晚了。四大家族早已通过联姻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共生体，并对皇权造成了事实上的威胁，皇帝又岂会因为几个小辈的婚姻而放弃对贾家以及其他世家的清算？

与此同时，贾家的转型之路也同样艰难。贾家虽然意识到了武职在和平年代的局限性，还让子弟读书考科举，但这一过程并不如意。贾敬考取了进士，却并未如预期般获得皇帝的青睐与重用，最后心灰意冷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出家修道。这件事的后果非常严重。原本贾家还想着从武勋世家转型为文官门第，以延续贾府的荣耀与地位，可是贾敬的命运则无疑给这一转型之路画上了句号，并深深影响到家族对未来的规划。

贾母由此心灰意冷，对贾宝玉、贾琏、贾环等后辈的学业不再苛求，反而默许甚至纵容他们沉迷于玩乐嬉戏之中。尤其是对家族中最具才情的贾宝玉，她更是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还安排他住进了充满女性气息的“女儿国”——大观园，这无疑是在鼓励后辈们向奢侈享乐之风靠拢。贾政却无法容忍子女的懈怠与放纵，多次严厉打骂贾宝玉和贾环，希望他们勤奋上进以重振家门。然而，皇帝本就对贾家心存戒备，意图彻底铲除这一可能威胁皇权的势力，又怎会允许贾家通过转型为文臣家族延续并扩大其权势呢？贾母无奈采取这种以消极求自保的策略，就是想让后辈成为对皇权毫无威胁的存在。她寄希望于这样能够换取皇帝的宽容，或许能让贾家在皇亲国戚的光环下，作为皇家恩典的样本而“苟延残喘”。明清两代，确实也有少数开国元勋家族凭借此道幸存了下来。

有意思的是，有不少人还认为贾家子弟若能奋发图强，便能改写家族命运，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贾家早已尝试过科举与军功之路，但在皇权对勋贵日益加剧的削弱大势下，皇帝不会轻易给予高门子弟机会，反而会用寒门子弟定期清洗朝堂，以确保朝堂之上只回响着皇帝的声音。这正是九品中正制被科举制所取代的深层原因——打破世家大族的垄断，实现皇权的绝对控制。

贾家的命运早已在皇权的棋局中注定，不会因为贾家的勤俭持家或子弟在科举中的表现而扭转。作为开国勋贵，贾家若想在整个朝代的政治风潮更迭中安然无恙地存续，其策略似乎只能是贾母那样，将后代置于一种近乎“无为”的状态，期望以此减少皇权的忌惮而求得一丝生存的缝隙。然而，这种乞求皇帝怜悯的做法，成功的概率并不大。

贾家已经做了所能作的一切努力，但他们的挣扎在皇权的强压下显得徒劳无益，依然摆脱不了勋贵家族难以逃脱的宿命。贾府的兴衰，在很大程度上也映射了曹雪芹自身家族的命运。他将自己的亲身经历与深刻感悟融入作品中，使得《红楼梦》不仅成为一部文学作品，更成为了一部具有自传色彩的历史记录。他用这本书真实地展现了贾府由盛转衰的全过程，揭示了封建制度下豪门望族在皇权压制下的最终宿命，也借此表达了对繁华消逝的吊唁，一如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飘》所说的，一切都将随风而逝。

注释：

[1]程鹏：《漫谈曹雪芹刻画贾府外围人物的艺术特色》，《红楼梦研究集刊》1979年第1辑，第34页。

[2][3][4]（清）曹雪芹、（清）高鹗：《红楼梦》，长城出版社1999年版，第28页，第27页，第623页。

作者：四川华奥科普传媒研究所研究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