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凉了

人物 老张、老李、张军、小孙、刘大爷、许大妈

地点 老张家客厅

时间 某天傍晚

[楼宅客厅。

[老张正在沙发上看手机，发现微信公众号《照东微警事》更新了一条消息，急忙叫老伴儿。

老 张 老李，老李，快来看！

[老李扎着围裙从厨房急忙走出来。

老 李 你喊啥呀？我炖的红烧肉刚出锅，儿子不说馋红烧肉了嘛！

老 张 你看这《照东微警事》更新消息了（看手机）：连日来，全市公安机关开展“一线一战，强基兴警”工程，正如火如荼。

老 李 你这老公安快歇菜吧，跟你有啥关系！

老 张 跟我没关系，可它跟咱儿子有关系。

老 李 咱儿子是交警，站好马路就行了。对了，赶快给儿子打电话，他爱吃的红烧肉出锅了，他咋还不回来，都下班半个小时了，开车还这么慢。

老 张 对对！（拨手机）喂，儿子，你咋还不回来？都下班半个多小时了，你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什么？你在包扶楼区呢？

老 李 啥？交警也去包扶楼区呀？他咋没说这事呢。

老 张 他跟我说了，我忘跟你汇报了，嘻嘻，我检讨我检讨。（对手机）儿子，再有半个小时能不能完？那好，我和你妈等你。（关上手机）老李呀，咱儿子有新身份了。

老 李 啥身份啊？

老 张 是警格员，负责入户走访。

老 李 这小子，交警还忙这个。当初他报考警校我不同意，你偏说子承父业，当警察你没干够，叫你儿子接着干，现在你孙子也在读人民公安大学。

老 张 这不挺好的嘛！

老 李 好啥好，这吃饭都不应时，时常还遇到交通肇事，处理起来，有的麻烦挺大。这又包扶楼区，街道上化解矛盾纠纷，麻烦事多了，整不好就得挨揍。

老 张 这对儿子来说，是难得的锻炼。想当初，我……

老 李 得了吧你，别说你过五关斩六将了。嫁给你这个刑警，我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你出事。那年，你抓嫌疑人，叫人家砍伤了胳膊，吓得我半年没睡好觉。那次……

老 张 别净说我走麦城，咋不说我立二等功三次，年年是先进个人呢！那也得感谢你那么多年对我工作的支持。

老 李 哼，我就败在你这张嘴上了，我给儿子打个电话，催一催。（掏出手机拨号）儿子，我是妈妈，我支持你帮扶楼区，你赶快回来吃饭，饭菜都凉了，吃完饭再去还不行吗？什么？你在调节邻里因养狗产生的纠纷，调节完了就回来吃饭。那好吧，等你。

张 军 妈，别等我，你和老爸先吃吧，我这没时候。

老 李 必须等你，红烧肉是给你做的。（放下手机）

老 张 这咱，狗比人金贵，老头老太太管牙狗叫儿子，管母狗叫闺女。你敢踢一下，就跟你玩命。

老 李 你说说，这咱，交警居然调节养狗纠纷，这叫什么事！

老 张 你不懂，民警、交警，都是人民警察，为民服务，全力维护社会治安，切实保障人民安宁，这是秉承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老 李 那也得吃饭哪！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说，常此下去容易得胃病。

[老张的手机响了。

老 李 儿子电话！（手舞足蹈）老伴，我去热红烧肉，指定是儿子回来了。

[老李转身要去厨房，又想听啥情况。

老 张 （接电话）儿子，到哪了？什么？在医院？咋的啦？

老 李 （抢过手机）儿子儿子，你被打伤了？快说快说！伤哪了？要不要紧？

老 张 （抢过手机）儿子，你慢慢说，咋回事。啊，是居民王大爷突发心梗，正好你有车，把他送医院了。哦，哦……（关闭手机）老伴呀，救人要紧，儿子不回来吃了。

老 李 那哪行！（拨自己的手机）儿子，你安顿好王大爷，就回来吃饭，我跟你爸等你，坚决性的。（关上手机）

老 张 我看咱俩吃吧，别等了。

老 李 要吃，你自个儿吃。你吃别的菜，把红烧肉留下。

老 张 听你的，听你的！那好，等！等！

[老夫妻坐在沙发上喝茶等候。

[停顿。

老 张 一个点过去了，也该回来了。（站起身，来回踱步，最后拿起手机正要拨号，听到屋外有脚步声）有人来了。

[有敲门声——

老 张 （开门）儿子回来了！儿子……不是啊！

[民警小孙进来。

小 孙 大爷您好！我是警格员小孙，今天是周五，我来入户走访。其他家都走完了，您这是最后一家。

老 张 哦，小区群里通知了，快进屋，欢迎欢迎！

小 孙 大爷，您多大岁数？

老 张 66岁，耳不聋，眼不花。

小 孙 大妈呢？

老 李 64岁了。快坐下。（给小孙递过矿泉水）

小 孙 谢谢大妈。

小 孙 大爷、大妈，您二位在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老 张 没有没有，我俩都有退休金。

小 孙 大爷，您会不会使用手机？

老 张 我俩不但会，还能网上购物呢。

小 孙 呀，你们还会网上购物呢？那可得多加小心，现在网络诈骗有很多，有些诈骗分子获取了老年人信息，就会冒充子女给老年人打电话，或者利用AI技术手段给你发视频，告诉你着急用钱，编得像真事儿一样，你们千万要预防这样的事儿发生啊。

老 张 你看我手机上这个是啥？

小 孙 （看老张手机）大爷您太厉害了，这不是防诈APP嘛。对，咱们都得下载这个反诈软件来防范电诈。您也嘱咐您孩子千万别参与刷单活动，网络刷单也属于诈骗。这是我的警民联络卡，有事您找我，随叫随到。

老 张 小孙，不瞒你说，我儿子也是警察，给你看看我儿子照片。

小 孙 （一看，乐了）呀，这不是我张哥嘛，他可是我们全局民辅警学习的榜样！

[外面有人用钥匙开门。

张 军 爸、妈我回来了。

老 张 儿子回来了。

[张军和许大妈、刘大爷进来了。

张 军 小孙，你咋在这儿？知道了——你来入户走访来了！

小 孙 张哥，我刚知道这是你家。

张 军 你辛苦了，我也是刚从包扶楼区回来。爸、妈，这是我包扶楼区的许大妈、刘大爷，跟我一起送王大爷上医院的，家属在医院陪护呢！

老 张 快请进，快请进。我儿子有你们帮衬着，我们就放心了。

刘大爷 张警官可是个好警察，在包扶楼区工作中可没少帮我们解决问题啊。

许大妈 刚才因为养狗楼上楼下打起来了，张警官正在调解，老王头突发心梗，张警官又赶紧把他送去医院。

刘大爷 是，老王头得救多亏了张警官。

张 军 没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 张 来来来，正好咱们大家都在这，大家一起在我家吃个饭，警察不能喝酒，咱们就以茶代酒，都别客气啊！

刘大爷 好，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哈哈哈。

老 张 就是这饭有点凉了。

刘大爷 饭虽然凉了，但我们居民们的心都是热乎的啊！

许大妈 就是就是。

张 军 （合）我们就是要让居民们的心都是

小 孙 热乎的。

众 人 对，我们要让所有居民的心都是热乎的。哈哈哈哈……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

责任编辑 姜艺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