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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的对面是什么

2025-01-01罗宗

延安文学 2025年1期

镜 子

镜子的对面是什么

是水波退去的海岸

还是一条铺满繁花的美人鱼

我曾在拂晓的食指间

描绘过它的轮廓

也试图窥探它的秘密

却总被冰冷的镜面阻隔

我在镜中,不停地凝视

那张日渐苍老的脸

那面镜子,反射的不过是

一张张遗失的虚影

时光在镜子中辗转

仿佛预示着未明的未来

或许,再老一些

我便能数清每一道皱纹

从中探出那深藏的故人

镜子的对面是什么

或许,不需解答

如果镜子,让我有话可说

那就别让夜等得太久

只需打碎这面镜子本身

便可以让真实的光芒涌入

城 市

在这钢铁构筑的梦中漫步

不觉得每一步都踏着历史的脉络吗?

这些霓虹灯下的影子

犹如流动的小溪,闪烁着无声的故事

城市的喧嚣并未打破宁静

我们的对话却沦落得如此轻浮

总是不厌其烦地将孤独

表达得如此热闹

在街角,失去方向

稍不留神,就走进了未来

高楼之间的缝隙

隐匿着我们视线所遗落的温暖

经历了无数次演变

那些交错的轨迹还未能称为归宿

来来往往的身影,恣意生长

早已在街头巷口,长成城市的韵律

古 庙

古庙孤悬于世外

苍松环绕,阴影斑驳

他们在香火里祈愿

我坐于石阶微凉处

凝视一炷香的陌生

点燃一支蜡烛

于青烟之中躬身

供桌上的祭品

被一缕风掳去旧梦

沉寂五百年的砖石

嫁接在它脸上的雀斑到底有多重

我不知道

阳光也不知道

香灰落地,藤影缥缈

往昔的记忆甩开经卷

僧人手持念珠偈诵

岁月的底色是青苔

檀香还未散尽,已是千秋

古老的木鱼忽然复活

抽身而去,游向大海

铁 匠

他矗立在炉火旁

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

肩负着黑色的命运

火焰舔舐他饱经沧桑的手掌

他紧握大锤,不停地敲击

将失落的梦想重新锻造

敲击出清脆的音符,恰到好处

偶尔,他会抬头

望向窗外的蓝天

会想起故乡的山水

这是他心底不灭的火种

我曾在阴暗的铁匠铺

看见他的生活再次落下火星

更多时候

我只能在旁观察

那道炭火的光芒

映照着他的皱纹与汗水

在铁砧上升华为刚毅

让生活的脆弱,长出铁石心肠

当夜幕降临,炭灰落在地上

炉火熄灭,余温依然温暖

他知道那道光芒,将不会散去

姐 姐

姐姐,阳光又勾勒出你的倩影

你的笑声如银铃般响亮

万物生长,回声中传递着心跳

一叶小舟承载着念想

窗外的星河,把夜空生动了一层

我在岁月的枝头,描绘晨曦

一只燕子携着温暖的风儿飞过

我一步步描摹那些不愿遗忘的时光

那朵桃花还未开放,我不敢离开

墙角又新添了一抹淡淡的清香

雨越下越密

姐姐,你在南山采梅还没有回来

我握着你寄来的一束微笑,溪水在我脚下轻吟

春风一吹,它又绿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