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故乡（外一首）

驱车从故乡的边缘过

岔路口的老人把帽子搭在脸上

乡音颤颤巍巍走到半路又返回

躺椅在原地吱呀呀地响

播种时你还没有出生

你听不懂麦子拔节的声响

他不想为一个时空穿越的人引路

村子伸出长长短短的触须

在麦田里飘飘荡荡

白天的余光裹紧了院墙

一只兔子倏忽蹿出来一脸惊慌

恍恍惚惚门虚虚掩掩地摇荡

柜子声势浩大地碎了一场

墙上歪歪扭扭的大字

横横折折里找不到童年的模样

他无法为一个匆匆忙忙的人作证

每一块记忆都有规则的形状

老屋在缝隙上摇摇晃晃

我从故乡的缝隙中穿过

路边的野草绕得脚下踉踉跄跄

童年吃下的野果子在不停发酵

躺倒在梦魇里无法醒来

梦吱吱呀呀地响

落荒而逃吧还能怎样

穿过故乡穿过飘飘荡荡

身后的大杨树在风中哗啦啦

笑成了小时候的模样

时间的河流

从记忆的缝隙流过

一条没有由来的河

粼粼的金光摇晃着一架风车

落日下我躺在麦垛旁

目睹一架飞机

挽着一串串云朵

飘飘荡荡游向远方

布谷鸟吵醒了一片蛙鸣

荷花没有了力气去思考青春

把莲蓬交给了夏风

从记忆的缝隙流过

一条不知去向的河

蟋蟀的窸窸窣窣唱成一首歌

暴雨过后的梧桐树

陷入了一场战争

花惨烈地撞击泥土

书里的诗行慢慢成熟

田垄里躺着大地的呼声

冬的种子隔着夏天的虫鸣

一朵花被一阵风惊醒

时间是一条游曳的河流

我小心辨认每一条波纹

放牧着万千帆船

慢慢行

作者简介：

姜瑞娟，女，1985年6月出生，汉族，河南安阳人，本科学历，作者单位：安阳市文化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