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克历险记
2024-12-31彭绪洛
前情提要
在上期内容中,虎克与爷爷到达帕卡山地,解开了老汪留在树干上的谜题,找到一个埋藏于地下的、上锁的盒子。为了找到打开盒子的钥匙,他们不得不根据新的线索向另一片区域进发。
智斗野狼
傍晚时分,爷孙俩终于停下了疲惫的脚步。今天的天气很不好,山里刮起了一阵阵的冷风。在支帐篷的时候,虎克差点儿就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而虎威也费了很大力气才点燃篝火。
红色的火苗在风中苦苦支撑,像随时会熄灭。吃过晚饭,虎威说:“虎克,你先去睡觉。”
“爷爷,那您呢?”虎克不解地问,“难道您不想睡吗?”
“今晚风大,我担心篝火会熄灭。”虎威回答道,“你先睡,我守着篝火,不让它熄灭。”
“不行,爷爷,您是老人,您去休息吧,我来守着篝火就行。”虎克固执地说。
“怎么,你觉得爷爷老了,不中用是吧?”虎威故意板起脸,生气地说。
“没有,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虎克简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反正你得听我的。”虎威不由分说,把虎克推进了帐篷里。
“那好,爷爷,我先睡一会儿,等会儿,我会起来,接替您的位置。”虎克说,“我们轮流守着篝火。”
夜半时分,虎克被事先调好的闹钟铃声惊起。他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爬出帐篷,准备接替爷爷。
此时,虎威正坐在那一簇篝火边。风很大,火苗很小,几乎就要熄灭了。而爷爷则一动不动——不久前,他抵挡不住浑身的疲惫,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爷爷!”虎克叫了一声。
“啊,怎么了?”虎威一个激灵,醒了。
“呼——”一阵大风刮来,篝火竟然熄灭了。
“呀,火熄了。”虎克赶紧走了过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开始拿起引火柴,准备再次点燃篝火。
到处都一片漆黑,这黑暗让人心生不安。
黑暗中,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静静地朝爷孙俩走来。它身形精瘦,四肢矫健,两只眼睛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
“狼!”虎克几乎要惊叫起来,旋即,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没让那尖叫声泄出去。
那身形,那泛绿的眼睛,不是野狼,是什么?虎克的心微微颤抖起来:天啊,真的是野狼?这狼竟然如此嚣张,他们的篝火才熄灭不久,它就来了!难道,这是一只饿极了的狼?
“该死!”虎威懊恼地说,“我怎么会睡着了?”
他一边说,一边拉过虎克,将他护在身后。
那只野狼慢慢地走近了,它很狡猾,脚步极为轻盈、稳健。很快,它便来到了距离虎威不足十米的地方。这时,它停下了脚步,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虎威,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虎威微微弓着背,脸上露出了凶悍的表情。他知道,面对狡猾凶残的猛兽,人千万不能露出畏惧的神情——任何一点儿害怕的痕迹都会让野兽察觉出你的无助和不安,它们会乘胜追击,把你扑倒在地,咬破你的喉咙!
虎威的目光狠辣,而狼的目光阴冷。双方似乎在对峙着,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虎克表面上虽然还保持着镇定,但他心里早已打起鼓来。虎克的眼睛此时已经完全适应了只有些微光亮的夜色,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看到野狼咧开的嘴,以及那些尖利的、森森的牙齿。
忽然,野狼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声音,像是警告。它迈开步子,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而虎威则扬起了手中的匕首!锋利的匕首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寒光,像是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
野狼再一次停住了脚步。它张开嘴,发出一阵贪婪嗜血的嘟哝声。爷爷脸上的表情愈发凶狠起来,像极了一头凶悍的猛兽。而虎克连动都不敢动,他甚至收敛了呼吸。
一股股冷汗不断地从虎克的背上冒出来,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心在一个劲儿地狂跳着,似乎要从胸膛里钻出来:不行,他不能躲在爷爷的身后,让爷爷保护自己,他也得做点儿什么。对,他可以把火重新点燃,用火来驱赶野狼!现在可不是胆怯的时候!敌强我弱,要生存下来,他们爷孙俩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
虎克用颤抖的手点燃了引火物,微弱的火光亮起来了,橘红色的光芒像是希望之光一般,瞬间将虎克心里的阴霾都冲散了——对,只要有火,只要有火焰的威慑,这头饥饿的野狼便不足为惧!
虎克小心地将细小的干树枝架在那一小团火苗之上。不,这不是火,这是爷孙俩生还的希望。
“啊!”就在这时,虎克忽然听见一声极为短促、极为有力的呼喝声。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像豹子一般猛地朝野狼冲了过去。他扬着手,手上的东西瞬间劈下来!
是爷爷!爷爷竟然主动向野狼发起了攻击!
虎克惊讶地张大了嘴,甚至连手里的动作都忘了!不过旋即,他明白过来:为了保护自己,爷爷才鼓起勇气,主动攻击野狼。
那野狼似乎也吃了一惊,它或许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双鬓斑白的人体内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爷爷手中的匕首瞬间劈下,那刀在黑暗中闪着寒光。而野狼则晃动着灵活的脖子,四肢一撤,往一边躲去。
“叱——”一声闷闷的声响,虎威终究是老手,身手矫健的野狼没能抵挡得住他的突然袭击。野狼挂了彩,它的脸上被划了一道,伤口不深,却长长地直蔓延到它的脖子。殷红的血珠子一颗颗地渗了出来。
野狼沉痛地低呼一声,它龇牙咧嘴,似乎是被激怒了。它恶狠狠地瞪着握着匕首的爷爷,脚下发力,像离弦之箭般猛扑过去。虎威临危不惧,他灵活地侧过身子,那野狼的扑咬便落了空。它稳稳地落在爷爷的身后,喉咙里再度发出凶猛的嘶叫声。
“畜生,走开!”忽然,虎克举着一个火把冲了过来。明亮的火光映亮了虎威的脸,也映亮了野狼散发着凶光的眼睛。
火光让野狼心生畏惧,它停住了动作,虎克趁机把火把往它跟前一送,它吓得呜咽了一声,最后夹起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警报解除了!虎克松了口气,他用火把重新点燃了篝火。温暖的火光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爷孙俩心头的紧张。
“爷爷,您没事吧?”
虎威点点头:“我没事,虎克,还好你机智,用火把驱赶野狼,不然,爷爷还不一定能打过它呢。”
“爷爷,您老当益壮,这一匹野狼哪里是您的对手!”虎克笑了。
发生这样一件事儿后,爷孙俩都睡不着了,他们干脆围在篝火边,聊着天,一起度过了漫漫长夜。第二天早晨,吹了一夜的风终于停歇,他们也钻进帐篷,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得格外酣畅淋漓,快中午时,爷孙俩才起床,他们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然后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爷孙俩总算走过了那段艰险的山路,在一片静谧的山谷中,一条十几米宽的长河横在爷孙俩面前,河水徐徐地流着,一眼望不到底。
“这条长河是这附近唯一的水源!”虎威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我和老汪在河的这边,用望远镜看到了河那边的一丛花。那花儿诡异而美丽,三片花瓣,两片为蓝色,一片为黑色……我们没有过河,只是远远地欣赏着。不过今天,我们可要跟花儿们近距离接触啦!”
虎威指了指对岸一棵大松树下的灌木丛:“虎子,你看,那片灌木丛就是花丛。这种花美丽而罕见,我们顺着河岸找了许久,发现这附近只有这一片花丛。”
虎克兴致勃勃地拿起望远镜一看,便失望地叫了出来:“唉,明明就是一簇刚发芽、抽出嫩叶的灌木丛,哪里来的什么花啊!”
“呵呵,这呀,只能说明你运气不好!谁让你是这个时节来这里的呢!”虎威无奈地说,“以后有机会的话,爷爷会在夏天带你来这里……到那时候啊,花也开了,野果、野菜也多,山里又凉快,可舒坦了!”
“嗯!”虎克一脸憧憬,“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美好了啊!不过爷爷,我们是不是也该想想怎么过河啊!要不游过去?”
“不行,水又冷又急,而且水里还有吸血的寄生虫,我们缺乏装备,不能贸然下水。”
“那我们该怎么过河呢?”虎克急了,“我们又没有船!难道我们要用木头什么的造一条船出来吗?”
虎威神秘一笑:“我们虽然没有船,但是我们有桥啊!”
“桥?”虎克一头雾水。他追问爷爷桥在哪里,虎威却一直笑而不答。
顺着河道往下游走了大概十分钟,虎威停住了,他笑笑说:“桥就在这里。”
“在这里?”虎克瞪大了眼睛,四下打量,河水流淌着,哪有桥的影子。
虎威笑了,他不再吊孙子的胃口了,说:“看到河边的大树了吗?把树砍掉,把树干顺着河道的方向放倒,这样就能形成一座天然的独木桥。”
“说得容易,树怎么会听您的话,您要它往河面方向倒,它就往那里倒?”
“其实,树可以乖乖听你的话的。”虎威眯起眼睛望着虎克,“动动脑筋,想想怎么才能让树听你的话。”
虎克略思索了一下,便有了答案:“在砍树时对树干底端下手,先攻击面向河道的那部分!这样,那个位置便会形成一个薄弱的区域,大树便会朝薄弱部位倾斜、倒下!”
虎威满意地笑了,他拿起一把斧头,中气十足地叫道:“砍树是个力气活儿,也是技术活儿,虎子,看好了!”
爷孙俩挥汗如雨地干着,很快,一棵大树便喝醉了似的东倒西歪起来。
“咔嚓”一声,大树慢慢地朝河道方向倾倒。虎威面带喜色,举起斧子,补了几斧。
“哗哗哗!”水声四起——大树的部分枝干与河水接触,溅起了无数晶莹的水花。
“哇!爷爷太厉害了,独木桥搭起来了!”虎克欢呼道。
“走吧。”
虎威背着工具箱,慢慢地走上独木桥:“嗯,还挺结实的!不过这桥没有扶手,虎子,你敢走吗?”
虎克小心地踩上去,撇撇嘴说:“爷爷,这树干这么粗,我可不怕会摔下去!再说了,就算摔下去我也不怕,我可会游泳呢!”
“还是万事小心吧!”虎威叮嘱道,“双臂张开,水平地放在身体两侧保持平衡,眼睛尽量不要往下看!要是不小心滑倒或者掉下去了,一定不要惊慌,要尽快抱住树干!”
“有爷爷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虎克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走了起来。
新的谜题
几分钟以后,爷孙俩总算有惊无险地跨过了长河。到达对岸之后,他们往上游走了十几米远,终于来到了花丛旁边。
虎克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一米来高的花丛。它们的枝干上带着倒刺,嫩叶绿中带蓝,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颜色。
“这叶子也很奇特,真是一种特别的植物,怪不得过了这么多年,在没有花朵的情况下,您也能一眼认出来!”虎克感叹道,“不过,钥匙藏在哪里呢?难道也是被埋在地下吗?”
虎威捡起一根树枝,小心地拨开带刺的花丛——一块腐朽的红褐色木头出现在花丛深处。
虎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捡起木头。饶是如此,他的手也被刺了几下。小小的刺留在皮肉之中,看上去极为扎眼。
“爷爷,您受伤了!”虎克焦急地说,“我来帮您把刺拔出来。好好的,你捣鼓这烂木头干什么?”
“不要紧!”虎威摆摆手,脸上是欣喜的表情,“爷爷自然有自己的用意——你知道吗,这块烂木头是红松木,据我所知,帕卡山地没有这种树木……所以这块木头一定是老汪特意放置的!”
虎克随手一摸,红松木上边掉下许多碎屑。
虎威轻轻地将腐朽的木头掰开,一块黄白色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石蜡块!”虎克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
“东西一定就藏在石蜡块里!”虎威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找出小刀,慢慢地一层层削掉石蜡。
终于,一把小巧的钥匙重见天日!
“老汪,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帕卡山地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秘密?”虎威拿起钥匙,轻轻打开了合金盒子,“这一切的答案,就要揭晓了!”
盒子里是一块不规则的羊皮纸和一块小铁片。虎威颤抖着手,展开羊皮纸,上面是几个颜色各异的字母,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
而小铁片上刻着这样一行小字:“虎威,我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成功地看到这行文字,请即刻启程,去亚瑟雨林。还记得我们的空中房子吗?你永远的朋友。”
“亚瑟雨林,空中房子?”虎克嘟囔道,“爷爷,那是什么地方啊?你们在那里修了房子吗?”
虎威慢慢地将羊皮纸和铁片收回合金盒子中,半晌,才开口说道:“本来我以为,到了这里,就能解开一切的谜。可是现在,帕卡山地的谜解开了,新的谜又来了……亚瑟雨林也是我和老汪去过的探险地。虎子,你愿意跟爷爷一起去那里,解开汪爷爷留下的又一个谜团吗?”
看着爷爷期待的眼神,虎克重重地点了点头。
“爷爷,我还是那句话,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咱们这就去亚瑟雨林吧。”
“好,接下来的行程,咱们爷孙俩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放心吧,爷爷。”虎克说,“爷爷,您说,在美丽神秘的亚瑟热带雨林里,将会有怎样的奇遇等待着我们呢?”
爷爷没有回答,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说:老汪啊,你设置了这样复杂的线索,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
从帕卡山地回家之后,虎威和虎克爷孙俩休养了几天,便着手准备亚瑟雨林之行。
亚瑟雨林位于非洲马来群岛东部,那里常年高温多雨。水是生命之源,有了充足的雨水,这个面积不大的雨林里有着非常丰富的动植物。当然,物种丰富通常也是跟危险挂钩的——物种越丰富的地方往往越危险,稍一个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潜伏在暗处的动物攻击。所以,要去亚瑟雨林探险,准备的东西也更多。
这天下午,虎威却放下了手中的所有事务,带着虎克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省级医院。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口罩,白色的大褂,一切东西都是白色的。虎克心中纳闷,但是看到爷爷表情严肃,也不多说话,只是乖乖地跟着爷爷进入了顶楼的一个小房间。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笑着起身,迎接虎威:“虎叔,您来啦!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随时取走!”
“呵呵,不急。”虎威脸上有了慈祥的笑容,“虎子,这是顾叔叔!”
虎克乖巧地叫了一声:“顾叔叔好!”
“哎,真乖!”顾琛笑眯眯地摸了摸虎克的脑袋。
顾琛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但是脸颊上却有一块碍眼的黑色疤痕。初次见面,虎克吓了一跳,但是他懂事,也没多问什么。
顾琛打开一个柜子,将一个银色的合金箱子拿了出来:“虎叔,这就是您要的东西!”
虎威接过来,脸上有了感激的笑容:“阿琛,谢谢你!”
“虎叔,您还跟我客气什么……要不是您和汪叔,我早就没命了!”顾琛话语真诚,“这是最先进的低温箱,防水防摔防震的性能都特别好。里面的电池我已经充好电,可以维持低温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虎威满意地说。
从医院出来,虎克终于忍不住了,拉着爷爷连珠炮似的发问:“爷爷,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那么神秘?顾叔叔是怎么跟您认识的啊?他脸上的伤疤……”
“贪心鬼,你一次要问多少问题啊!”虎威笑着将往事一一道来,“有一次,我和老汪在探险的时候,无意中救下了一个被毒蛇咬伤后晕倒的年轻人,那就是你顾叔叔,他脸上的那块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现在,阿琛是一位专门研究蛇毒的专家,这箱子里就是我托他帮我准备的抗蛇毒血清。”
“抗蛇毒血清?”虎克睁大了眼睛,“就是解蛇毒的特效针剂吗?”
“嗯!”虎威点点头,“抗蛇毒血清的保存条件很苛刻,要避光、低温,有效期限也很短。这盒子里有两支针剂和一些蛇药,分别对付不同的蛇毒。”
“咦?蛇毒还要分种类吗?”虎克的兴致越来越浓了。
“一般来说,毒蛇的毒素分为两大类:神经性毒素和溶血性毒素。神经性毒素主要攻击猎物的神经系统,而溶血性毒素比神经性毒素功效更强,它会让猎物的伤口流血不止。针对这两种毒素的不同性质,抗蛇毒血清也分为两种:抗神经性蛇毒血清和抗溶血性蛇毒血清。亚瑟雨林里有很多毒蛇出没,带上抗蛇毒血清,可以说是有备无患。”虎威介绍道,“由于抗蛇毒血清保存条件苛刻,现在,国内只有少数的大型医院才有储备。虽然在野外,蛇类也很少主动攻击人类,但也不能百分之百地排除被咬的可能。”
“被咬?”虎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光是想象在野外遇到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都胆战心惊的了,更别提被咬一口了。爷爷,咱们去的那片雨林里该不会有什么剧毒的眼镜蛇吧?”
在年幼的虎克看来,臭名昭著的眼镜蛇可算是世界上最毒的蛇了。
“呵呵,小小的眼镜蛇就能吓到你啊!”虎威低低地笑了,“咱们要去的亚瑟雨林在非洲,而非洲最毒的蛇可不是眼镜蛇,而是太攀蛇。它的毒性可比眼镜蛇还毒上几十倍,毒性在毒蛇中排名世界第三。”
“啊?比眼镜蛇还毒?”
“嗯。”虎威介绍道,“我有幸见识过这种毒蛇,它的身体表面粗糙不平,覆盖着土黄色的鳞片,脑袋呈三角形。它的外形平平无奇,跟咱们平时见到的那些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毒蛇相比,它的外表毫无出彩之处。没想到它就是非洲最毒的蛇!而且,这种蛇可以依靠它的体色隐藏在岩石或者落叶之中,往往让人防不胜防。动物们有时候可比人类聪明多了,它们的体态、体色都是很好的伪装。”
“爷爷,这一点我懂。我知道,雨林中最常见的一种蛇名叫树蛇,它们就是伪装界的高手。这种蛇呈碧绿色,长长细细。它们喜欢攀附在树上,几乎可以和树枝、树叶融为一体,不过,我可不怕它们,因为它们是无毒的。”
“嘿嘿,等真正到了亚瑟雨林里,你一定还会见识到更多的蛇类和其他动物。”
一条小船沿着河道缓缓驶入了亚瑟雨林的腹地。
船上有四个人,一名是肤色黝黑的当地土著人,负责划船;一名是黄皮肤、黑头发的翻译;另外两人便是虎威和他的乖孙子虎克。
小船缓缓地靠了岸。翻译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对虎威说:“我们只能送到这里了……再进去,就是危险区域了。”
“好的。”虎威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们送我们到这里来!十天之后,请你们到这里来接我们!”
翻译点了点头,又帮着爷孙俩将沉重的背包运到了岸上。
初到雨林
走在热带雨林里,抬头不见蓝天,低头满眼苔藓——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林间光线暗淡,潮湿的地表是苔藓类植物的乐园。
地表的泥土湿滑,走上去便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林间密不透风,不久,祖孙俩便满头大汗了。
虎威看了看手表,说:“虎子,快十一点了,休息一下吧!”
他们找了一块干净点儿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虎克拿出水壶,灌了一大口水。这水不是普通的清水,而是添加了葡萄糖和食盐的营养水。爷爷告诉他,在雨林中行走,会因为出汗而流失大量水分和无机盐,必须及时补充能量。
“在雨林中,最热的时候便是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两点!”虎威擦擦额头的汗珠说,“以后我们的行程会避开这段时间,选择在较为凉快的早间和黄昏赶路。”
虎克从包里摸出风油精来递给虎威:“爷爷,再擦点儿防蚊水吧,之前的防蚊水已经挥发了。你看,蚊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这里的蚊虫太多了!要不是我们穿着长袖长裤,不断地往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擦防蚊水,恐怕早就被咬得满身包了!”
虎威欣慰地接过瓶子,而虎克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他们爷孙俩独自进入这雨林的危险区域已经一天了,虎克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越往雨林深处走,他们周围的树木就越发高大,也越发阴森。偌大的树冠互相依靠着,几乎遮天蔽日。这些参天大树组成了雨林最上层的植被,紧随其后的便是一些稍小的灌木丛和藤蔓植物。它们有的扎根在大树之间的土壤里,有的则柔弱无骨地依附在其他植被上。最下层的便是一些苔藓、野草之类的低矮植物。
潮湿黏腻的空气昭示着雨季的来临,地面湿漉漉的,厚厚的落叶也开始腐烂,变成营养物质,回归自然。雨水给了植物们充沛的生命力,它们尽情地舒展着自己宽大油亮的叶片。有的植物还开出了颜色绚丽的花朵,这些花千姿百态、五颜六色,看得虎克几乎目不暇接。有一些花儿长得奇大无比,手掌大小的花瓣优雅地伸展着,却没什么香味;有的花儿花形较小,却有浓浓的芬芳气息。不论是鲜亮的外表还是芬芳的气味,都是植物们吸引蜜蜂等生物前来采食花蜜帮助它们顺利结果、繁衍下一代的手段。
热带雨林中的动植物种类丰富,几乎占了陆地上所有动植物的一半。除了那些绮丽的植物外,一路走来,以前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动物都让虎克赞叹不已:有浑身透明的蛙类,背上有几块绿色的斑点。爷爷说这种蛙背上的绿斑是寄生的绿藻,神奇的是这种蛙竟然可以像植物那样进行光合作用,自给自足。
“爷爷,您看!”才走了没多久,虎克忽地指了指左手边的一棵大树,那树干根部竟长着一丛白生生的蘑菇。每一个蘑菇都撑着小小的伞盖,看上去可爱极了。
虎克兴高采烈地走过去,小心地采了一大把:“晚上我们有蘑菇汤喝了!”
爷爷见他开心,眉头也舒展开了:“要是能掏到鸟蛋,做一个蘑菇蛋汤,那就更香了!”
“那有何难?”虎克豪迈地说,“看我找个有鸟窝的大树,爬上去掏鸟蛋!”
他作势抬头朝周围望了望,还挽起了衣袖,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你个臭小子,还真是说风就是雨的啊!”爷爷笑骂道。
“嘿嘿。”虎克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忽然,一阵腐臭的味道顺着林间的清风传来。虎克皱了皱眉,捂着鼻子说:“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爷爷显然也闻到了这股味道,他走到虎克身边,又往前转了转,这才笑了:“原来是臭花。”
“臭花?”虎克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我只听说过香花,可没听过什么臭花。”
他走到爷爷身边,仔细一瞧——只见一株一人来高的植物顶端长着一大朵喇叭状的花朵。这花朵很是奇特,像个漏斗一般,上大下小,顶端还有一个盖子,盖子的边缘呈锯齿状。这花朵很是肥厚,颜色呈暗紫色。那股腐臭的味道就是从喇叭状的花朵中传出来的。这花朵周围还围着几只苍蝇和飞蛾,它们嗡嗡作响,不断地在附近徘徊。
“也只有苍蝇会喜欢这种恶心的味道。”虎克说,“难道它就是靠苍蝇来传播花粉,从而孕育出下一代的?”
听了这话,爷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这臭味是能吸引苍蝇不假,不过,这花可不要苍蝇帮它授粉。可怜的小苍蝇,只要进了这花朵内部,自然是有去无回。”
“什么?”虎克猛地睁大了眼睛。
“其实,臭花只是当地人对这种花的称呼。”爷爷见虎克很感兴趣,便打定主意要借此拓宽他的知识面,“这种花的学名叫捕蝇花,是腐食性花的一种。还记得你上次很喜欢的那种魔芋吗?”
魔芋是一种芋头,取它的块根,稍作加工便是很美味的魔芋凉粉。虎克到现在还记得那种独特的鲜美滋味。
“我还记得。”
“魔芋也是腐食性花的一种。”爷爷介绍道,“这种植物有一个共通点——它们的花朵都很大,而且极臭。蝴蝶和蜜蜂自然不会喜欢这股恶臭味儿,不过苍蝇可是会闻臭而来。苍蝇之类的小昆虫会在花朵附近徘徊,然后钻进花朵内部。不过这些昆虫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旦它们掉进花朵里,就相当于猎物掉进了一个美丽却危险的陷阱。这些散发着恶臭的花朵会从内部分泌出消化液,将昆虫一点点消化,最后把它们当作营养液和化肥吸收。而它们一旦进入花朵内部,即使暂时没死,想再飞出来也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虎克指着捕蝇花的花朵说,“这花朵上大下小,又有这么大一个盖子盖着,边缘还呈锯齿状,真正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以前我只知道动物把植物当作食物吃掉,没想到今天还能遇上一种反其道而行之的花朵。”
“呵呵,不管是动物以植物为食,还是植物猎杀动物,汲取它们的营养,这些都是生物们最基本的求生本领。”爷爷笑了笑,“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林间地面湿滑,我们再往前面走一段路,找一个相对干燥一点儿的地方安营扎寨吧!”
虎克摸了摸有些酸胀的腿,开心地点点头。爷爷还要说什么,却见虎克提着一串白蘑菇,一溜烟儿地跑到前面去了,还惊了躲在地上落叶层里的一些小型爬行生物,它们个个都惊慌失措地四散开来。
“爷爷,这里好,地面干燥多了。”虎克站在一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小坡上,兴高采烈地说,“而且这周围植被比较稀疏,透气。哈哈哈,我很厉害吧,这可是我找着的好地方!”
“嗯。”爷爷点点头,“今天咱们运气好,没遇到下大雨。要是下大雨了,那就不好找能露宿的地方了。”
养精蓄锐了一宿之后,第二天的早晨,爷孙俩继续往前走。越到雨林深处,周围的植被就越发繁茂。
很快,虎克的目光就被一种遮天蔽日的大型乔木吸引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乔木有着错综复杂的根系,其中有个大树的枝干上长了许多竖直的根须,像胡子一样地垂落下来。
“爷爷,您看!”虎克兴奋地叫道,“这种根就是您说过的气根吗?”
虎威点点头:“这种根从树干上悬垂下来,扎进土中后,还继续增粗,形成了许许多多类似树干一样的东西。其实,这在雨林中算不上什么,还有很多奇异的景象呢——你看那边!”
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虎克看到一棵大树的主干顶端赫然开着一朵淡黄色的花,就像是硬生生地长出了一朵鸡蛋花,显得不伦不类。
“奇怪,这花怎么开在树的主干上呢?”
“在雨林中,很多老树的树干或者根茎部也能开花结果,这就是热带雨林中特有的一种现象,叫做老茎生花!”虎威解释道,“你再看看那树干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啊?”
顺着树干向上,几颗长圆形的疙疙瘩瘩的黄色果实出现在虎克的视线中。
“是波罗蜜!”虎克高兴地拍手叫道,“从颜色上看,这几个波罗蜜已经完全熟了,是可以当水果生吃的!太好了!”
波罗蜜个头很大,外壳上长满了锋利的疙瘩。虎克小心地割下了一个波罗蜜,费力地用刀子打开。没多久,雪白的肉露了出来,虎克拿起一块肥厚的果肉递给爷爷:“爷爷,您先吃。”
“嗯。”虎威把果肉丢进嘴里,顿时,一股带着奇香的甜味充满了他的口腔,“真甜,真好吃,虎克,你也吃。”
“爷爷,我们真幸运啊,竟然尝到了最新鲜好吃的波罗蜜。”虎克一边吃,一边笑眯眯地说,“这种水果卖得可贵了呢!”
一个波罗蜜还没吃完,忽然,爷孙俩的头顶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啊,下雨了!”虎克大叫道。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毫不客气地打在爷孙俩身上,他们身上很快便湿透了。热带雨林里气温本来就高,这一下,爷孙俩身上便潮叽叽、黏糊糊的,特别闷热难受。
巧妙避雨
“虎克!”虎威勉强在大雨中睁着眼睛,“咱们快找个地方躲雨。”
“好。”虎克的视线都被雨水冲得模糊了。爷爷拉着他的手在雨林里窜,寻找着可能的庇护所。
“找到了!”不一会儿,爷爷欣喜地说。他拉着虎克往前奔,走到了一棵倒下的大树边。这棵大树很大,树干的直径有一米多长。它倾斜着倒在地上,树干与地面之间形成了一个夹角。
“快进去!”爷爷把虎克推到了树干下的夹角处。树干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水,但还是有少量雨水从侧面飞了进来。
虎威又走到一边,用小刀砍下了几大片棕榈叶子。这种棕榈叶子很是宽大,颜色翠嫩欲滴。爷爷沿着棕榈叶子正中心的叶脉,将每一片棕榈叶子撕成两半。然后,他走到倒下的大树边,将棕榈叶子放在树干上,叶脉在树干,叶片则垂直向下,就像在绳索上晾衣服一样。半片放好了,又放另半片,层层叠叠,很快,树干两侧就被棕榈叶子完全覆盖了。棕榈叶子挡住了雨水,它和倒下的大树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空间,一个简单的遮雨棚。
“爷爷,您也赶快进来躲雨吧。”虎克把爷爷拉了进来。
外面,雨点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而在这一方小小空间里,浑身湿透的爷孙俩相互依偎着。
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雨停过后,爷孙俩从树下爬了出来。他们身上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虎克,我们得换身衣服,再生火,把身上的湿衣服烤干。”虎威打开背包,拿出了干爽的衣裳。
“生火?”虎克一边麻利地换衣服,一边疑惑地说,“下了雨,这里的树木都被打湿了,哪里能找到干木柴呢?”
“有的树木枝繁叶茂,上层的树叶挡住了雨水,所以,下层的枝干并没有被打湿。”爷爷说,“我们可以找到这样的枯树枝来生火。”
“那引火物呢?”虎克又问,“这里可没有什么干燥的枯草。”
“没有枯草,我们可以用别的东西替代啊!”爷爷说,“跟我来。”
爷爷带着虎克走到了一棵棕榈树下,这棵棕榈树上光秃秃的,看上去好不可怜——方才,爷爷把这棵棕榈上的叶子都砍下搭遮雨棚了。
在虎克好奇的目光中,爷爷伸出手,扒开了棕榈树褐色的树皮。那树皮下有一层类似于纤维的褐色网状物。爷爷将这些网状物搜集起来,搓成一个小团。
“这些植物纤维干燥、易燃,它们是最好的引火物。”爷爷说。
“爷爷,您好厉害!”虎克心服口服。
爷孙俩又找了一些枯树枝,然后回到遮雨棚下,用棕榈树皮纤维引燃了篝火。虎克把湿透了的衣服挂在树枝上烤,很快,衣服便被烘干了。爷孙俩休息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时间不早了,爷孙俩找了一块比较干爽的高地露营。
“爷爷,今晚咱们吃什么啊?”虎克点燃了篝火,火光映亮了他疲惫的脸。
“吃肉。”爷爷走到一处灌木丛边,他拿出小刀,忽然面露凶光。
“嗖——”的一下,小刀被爷爷奋力甩了出去,银亮的刀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白线,最后,小刀斜斜地插在了地上。虎克有些狐疑地走过去,却发现那刀尖正钉住了一条无毒的蛇。此刻,这蛇正剧烈地挣扎着,它不知道,再过不久,它就要成为人类的美餐了……
清晨,虎克伴随着鸟叫声醒了过来。他支起身,看到枕头边上有几个香喷喷的野果子,颜色金黄,放在手掌大小的绿色嫩叶上,让人垂涎欲滴。
这一定是爷爷一大早摘来的!虎克心里暖洋洋的:爷爷平时对他的训练极其严苛,可在生活上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穿好衣服,走出帐篷,一种奇异的香味传到了虎克的鼻子里。吊锅里煮着一份色泽鲜美的粥,里面有小米、野菜、蘑菇,还有一些虎克不知道的食材,应该是爷爷在附近找到的!
虎克吸了吸鼻子,而爷爷就在这时候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空的水壶:“把这个水壶装满水,我们就可以开饭了!”
“嘿,爷爷,这可难不倒我!”虎克拧开水壶的盖子,走到一棵小乔木旁边,将水壶口凑近一片巴掌大的叶子,再用手将叶子轻轻一斜——叶子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子很快地流进了水壶里。
昨天下了大雨,这些叶子上都残留着不少雨水呢!虎克有些小得意,这些树可是无毒的,上面的雨水可以放心饮用!他很快就集满了一壶水,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喷香可口的早餐。
“爷爷,这粥里的肉是什么肉,真香。”虎克问。
“是一种蝴蝶的幼虫。”爷爷轻描淡写地说,“这种幼虫就藏在腐朽的木头里,它们长得白白胖胖的,把它们烧了,扒开皮,再把肉放进粥里煮。嘿嘿,这可是高蛋白、低脂肪的好东西。”
“什么?虫子?”虎克大吃一惊,“虫子这种东西也能吃?”
“当然。”爷爷说,“在野外,为了获取足够的食物,我们必须摒弃平时的成见,吃一些在普通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东西。比如蛇、青蛙、虫子,甚至是老鼠。有得吃总比饿肚子强吧?”
“嗯,昨晚的烤蛇肉很鲜美呢。”虎克点点头,“爷爷,您也教教我怎么找这种能吃的虫子吧。”
“好。”爷爷点点头,开起玩笑来,“你可不能因为好吃,就把这种幼虫都捉了,那样的话,明年,这里就没有好看的蝴蝶啦。”
吃过早餐,虎克帮爷爷收了帐篷。爷孙俩背上各自的背包,继续往前。
其实,虎克并不知道爷爷究竟想去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爷爷会怎么样寻找汪爷爷留下的下一个线索,但他从心底百分百地信赖爷爷,所以,他才像小尾巴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爷爷。
光线越来越暗,地面也越来越潮湿。
虎克和爷爷小心翼翼地走在雨林深处,在一棵灌木的叶子上,虎克看到了一条黑乎乎的虫子,小小的身子潮叽叽、黏糊糊的,让人恶心,让人恐惧——那是有“吸血鬼”之称的蚂蟥。
“就在这里停下吧!”虎威将一个包裹递给虎克,“换上里面的衣服,我们要全副武装,通过前面的林子!”
虎克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一套短袖的衣服和一双长雨靴,另外还有一些白色的布条。
爷爷很快地换上衣服和雨靴,然后将长布条一圈圈地紧紧缠绕在手臂和腿上,衣袖、裤脚和雨靴的口也拿布条缠住。头上戴上帽子,脸上戴上口罩,耳朵也用耳罩遮住,整个人被包裹得密不透风,像个木乃伊!
虎克也一一照做,看这个架势,他便知道眼前这个幽深的小林子里一定有什么危险的事物。
“前面便是人见人怕的蚂蟥林!”爷爷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这些‘吸血鬼’无孔不入,就算我们包成这样,也还是免不了会被蚂蟥叮。可是,要去我和你汪爷爷建造的空中房子,这里是必经之路。虎子,你怕吗?”
虎克挺直了腰板,脆生生地说:“蚂蟥无毒,大不了被它们吸点儿血咯,我不怕!”
爷爷点点头,给他戴上一双皮手套。
“爷爷,您怎么不戴皮手套?”看着爷爷裸露在外的手,虎克问。
“爷爷只准备了一双皮手套。”爷爷淡淡地笑了,“人老了,记性也差了,来这里之前,我忘了这蚂蟥林,所以只准备了一双皮手套。”
“不行,爷爷,您戴这副手套吧。”虎克急了,就要脱下这手套。
“别闹,虎克,爷爷的手上全是茧子,蚂蟥叮不动。”爷爷不由分说,牵着他的手就往前走。
高高低低的灌木丛几乎完全挡住了前方的路,地面湿漉漉的,踩上去便会形成一个浅浅的印子。落叶厚厚地堆积在地上,周围散发着一股树叶腐烂的特殊气味。几条黑乎乎的蚂蟥趴在灌木的叶片上,它们慵懒地晃动着身子,看上去人畜无害。虎克知道,这只是表象。一旦接触人的皮肤,这些看似懒洋洋的生物就会将口器深深地插进人的血管之中,肆无忌惮地狂饮!
从这里朝蚂蟥林深处望去,只见阴森森一片。偶尔听得到水滴滴落的声音和小动物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些声音非但不能打破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反而更添了几分诡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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