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秋
2024-12-31张之暄
叶落飘黄,风舞轻狂。旧时光、笑语难忘。田垄金黄,玉米飘香。忆儿时、趣满秋光。
——题记
故乡的秋天,宛如一幅恢宏且韵味无穷的画卷,月似银盘,霜似银纱,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绝非寥寥数语所能囊括。它是承载我万千思绪的一首诗。
儿时,每逢秋季,我总会满心期待着家人与我一同前往山里捡树叶。山风呼啸而过时,仿佛能将儿时的我轻易吹走,小小的落叶更是无力与之对抗,纷纷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它们色彩斑斓,有鲜黄的,似璀璨的阳光碎片;有赤红的,如燃烧的火焰精灵;还有褐色的,像沉淀了岁月的古旧书卷。我对红色的叶子情有独钟,每当山谷间秋风乍起,我便欢欢喜喜地四处奔跑,用比树叶大不了多少的小手去胡乱地大把大把抓树叶,待风稍停,再细细瞧瞧手中有无心仪的红色叶片。秋风起时,我就成了追风的少年,与秋叶一同迷醉在秋天里。
到手的树叶用来做什么呢?我当时并不知晓,但每年带回家的落叶都满满一袋。我曾想过用它制作书签,想过用它装饰房间,想过用它煮茶,可终究都未尝试。带回家的落叶在室温下缓缓枯萎,待赤红色变为褐色,我便不再喜爱它,最后不是将其弄碎,就是随手扔掉。然而,我却依旧年年乐此不疲地收集落叶。那时的秋,是趣味盎然的,整个山林都充满了我的欢声笑语。那是属于我的秋日乐园,我的口袋里,满载着童年。
再长大些,大人告诉我秋是个丰收的时节。
一年秋天,父亲驾车带着母亲和我来到一片农田。“今年啊,我带你玩个比捡落叶更有意思的。”父亲说,“这是你姑姑的玉米田,秋天正是玉米成熟之际,我们来帮你姑姑收玉米吧。”我闻听此言,兴奋地跑到田里去摘玉米,可玉米似是故意与我作对,任我如何使劲都拧不下来。这时姑姑走来,笑着对我说:“这玉米啊,不能拧,得掰才行!”
父母看着劳动的我,并未言语,只是笑得开心。
时光匆匆,在某一年的五月,我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来到深圳。
深圳的秋天别有一番风情。这里的秋天没有北方那般浓烈绚丽的色彩,街道两旁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只偶尔有几片黄叶像不甘寂寞的使者般挣脱树枝的束缚,在空中缓缓飘荡,最后轻轻地落在地面上,为城市的街道增添一抹淡淡的秋意。
深圳的秋,带着些许清冷。当夜幕降临,凉意愈发浓烈,秋风迫使我在柜子里翻寻合适的外衣。漫步街头,望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孤独之感。那些关于秋天的回忆忽然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山里的风、飘舞的落叶、金黄的玉米田……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现下的秋,又是一种与童年记忆中全然不同的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