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惠式造血：社会组织筹集资金路径研究

关键词：社会组织；筹集资金；互惠式造血；创新社会治理

中图分类号：C916

DOI：10.19504/j.cnki.issn1671-5365.2024.10.09

随着社会治理在理论和实践领域的不断深化，社会组织参与社会治理成为创新社会治理的重要策略之一。截至2020年底，我国社会组织数量达到894162个[1]，已经成为社会治理的重要参与主体。

有关社会组织合法性、自主性的问题研究中，借助“国家—社会”理论视角，有的学者重点分析代表国家的政府和代表社会的社会组织之间多重关系，以此分析多样化组织与政府的关系[2]和多层级政府与社会组织的关系[3]。但是，国家与社会是否存在真正的边界？坚持动态理解二者相互关系前提下，“国家—社会”二元研究框架的解释是否日渐式微[4]？在此背景下，有学者逐渐跳出这一分析视角，研究政府与社会组织“分类管控”“利益契合”问题，进一步展开“策略性应对”这一社会组织自主性研究[5]。在有关社会环境的不确定性与社会组织嵌入性研究中，有学者指出，社会组织参与乡村振兴会面临支持者的不稳定性、地方权力的复杂性以及在地目标的模糊性等环境不确定性影响，但是社会组织会采取“渐进式嵌入”策略，嵌入国家政策、地方政府和乡村社会，以此获得认同、权利和信息[6]。有关社会组织制度建设相关研究中，有学者指出，虽然作为中国社会转型时代背景下的“第三方”社会组织，在合作和赋权双重意涵下难以相融[7]。价值诉求是社会组织发展的重要原动力，但是社会组织发展过程中还存在诸多价值困境，继而阻碍组织健康发展。尤其自下而上型草根组织在结构层面通常面临“卡里斯玛型困境”和资源困局，不得不寻求多元主体间跨界合作策略[8]。

针对社会组织资源困局问题，学界大致有三种研究脉络：第一，借助资源依赖理论呈现社会组织资源困局的特质及其理论意涵[9]；第二，社会组织为突破资源困局所采取的策略[10]；第三，新型社会组织研究，如社会企业的逐利与公益问题研究[11]。对此，本文在进一步梳理社会组织资金来源路径的基础上，通过对北京市A社会工作机构的个案分析，研究社会组织如何在多元主体互动中实现自我造血。

一、社会组织的资金来源与困境

社会组织资源问题是社会组织面临的实际问题，也是其研究的关键议题。学者指出社会组织资源特征体现在资源来源的多元化渠道与资源使用的社会性效益[12]。在“第三次分配”事业中，社会组织成为第三次分配的重要参与者[13]。但是，多数社会组织，尤其在一线提供社会服务的服务型社会组织，几乎都出现资源不足的情况，这也成为影响项目实施、项目维持以及项目落地的阻碍之源。社会组织资源类型主要有：政策性资源、社会型资源及资金型资源。

（一）资金来源

1. 政府购买服务

“政府购买公共服务”作为项目制的一种典型代表，为社会治理的实践与落地提供了一种经典模式，这也被认为是社会工作本土化过程中的重要一环[14] ，即政府通过公开招标、投标或者直接拨款资助的形式，购买各类社会机构提供的服务。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日渐成为我国各级政府进行部分职能转移时采用的常规化治理形式[15]。除此之外，政府还通过购买社会服务岗位支持社会组织，这是当前社会组织获取资金型资源的最主要、最稳定的途径。

2. 基金会与企业购买社会组织服务

社会组织能获得如基金会与企业等主体的支持。随着基金会的成熟发展，基金会逐渐成为支持服务类社会组织的重要主体。项目制是其合作的重要方式，基金会是项目发布方，社会工作服务机构通过项目申请，提供项目服务，达成公益目标。与此同时，随着商业部门对企业社会责任的重视，企业作为项目资金提供方，以支持公益项目的形式在社会治理领域发挥作用。企业与社会组织的合作可以分为慈善式合作、交易式合作和整合式合作三种类型[16]，企业通过发布公益项目，不仅支持社会组织，还积极承担企业社会责任，塑造企业社会形象。

3. 众筹与公益捐助

众筹与捐助是最为传统且历史悠久的社会支持模式。从2018年至2019年度《中国慈善捐赠报告》中得知，2018 年度社会捐赠数据为1270亿元，而2019年社会捐赠总额预计为1 330亿元[17]。由此能够了解，慈善捐赠是社会组织获得资金支持的重要途径。尤其，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以及线上公益捐助系统的多元化，“众筹+线上公益捐助”模式成为社会组织拓宽资源的重要路径。有学者指出，在互联网背景下，社会工作机构与腾讯“99公益日”项目合作基础上的公益募捐模式拓展了社会工作机构的职业化生存空间，也为社会工作机构服务项目落地提供了除政府购买服务之外的自主性渠道[18]。“99公益日”配捐的募捐模式，不仅增加了公益捐赠的资金规模、优化了资金配置，而且对参与其中的社会组织产生多方面影响[19]。

4. 服务收费与社会企业化转型

社会组织，尤其提供一线社会工作服务的社会工作机构是可以开展服务对象收费活动的。虽然依赖服务收费难以实现“服务再生产”，但是无疑会减少组织生存压力，甚至还能实现收支平衡。有学者将社会组织尝试朝向社会企业探索，试图通过社会企业的衍生实现自我造血的模式称之为“组织衍生型社会企业”，即非营利组织为主体，社会企业为分支，非营利组织为社会企业提供发展资源和路径[20]。

（二）筹资困境

对社会组织四种资金来源途径的分析，可知社会组织筹资路径的多元化。从资金的稳定性、资金用途、规模与灵活性特点分析，可总结出表1特征，也可以从中分析出社会组织筹集资金中的困境。

首先，政府购买服务是社会组织最为稳定的资金来源途径之一。社会组织从政府获得支持后将资金用于服务开支和机构运营，在项目招标的规则内协调运用资源。资金规模层面，由于组织的大小、项目的范围和时长以及服务内容的复杂性等因素，不同项目支持资金有所区别。但是，整体来看，具有官办背景的社会组织获得政府支持资金较多，资金短缺问题不严重，而民办社会工作机构均面临资源汲取困境[21]。与此同时，政府购买服务能对社会组织自主性产生影响。如学者所言，借助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容易使得社会工作机构出现服务行政化、内部官僚化以及专业权利空心化等问题[22]。由此，虽然政府购买服务会保障机构获得稳定的资助，但是也存在行政化、官僚化等困境。同时，从全国范围来看，地区发展不平衡，很多地方一级政府并没有政府购买服务资金的常规化设置，无法提供长期稳定的支持。

其次，基金会与企业购买社工机构服务项目少，社会服务组织难以获得公益捐助。基金会为主的支持型社会组织蓬勃发展，在政府部门与社会组织之间扮演着政策传达、资源中介、信息桥梁与关系纽带的角色[20]。企业捐赠以及互联网募捐平台的流行，尤其在《慈善法》的推动下我国慈善组织得到调整和优化。但是，现实是，一般社会组织难以成为慈善组织，即难以获得公众的直接捐款，没有合法的募捐资格。另一方面，企业家的慈善更多选择设立基金会、慈善信托等方式开展，而很少企业与提供一线服务的社会组织建立关系，提供项目资金。因此社会组织从基金会、企业以及公众募捐渠道获得资金缺乏稳定，获得资助规模较小，且常常受制项目规则，无法保障社会组织专业性、自主性服务意愿，实现社会组织公益目标。

再次，机构面向服务对象开展服务收费的项目单一，社会企业化转型举步维艰。社会组织虽然在非营利框架之内进行服务收费，但是真正有实力提供收费服务的机构非常少，而且服务收费项目也主要集中在企业服务和儿童亲子素质培育类单一化的服务活动，没有形成稳定的、规模化的资金来源渠道。

综上，当前社会组织资金获取渠道较为多元，但是现有四种途径都存在问题，无法改善社会组织资金短缺的困境。由此，如何在多元化资金渠道之外寻求更多筹集资金的路径成为本文的核心问题。北京市A社会工作机构探索的组织与企业合作来实现自我造血的“互惠式造血”模式或能成为未来我国服务型社会组织资金筹集的新方式。

三、互惠式造血模式的探索

互惠式造血模式是指，社会工作机构通过与市场方为代表的其他多元主体协同合作，以保障服务对象利益为前提，以社会工作机构提供专业化社会服务为手段，以市场主体提供资金支持为保障的多元互惠模式。互惠式造血是社会工作机构为代表的社会组织实现新时代背景下资金筹集模式的转型升级，是政府、市场、社会三元主体积极合作、发挥所长的时代特色，是切实实现共建共治共享社会治理新格局的生动体现。

（一）对项目制的反思

2019年1月A机构申请了所在街道的“绿色银行—社区居民环保意识培养计划”环保类政府购买服务项目——通过社区社会工作实务方法在10 个月的时间内，向社区居民传达垃圾分类知识，培养家庭成员闲置资源的置换意识，进一步增强社区居民对于环境保护的认知。起初，A机构的项目申请书内容主要围绕上述主题，设计了丰富的活动和活动策略。

A机构通过多样化活动策划，获得了街道政府购买资金。但是，由于政府购买服务时间有限，只能开展10个月的服务，导致机构不得不进一步考虑项目的预期效果。A机构负责人以及督导们一致认为，时间限制会影响项目实践效果。而如果想保证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结项后的可持续性，则需要进一步考虑成本问题。因此，如何既能满足项目创新性要求，履行公益责任，同时又能够避免机构承担过多的经济投入？这是机构在申请项目阶段多次讨论的问题。

2019年3月，当上述问题在机构内部进行讨论时，此社区周边的一家线上平台运营公司（简称B公司）找到A机构，探寻社区便民服务进社区的可行性。B公司是此社区周边的一家商家优惠资源整合平台，拥有社区的周边各类商家优惠券资源。为了增强平台上的商户在当地的宣传力度，希望通过合适的途径将这些优惠信息发送到社区居民手中，让居民买到物美价廉商品或服务的同时，也提高公司精准投放广告的效果。A机构负责人审核该公司的合法身份后，开始了进一步的合作探讨。

（二）合作前提

服务对象受益是一切合作的前提和基础。街道办事处、社会工作机构和社区在政府购买服务过程中，核心诉求都是提供公共服务、维护居民利益。在互惠式造血模式下，商业机构的加入不仅没有阻碍项目社会目标的实现和为民服务的理念，而且还为服务对象带来项目目标之外的实惠便利，激励服务对象持续参与到解决社区环保问题行动中。B 公司也澄清了自己进行合作的初衷：

我们不是简单地整合地方商家资源进社区卖东西。为老百姓带来实惠是这件事能够推动的根本：第一，我平台的产品都是经过工商部门质检合格的，而且我们只给居民分享大家日常生活中用得上的实在产品。第二，我说服商家薄利多销，整合了地方资源为老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优惠。第三，商家之所以能同意是因为我们的宣传成本的确低于大平台。

由此可见，正确的服务初心和适用的服务方式才能使商业机构在互惠式造血模式下良性运转，真正地让服务对象收益。

（三）具体思路

合作模式层面，A机构了解到B公司之所以能够将社区周边的商家聚集到其线上平台，是因为当地实体业面临居高不下的房租水电成本、店铺运营成本、人力成本和获客成本，在此背景下降低引流成本是压缩整体运作成本的最有效的方法，A机构正好利用这点，与之进行合作。

在双方沟通协商的基础上，A机构与B公司进行合作：A机构继续按照政府购买服务的要求申请环保类服务项目，在申请项目时，活动的设置要以社会服务目标为主。在项目进行过程中，由于A机构设计了环保公益大赛活动，B机构可以作为赞助方，将商家优惠券，通过线上平台积分的形式，发放给参与活动的居民。此外，设立“绿色银行”活动，即在项目进行过程中，每周周末有工作人员在社区驻点，收取居民家中的闲置废弃物品。由B公司给予活动参与人员相应的“绿色环保积分”，居民可凭积分在B公司线上平台兑换周边商户的优惠券。在项目结项后，B公司也会定期继续参与公益环保知识普及和废旧资源回收活动，将商户给予的优惠福利送到居民手中。B公司为商户精准引流，双方在商业合作基础上由商户提供引流费用，社工机构从中得到B公司的公益赞助。

（四）协同机制

政府、社区、社会组织、企业等多元主体共同形成协同治理的主体，通过明晰的制度、一致的目标以及共享资源和责任共担基础上建构协同关系[23]。A机构建构的互惠式造血模式，存在政府（街道办事处）、社区、社会工作机构、企业、居民和商户六个主体之间的协同合作和相互促进，继而保障了项目的顺利开展。

政府作为项目的发包方，为了实现社会目标——向居民普及垃圾分类知识、增强居民的环保意识。这个目标即便没有B公司的参与，也会由A机构通过专业化介入和运作得到实现。最终政府评估审核项目运作目标是否达成。B公司在互惠式造血模式下作为该项目的辅助执行主体，在增强居民参与活动积极性的同时保证了项目社会目标的实现，也为社会工作机构创造了新的资源获取途径。

社会工作机构申请政府购买服务项目，获得进入社区场域的身份合法性，在完成服务项目的基础上链接资源开展持续性的社区公益活动，进一步保证项目服务的持续性，履行公益责任。与B公司进行公益合作，在定期收集社区闲置资源的基础上，由B公司作为活动支持方，为参与活动的居民进行线上平台积分，根据积分情况发放便民优惠券。居民能清晰地看到参加活动的成果，增强了居民参与资源置换的积极性。项目结项后，在与社区达成一致的情况下继续在社区开展废旧物品公益收集活动，社工机构、社区进行全面把关活动内容，重点以垃圾分类知识等公益类活动为内容，进一步增强机构的品牌效应。

社区是项目落地的具体场域，经多元主体协同合作后，不仅社区环境得到改善，居民环境保护意识觉醒，在得到实惠的过程中还能进一步提升了居民对社区的满意度。

社区居民在将家中闲置物品通过公益的渠道捐献到社区的同时，还能获得社区周边商户的打折券或产品奖励。居民在参与活动时，在践行公益理念的同时得到实实在在的物质激励。在社区场域下人与人的现场互动，能进一步增强居民对于活动和社区的认同感，促进居民对于活动的持续性参与。

B公司通过与社会工作机构合作保障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目标的同时，将社区周边商户的品牌推广活动精准嫁接到项目服务过程中，有效回应商户的引流需求，且社区和社会工作机构监督活动全过程，保证活动安全与规范性。

社区周边商户的参与动力在于引流成本的降低，虽然前期会有部分资金成本投入，但能够保证在地化的居民长久光顾门店，消减获客成本，有助于商户的发展理念。

从图1可见，此模式中政府、社区、社会工作机构、居民、平台公司、商户等多元主体间建构了协同合作关系。协同的核心在于受惠于民，所有议题均围绕提升居民参与能力、方便居民的购买等问题开展。在多元主体协同合作中，政府实现社会服务目标；社区通过居民的参与改善社区环境、提升居民满意度；社会工作机构保障政府购买项目的有效性，创造运营资金，开展长期性的社会服务；居民增加了收入，提升了社区参与积极性，社区环境得到改善；而平台公司和商户能够在社区开展宣传工作，做到客户引流，实现可持续发展。

（五）项目成效

通过对A机构、B公司和居民的调研发现，三年的合作，达到了三方互赢的目标，合作明细如表2所示，达到如下成效。

首先，机构获利。2019—2021年期间，在承接北京市房山区和大兴区的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的同时与B公司进行广泛的合作，在2019年5月至2020年9月期间，在房山区4个社区开展了50场社区活动，其中协助B公司发放优惠券1342张，将优惠券以奖品的形式在活动中发放，促进了居民参与项目活动，A机构在本次合作中共获得推广收益15 457元。2021年6月至9月，在大兴区的合作中获得收益13 140元。两次合作A机构共计收益28 597元，且作为机构纯收益，占到机构当年纯收益的12%左右。A机构付出的人力物力并不高，在串联资源和调动资源的过程中实现增收，收益最终用于机构管理和人员公共开支。其次，居民受惠。据B公司统计，发送出去的优惠券到居民手中后，实际到店消费率为76%，消费券共计优惠了3万元左右。由此，居民在参与社区活动的同时，获得的优惠券又实现了互惠互利。再次，商家受益。在两次大型合作过程中，活动共涉及商户219家，共发放优惠券4 333张，且客户到店消费率为76%，已经远远超出了商家的预期。多元主体的合作不仅形塑了多元协作机制，还通过合作实现了多方共赢。尤其，社会工作机构通过链接资源实现了自我造血。

四、互惠式造血模式的借鉴意义

A机构建构的互惠式造血模式展现出，社会组织在承接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的基础上，为了弥补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的短期性问题，在多元主体之间的协同合作中探索出的一种以受惠于民为主线，多方共赢为目的的行动模式。

首先，打造持续性品牌，拓宽资金来源渠道。对于政府购买服务项目的发包来说，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和效益是目的。互惠式造血模式下，社会组织的服务过程不仅仅体现在项目进行中，更加体现在项目结束后，能最大程度保证服务项目的效果，提升项目效益。项目结束后的公益服务方案由社会组织自主决定，让服务活动在社区持续运作，实现社区问题的解决和居民积极参与。与此同时，虽然与商业机构合作开展，但是合作中始终坚持为民服务的理念，避免项目商业化。除了项目的持续性，这一模式也创造社会组织持续、稳定的外部资源输入方面。社会组织在实现社会目标的同时，利用合理的商业模式在社区内进行引流，得到商业机构的稳定持续的公益赞助，突破社会组织资金困局。

其次，突破路径依赖困境，提升资源链接能力。政府购买服务是当前社会组织最稳定的资金支持渠道，但是在其他资源获取渠道弱小的背景下，仅依靠政府资金会造成路径依赖。由此，从多元主体寻求资金支持有助于突破对政府购买服务资金的路径依赖。与此同时，社会组织能在零资金投入背景下，提升资源链接能力，为机构寻求新的资金获取途径，促进社会组织实现长期化社会服务。此外，扩充社会组织资源，还有利于吸纳专业人才进入组织，留住人才，实现社会组织可持续发展。

最后，提升组织自主性，创新社会服务模式。自主性是社会组织特性之一，在政府购买服务以及基金会、企业的资金支持项目中，社会组织通常具有一定的自主性，即在确定的地域中开展确定的项目，无法实现活动创新。在互惠式造血模式中，由于社会组织与企业的合作为平等协作，甚至社会组织在合作关系中具有主导作用，能与社区一同监督和筛选企业的活动内容，确保活动的社会公益目标的实现。社会组织实现自我造血，开拓和创新出社会服务项目，实现社会治理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