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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是情与理的及时互动

2024-12-31湛群竹

星星·散文诗 2024年12期

1

散文诗是诗化的散文,也是散文化的诗歌,是在情与理的及时互动中来表情达意的。

“光阴似水,而我是一只漏水的瓦罐。时间于我已无足轻重,此生所获所得,满与未满,皆与心静意寂、奢熄欲灭无关。”(《水韵》)

杨通的散文诗组章《心上春光,迟迟未老》以《水韵》开篇,抒写了对水的体味与感叹。难能可贵的是,他在抒情之时,也处处不忘言理。他在水的流淌中,领悟到时间的飞逝,感触到个人存在的虚无和微缈。与此同时,他也对如水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认知和理解。当他清醒地意识到“水,流经了我;我,被水滋润过”,一种平静面对疾逝的光阴与平淡人生的坦然心态是清晰可辨的。

2

“智者往往都有乐观的一面:你看,我们是暴风雨中大海的惊涛骇浪,黑暗中,我们自己的光是幸存的,只是暂时失去了倾听者和观望者。”(《彼岸》)

彼岸往往是不可轻易睹见的,但彼岸又是我们必然要面对的客观存在。诗人既以现实中的河川彼岸为情绪寄发点,又对生命尽头的彼岸作了理性的瞭望和抒怀。在对彼岸的理性烛照中,诗人明确意识到:“彼岸即死亡,深渊也是明媚的。”这是一种彻悟,也是一种释怀。

3

“一只步履蹒跚的野兔子并非酒后失态,它听见梅花们摇曳着虫蜕说:‘不是所有的毛毛虫都能变成蝴蝶。’你看,那些来不及乘风炫耀的残香,在季节的魔盒里,殒殁得多么整洁。”(《春殁》)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春天意味着生长,意味着绚烂,意味着百花睁眼。春天往往与死亡绝缘。

不过诗人杨通却向我们揭示了春天的死亡真相。在春天,梅花在“死亡”,虫蜕也在“死亡”。这既是生命的消杀,也是意义的消解。

既然所有的生命都将会面对死亡,我们不妨学学那叶残香,“在季节的魔盒里,殒殁得多么整洁”,让死亡为生命保留足够的尊严和荣耀。

4

“有人说,故乡已经苍老,而蒲公英还在漫山遍野不停地生长;离开天马山数十年的我,虽然飞翔的翅膀已经掉光了羽毛,追逐梦想的行囊却始终还不够‘成熟’”。

“我的心也越来越空了,身轻得像一枚把不住方向的落叶,回不到家的路上。”(《老家》)

某种程度上,故乡是每个人的梦想和记忆,老家只是一个停留在心头而让人忍不住回望和追思的空间符号。在现实的物理世界里,一个人的老家其实早已消亡了;在梦幻的心理世界里,一个人的老家将永远存在。

在《老家》这一章里,杨通尽情抒发了思念老家的款款深情,又止不住发出了无法回归的唏嘘感叹。那“回不到家”的喟叹里,既有无奈之情的袒露,又有深切之理的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