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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话语与锐意求新

2024-12-30盛汉

人民音乐 2024年12期

当一位学者的研究在广博且深邃的成果中构建起一套相对完整的理论框架,进而形成某种具有贯彻性的个人洞见,便可以像艺术家那样彰显出鲜明的“个性风格”。姚亚平教授正是这样一位学者。他的学术研究的特征可以概括为:独到的研究角度、鲜明的个人观点、宏观的历史文化视野、问题导向的治学理念、深厚的理论功底、犀利的批判意识,以及对方法论和理论命题的重视。经过三十余年笔耕不辍地钻研,姚亚平形成了他个性化的学术话语方式,实现了研究范式上的创新,我们可以从他的学术成长、学术成果和学术方法三个方面看到这种可贵的学术个性风格。

一、学术成长:不断跨越的探索历程

一位学者的研究特点往往源自其特殊的学术成长历程。姚亚平的学术生涯有两次重要的转向,这两次转向与他始终贯彻的个人理念紧密相关,为其学术个性得以形成、学术理想得以完型奠定了基础。

(一)从作曲技术理论到音乐学的学科转型

1984年,姚亚平于四川音乐学院作曲系和声理论专业本科毕业后留校任教,后于1989年到中央音乐学院攻读西方音乐史专业硕士学位(师从黄晓和教授)。由于当时的硕士研究生学制为两年制,入学后便要迅速确定研究课题,他的硕士学位论文《西方早期多声部音乐的建构》仍是作曲技术理论研究。尽管这篇论文在理论上颇有创见,但是姚亚平并不满足于此,他希望自己能够在音乐学学科上做出进一步的理论推进。

毕业后回到成都的一年中,姚亚平逐渐意识到,自己此前对西方音乐的思考方式其实是与音乐学内在相通的:他一直试图搞明白,西方音乐为什么最终发展到现代音乐这条路上?作为一位作曲技术理论的研究者,虽熟知各种现代作曲法的技术原理,但他更感兴趣的问题始终是“为什么”——而这个问题显然无法从技术范畴中得到解答。他意识到,答案只能从西方音乐背后的文化观念中寻找。如今看来,这种对西方音乐的特殊发问方式,似乎注定了他终将走上音乐学的道路。

理念确定了,思想就有了突围的方向。一年后姚亚平再次进京,开始师从于润洋教授攻读西方音乐史专业的博士学位,于1995年以论文《西方音乐历史发展中的二元冲突研究》(后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于1999年出版)顺利毕业,并留校任教。这篇博士论文既不是一般的作曲技术理论研究,也不同于西方音乐史学的传统实证性研究,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独特研究理路:从西方音乐创作中的二元性思维入手,揭示西方音乐史的深层发展逻辑。此后,姚亚平确立了他独特的研究理路,并贯彻在他的整个学术历程。某种意义上,博士论文是他真正的学术起点,标志着他的研究范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二)从西方音乐到中国现代音乐的视域拓展

中国人文学界不乏中西兼修的学者,特别是,当从事西方文化研究的学者转向中国研究,往往会带来一些新的研究思路。表面上看,姚亚平进入中国音乐研究是一个偶然事件:2017年,他受邀加入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十三五”重大项目《中国专业音乐创作与传播未来发展研究》课题组,负责近四十年来中国专业音乐创作的国际化与本土化问题的研究;2019年,他又受邀参与中央音乐学院承担的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重大项目《中国歌剧重大问题研究》。对于这些个人学术研究上的新领域,他全身心投入,短短几年就拿出一系列具有创新性的成果。

正是在对中国现代音乐的研究中,姚亚平长期以来对于西方音乐的深入思考乃至终极追问爆发出了新的学术能量。他曾在博士论文中提出“西方音乐的终结”这一命题。他认为,西方音乐在进入到现代音乐之后,不会再像其黄金时代(巴洛克—古典主义—浪漫主义)那样出现真正意义上的风格迭代更新——在这个意义上,人们心目中的那个经典的“西方音乐”终结了。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中国现代音乐后,他猛然意识到:作为一种文化精神的“西方音乐”至今并没有消失,相反,它为了自身的发展,跃出了欧洲这个地理范围,走向了国际化,在他文化中寻找新的血液。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后走向世界的文化诉求,中国作曲家接受了西方现代音乐文化,并在其中注入中国的文化因素,追寻和探索中国专业音乐自己的艺术可能性。

至此,姚亚平的学术研究回到了他最初步入音乐学时的逻辑起点。他的学术生长历程跨越了两个学科领域和两个研究领域,形成了其独特的研究论题和研究方法。

二、学术成果:深邃广博的论题范畴

一位学者的学术个性往往集中体现在特定的研究论题之上,因为只有在具体问题上长期探索和不断深化,才有可能提出创造性的个人见解。在三十余年的学术历程中,姚亚平发表和出版了大量文论著述,形成了自己的独特论题和论域,笔者将以其四部学术专著为坐标,梳理其从西方音乐到中国音乐研究的四个重要论题。

(一)西方作曲技术思维的文化考察

博士论文出版后,姚亚平继续以“长镜头”式的宏观历史视野观察西方作曲技术的历史演进规律,其目的不仅仅是把握作曲技术的形式逻辑,更试图从中开掘具有文化高度的重大理论命题。在《音高结构历史演化概要》一文中,他进一步明确了自己关于西方作曲技术的语言观和认识论:“音高结构并不仅仅是一种形式现象,它同时也反映了思想和观念的动向。”① 如此,他得以从西方作曲技术思维的嬗变中透视出西方文化观念层面的深层逻辑和内在动因。最终,他在西方艺术音乐历史中极为重要的复调技术中寻找到了发问的突破口:复调是如何诞生的?一系列关于复调技术的研究论文② 最终汇聚为《复调的产生》(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9年出版,获北京市第十二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评选二等奖)一书。这些研究不同于实证性的方法,而是基于历史文化观念和作曲技术形式的辩证统一,以逻辑推理方式进行的文化批评性研究。因此,作者并不是去考证第一首复调作品为何,也不是以作曲技术理论的方式进行归纳溯源,而是试图回答:高度技术化的复调技术为什么只产生在西方文化土壤之中?正是这种特殊的发问带出了新的思考角度,使研究者对一种作曲技术的观察深入到文化观念层面,探索技术背后更深一层的逻辑。

(二)“音乐形式”问题的美学探究

在对作曲技术思维和观念的深入探索中,姚亚平的研究旨趣逐渐上升到更为抽象的“音乐形式”这一理论问题上,并在这个特殊论域中发展出独创性的概念范畴和理论范式。

任何严谨而深刻的理论学说都有其学术文脉的积淀。姚亚平在音乐形式问题上的思考与他对于润洋先生的“音乐学分析”进行深入探究和系列研究③ 直接相关。“音乐学分析”是中国学者独立提出的关于西方音乐研究的理论方法,主要探讨的是如何关联音乐本体和社会历史内涵这两个曾经被认为是相互“独立”的维度。于润洋先生的方案是,结合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苏珊·朗格的艺术象征学理论,建构音乐作品中技术形式与社会内容之间“异质同构”的美学关系。姚亚平继承并发展了这一思想,明确提出音乐学分析的核心是“音乐形式”问题,并将音乐学分析与新的学术思想相结合。他从西方后现代思想中汲取了新的理论资源和话语方式,以此对音乐形式问题的认识论进行了更新。在这个意义上,《错觉图——游走于形式与形式之外的凝思游戏》④ 这篇长文标志着他在音乐形式问题上发展出了独创性的理论,明确提出了“形式自身的二重性”这一概念范畴,进一步强化和拓展了音乐形式问题的理论深度和研究向度。

这种新ZkZFBOwGV8Ken4CYGucb1xHYayqCBxnNU/xXDX5Fhc8=的理论推进在《性别焦虑与冲突——男性表达与呈现的音乐阐释》(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15年出版)得到充分展现。性别研究是西方人文社科领域近几十年来最具有影响力的新兴研究主题和方法之一,在音乐学领域的代表是“新音乐学”,主要以女性视角批判西方音乐中的父权制意识形态。《性别焦虑与冲突》不仅对音乐学中的性别研究做出了有效的理论修正和实践验证,而且第一次从男性视角介入性别理论,这堪称此研究领域的一次创举。而且,在这本书中,姚亚平并未仅仅停留在理论阐述上,而是付诸具体实践:在对《幻想交响曲》的性别批评中,他展示了一种新的作品研究范式,是他对自己在音乐形式问题理论创新上的实践论证。

(三)音乐观念和方法论的理论建构

人文学科在根本上是研究人的观念问题,追求的是从经验总结上升到理论方法的思辨层面。姚亚平对于音乐观念和方法论问题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他的论文往往能够穿透那些容易被忽略的音乐现象,批判性地扎入观念层面,从而找到深层的本质原因。此外,他的研究也不止于就事论事的个案探讨,而是带有鲜明的方法论意义,具有明显的学理启发性。

姚亚平的研究涉及多个西方音乐观念论题,除了上文已提及的性别意识和音乐形式观念,还有西方音乐中的现代性与后现代⑤ 、调性理念⑥ 、体裁史问题⑦ 、“未完成现象”⑧、西方早期音乐与现代音乐的技术观念⑨ 以及他独创性的概念——“可能性追求”⑩ 。他认为这是西方音乐的根本价值观,是“作曲”(composition)这种西方特有的文化形式背后的精神本质。“可能性追求”既不是审美上的追求,也不同于单纯的作曲技术创新;即使西方自身文化资源中的可能性探索殆尽,即便现代音乐与大多数听众群体渐行渐远,甚至它已不再叫作“西方”音乐,“可能性追求”作为人类的普世精神却不会消失。可以说,“可能性追求”是姚亚平几十年来在西方音乐史研究上的总结性论述。

方法论研究是学科发展和学术创新的重要基石。姚亚平的研究有相当部分是关于方法论的探讨,主要集中在音乐分析理论和西方音乐史学理论。他最早着手的方法论研究是“音乐学分析”,以《什么是音乐学分析:一种研究方法的探求》⑪ 一文为开端,最终成为该理论方法的建构者与推动者。同时,他也始终关注着国内外音乐分析方法的发展动向。⑫ 音乐史学理论方面,姚亚平擅长从西方“大史学”发展历程审视西方音乐史学史的发展走向⑬,并在此基础上提出新的史学视角,如其获得第三届“啄木鸟杯”中国文艺评论年度优秀作品的《风格史—断代史 现代性—后现代——西方音乐历史编撰学若干问题的讨论》⑭ 一文创造性地提出一种新的音乐史断代方式(前现代—现代性—后现代),进而突破了音乐史学的专门领域,在更广泛的大史学理论上展现出批判性精神和前沿性探索。

(四)中国现代音乐创作的文化批评

中国现代音乐的创作问题是姚亚平第二次学术转向的重要突破口。这些研究基于宏观的技术观察和深刻的观念审视,进而形成一种批评性的文化研究视角。例如,《回首“新潮音乐”40年》论证了“新潮音乐”在改革开放后的出现具有历史必然性,现代音乐作为一种走向国际的文化形式实际上受到中国官方的默许与支持;《中国古代音乐的创制》探讨了中国传统的音乐创制与西方作曲概念的根本差异;《中国民族器乐创作的百年追求》梳理了中国民族器乐对于中西文化两种完全不同的音响探索;《中国现代音乐作曲家的追求》提出了中国现代作曲家的根本任务是在“作曲”这种外来文化形式上寻找自身文化的可能性。⑮ 姚亚平对于中国现代音乐的文化批评研究的代表作是《价值观与中国现代音乐创作——关于“可能性追求”的讨论》[人民音乐出版社2021年出版,获第九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二等奖和北京市第十七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二等奖]。该著以一种批评性的历史眼光、哲理性的思想内核、直抒胸臆的语言文字,揭示了中国专业音乐创作的文化意义和精神本质,其独特的认知角度和问题意识也为中国现当代音乐(史)研究带来了新视野和新论题。

三、学术方法:辩证融合的研究范式

一直以来,中国人研究西方音乐的困境是:面对西方学界深厚的学术积淀和频繁的理论迭代,中国学者如何实现学术创新?首先应当承认,由于客观原因,中国学者在西方音乐研究上的创新主要不是在实证层面上,而是在于方法论层面。其次,这种方法论创新的路径既不应是跟在西方学界后面亦步亦趋,又不是完全改弦更张、另起炉灶,而是在立足中国人的独特视角、话语方式并结合西学资源的基础上,实现在发问方式和研究范式上的创新。

姚亚平的学术成果显示出:中国学者可以基于自身文化与西方学界的差异化视角,对西方音乐提出新的问题,并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案,而不仅仅是思考西方学界关心的问题,沿用西方学者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姚亚平实现这一目标的方式是:建构自己的话语方式,实现研究范式上的创新。

(一)宏大历史叙事与后现代话语的范式融合

姚亚平的学术个性风格是由宏观的历史视角与后现代的学术语言融合而成的,其独特的话语方式和范式创新体现出两个鲜明特色:

其一,从宏大历史视野解释音乐史的全局性深层规律。应当指出,这种“宏大叙事”的史学观和“本质主义”思想观,与西方学界时下愈发关注经验性具体研究课题的学术主流是格格不入甚至背道而驰的。他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作为一位异文化身份的西方音乐研究者,他的兴趣在于对西方音乐整体上的规律性认识和文化性认知,而对于这种研究目的而言,只有在宏观视野下才有可能提出有效的研究问题。因此,他从不一味地盲从西方学术主流,不受制于西方学者的思维方式和思想禁忌,并始终保持着对西学思想的批判性意识。

其二,从文化观念层面洞察作曲技术背后潜在的思维逻辑。与前一点相反,这里显示出姚亚平教授对于西方后现代学术思潮的敏锐捕捉和吸收利用。虽然姚亚平从未出国深造,也没有做过西学翻译工作,但他对西方学术方法的认知、运用和创新却可以达到“闭门造车,出门合辙”的程度。一方面,他始终坚持音乐学的文化论, 认为音乐不是纯技术形式或音响物理现象,而是人的观念的物化, “ 乐谱中藏着人的秘密”——某种程度上,他的一切研究都是对这个命题的具体化。另一方面,他意识到,要从学理上论证音乐技术语言与社会文化的内在关系,就必须从传统的思考方式和表述方式中跳出来,接受一种新的思维范式和话语方式。因此,他非常重视“语言学转向”以来的后现代理论学说,并将后现代理论思想资源有效地内化到自己的音乐研究之中,从而创造出他自己独特的研究语言和话语方式,这是姚亚平学术风格的个性化标志。

如此,“传统的”宏大历史叙事和“新潮的”后现代话语方式,这两种特征构成了一种看似矛盾的结合体,也恰恰是姚亚平独树一帜的学术个性风格所在⑯ 。例如,《复调的产生》是中国人首次从文化角度系统观察西方复调音乐起源问题的独创性研究成果,也正因该著作不同于西方学者的观察视点和思考方式,难得地显现出中国学者研究西方音乐史的独特视角。曾有中国学者在欧洲参加学术论坛发言时汇报了《性别焦虑与冲突》中对《幻想交响曲》的研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⑰ 由见,姚亚平的研究方法在国际学界也具有不容忽视的学术创新性。《价值观与中国现代音乐创作》则不仅拓展了中国现当代音乐史的研究范畴和思考范式,并同时受到了国内音乐学界和作曲界的广泛响应。

(二)以西视中、中西兼修的文化思辨

近年来,国内学界开始主动探索西方音乐研究对于中国音乐研究的学理启示,姚亚平也身处这个潮流之中。深厚的理论功底和逻辑思辨力,对西方现代作曲技法的熟稔,以及作为改革开放后中国现代音乐蓬勃发展的历史亲历者,这使他能够准确而有效地切入中国现当代音乐研究的重要问题上,建构出新的研究范式。

实现这种中西兼修的基础在于一种对中西方文化关系的思辨意识。姚亚平并非仅仅将西方音乐的研究范式简单直接地套用在中国现代音乐这个研究对象上,而是在研究方法和研究对象的置换过程中实现了创造性转化——前者为后者带来新的研究角度,后者则反过来为前者带来新的研究话题。凭借这种思辨性研究理路,姚亚平在中国现当代音乐创作研究上贡献了诸多富有创见的学术成果。例如,在中国作曲家研究上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思路:通过结合音乐作品的技术特色和作曲家关于作曲的言论话语,洞察作曲家的深层创作理念和文化意识。⑱ 他的最新尝试则是将“音乐学分析”——原本是中国人提出的研究西方音乐的方法——用于中国现代音乐作品之上,将中西兼修的研究理念推向了新的层次。⑲

结 语:谦逊包容的学者风范

姚亚平的学术研究以鲜明的个人观点著称。多年来,他始终保持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方式、低调谦逊的为人态度,这与他犀利的文风和批判性的思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姚亚平的谦虚和包容也体现在他的教学上。作为聆听老师教诲多年的学生,笔者对此深有感触。他总是留给学生很大的空间,从不将学生的论文选题限制在他所擅长的领域内;若学生选择的是他不熟悉的课题,姚老师则会主动去学习和研究,并常常将自己宝贵的观点无私地馈赠给他们。此外,姚亚平曾长期担任中国音乐家协会西方音乐学会的常务理事,并参与多部重要西方音乐史教材的编订和国家精品课的制作⑳,这些工作无疑对中国西方音乐史学科建设发挥了建设性作用。

生活中的姚亚平与他学术的一面也形成了有趣的反差。笔者在中央音乐学院随姚老师攻读硕士期间,经常可以在校园里看到他康德式的沉思性散步(断不敢轻易上前打扰),也常在学院附近的公园里碰到他与丁凡老师一起遛弯儿(此时他才是休闲状态)。他们夫妻几十年来,恩爱如初,出双入对,夫唱妇随,在学界传为佳话。生活中的姚老师勤劳持家,做得一手好菜。记得在毕业答辩后的谢师宴上,大家交流平日的饮食生活时,姚老师说过一句话:“做饭,是男人的事情。”作为现场唯一的男学生,笔者犹记当时的一脸汗颜,又不禁感慨:一位学者何以做到在如此专注和钻研学术的同时,又能全然地投入平凡的生活之中?这或许是姚亚平教授虚怀若谷、兼容并包胸怀的另一种体现,与他的学术个性风格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① 姚亚平《音高结构历史演化概要》,《中国音乐学》2000年第1期,第99页。

②《复调起源的各种理论及其评价》(上、下篇),《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4年第1期(第5-11页)、第2期(第52-58页);《“附加”与复调的产生》(上、下篇),《中国音乐学》2005年第3期(第134-136页)、第4期( 第135-144页+第76页 );《欧洲文化精神的兴起及其对音乐的影响——论欧洲复调产生的文化土壤》(上、下篇),《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6年第3期(第5-11页)、第4期(第5-10页);后又发表《论“仿作”技术》(上、下篇),《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8年第1期(第55-64页+第120页)、第2期(第78-87页)。

③ 《论于润洋学术旨趣的两个维度》,《天津音乐学院学报》2012年第3期,第15-36页;《于润洋音乐学分析思想探究》,《音乐研究》2008 年第1期,第51-58页;《什么是音乐学分析:一种研究方法的探求》,《黄钟》2007年第4期,第8-14页;后又发表《于润洋“音乐学分析”再探究》,《音乐研究》2023年第1期,第28-47页。

④ 《错觉图——游走于形式与形式之外的凝思游戏》,《乐府新声(沈阳音乐学院学报)》2013年第3期,第5-21页。

⑤ 《音乐现代性与后现代音乐》,《音乐探索》2023年第3期,第3-13页。

⑥ 《单子论与调性原理》,《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7年第3期,第58-67页。在一场题为《“调性”这个概念》的讲座中,他对西方音乐中“调性”这一司空见惯的概念提出了批判性论说。

⑦《语言与命名——话语变动中的西方音乐体裁史扫描》,《中国音乐学》2003年第3期,第88—102页。

⑧《舒伯特“未完成现象”解说》,《乐府新声》2016年第3期,第33-36页。

⑨ 《修辞:音乐突围的谋略——欧洲音乐的艺术化倾向如何从教堂礼拜中产生的观察与分析》(上下篇),《黄钟》2009年第1期(第59-68页)、第2期(第147-155页);《欧洲早期音乐传统与20世纪现代作曲观念》,《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2年第2期,第11-25页。

⑩《“作品”概念与“可能性追求”:1800年前后欧洲音乐发生了什么?——与莉迪娅·戈尔对话》,《黄钟》2019年第1期,第72—83页;《“应当”与“可能性追求”——康德“应当”学说的价值论意义》,《黄钟》2020年第1期,第124-128页;《价值观与中国现代音乐创作——关于“可能性追求”的讨论》,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21年版。

⑪ 《什么是音乐学分析:一种研究方法的探求》,《黄钟》2007年第4期,第8-14页。

⑫ 《关于“分析”的若干话题分析》,《音乐研究》2010年第4期,第5-16页;《复调话题三则》,《天津音乐学院学报》2016年第3期,第113-118页(2011年完成);《音乐理论的走向——初读〈剑桥西方音乐理论发展史〉》,《人民音乐》2012年第4期,第85-89页。

⑬ 《西方音乐历史编撰学的传统与创新》,《天津音乐学院学报》2007年第3期,第5-11页。

⑭ 《风格史—断代史 现代性—后现代——西方音乐历史编撰学若干问题的讨论》,《人民音乐》2018年第3期,第77-83页。

⑮ 此处提及论文分别发表于:《回首“新潮音乐”40年》,《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8年第4期,第3-8页;《中国古代音乐的创制》,《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19年第2期,第45-57页;《中国民族器乐创作的百年追求》,《音乐艺术(上海音乐学院学报)》2019年第3期,第67-78页;《中国现代音乐作曲家的追求》,《北方音乐(哈尔滨音乐学院学报)》2022年第1期,第105-109页。

⑯ 董蓉《专访 | 姚亚平:我的音乐学之路》,《音乐生活》2020年第11期,第4-9页。

⑰ 参见《音乐学系博士生毛羽在“德法音乐论坛”发言,引学界关注!》https://www.ccom.edu.cn/info/2721/94041.htm 访问时间:2024年12月1日。

⑱ 《何训田:“寻找我自己的香型”》,《人民音乐》2019年第7期,第33-37页;《谭盾:“把搞中国音乐当饭吃”——中国第五代作曲家音乐创作特写之一》,《人民音乐》2019年第6期,第40-45页;《唐建平音乐创作观论析》,《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23年第4期,第3-19页。

⑲《高为杰〈焚琴〉的音乐学分析》,《音乐艺术》2024年第5期,第129-141页。

⑳ 主持或参与编写的西方音乐史教材包括《西方音乐史》《西音乐通史教程》等,所主讲并制作的《西方音乐体裁与名作》课程获评2009年度北京市级和国家级精品课程。

[本文为武汉音乐学院2024年校级科研项目《现代音乐创作的“中国性”范畴》(项目编号:2024xjkt55)资助成果]

盛汉 武汉音乐学院音乐学系讲师

(责任编辑 荣英涛)